壹号院,陆斯衡私宅。
许在以为一进玄关,陆斯衡会想饿狼一样扑过来。
但他很绅士地领她去了自己的卧室。
她唯一一次在这过夜,也还睡的客卧,所以这是第一次进入他的私人领地。
和陆家别墅不一样,别墅里的装潢是刘清麦的品味。
而这个房间显然被精心布置过。
纯白色的床单中央,由红玫瑰花瓣拼成心形,蜡烛熏香,氛围感拉满。
“我先去冲澡。”留下这句话,陆斯衡进入浴室。
许在怔怔站在床尾,浴室里响起水声,透光不透影的磨砂玻璃渐渐氤氲起水雾。
原来急的只有自己,急着开始急着结束。
像是完成一项任务般没有感情。
轮到她清洗身体的时候,许在发现连浴袍都是陆斯衡精心准备过的。
干净柔软带着她最喜欢的小苍兰清香。
走出浴室,看见穿着同款浴袍的男人坐在床边,没戴眼镜,刚洗过的短发还有点潮气。
他手里捏着一板药,修剪圆润的指甲往银色铝箔里一摁,倒出两粒药丸,就着水仰头把药咽下。
许在扫过床头柜上的药盒。
眼皮猛地一跳。
她是医生,看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什么。
看见许在盯着床头柜上的药盒,陆斯衡并没有觉得羞耻或是不妥,放下水杯招呼她到身边。
“怎么了,在在?”
“斯衡哥,你不舒服吗?”
“在在,你不用担心,黄教授给配的药,让我按时服用。”
许在:“……”
男人的语气坦然到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而女孩几乎是以上刑场的速度挪过去。
还没完全挨近,手腕就被无法抗拒的力量带着向前,扑进男人微湿的胸膛。
陆斯衡给她让出点位置,双手从背后伸到她身前环抱着她,又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方盒交到她手里。
外面薄膜都还没拆,作为职业习惯许在下意识扫过有效期。
发现她在看什么,陆斯衡俯下头,将薄唇压在她的颈窝,逐渐升温的气息喷在她裸露的肌肤上,瓮声瓮气地说道:“四年前就买了,一直用不上,眼看着就要过期了。”
许在:“……”
而且一个有千亿家产继承的顶级权贵,会担心浪费?
“在在,先拆开。”
男人宽厚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许在紧张的手指打架。
陆斯衡看她笨样,勾唇轻笑:“哥哥帮你。”
长指捏着她的指尖,一点点抠开塑料薄膜,打开盖子。
安静的卧室,没开灯,但借着烛火,许在看着眼尾发红黑眸染着情欲的男人,怔怔失神。
陆斯衡很绅士地问她:“可以吗?”
真的要开始了吗?
好像没有回头路了。
许在颤着手攀在他肌肉紧绷的肩上,抿唇刚想应下,两人头侧的手机好巧不巧地响起铃声。
警局大厅,夏总与陆氏集团派来的律师握手致谢:“谢谢陆公子鼎力相助,我儿子才能洗脱冤屈,无罪释放。请一定帮我转达,不日我们全家将亲自登门道谢。”
律师回道:“夏总客气。您的话我一定会转达给我们副总。”
三周时间第一次见到阳光,蓄上青胡的夏驰比住农民房的时候更加颓废。
他眯着眼,看着大门外人来人往的街道,潜意识里在期盼什么,但理智告诉他,不可能。
从证物袋中取出自己的手机,拨打她的号码。
接起时他报了一丝希望,但很快在女孩压抑的喘息声中破灭。
想起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他问她:【你拿什么换的这五分钟?】
“在在,我出来了。”
陷在软床内的女孩,被欺负狠了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潋滟的水光。
不是她想在这时候接这电话,而是夏驰不厌其烦地打了十几个。
“……嗯……”许在含含糊糊地回着,“夏、夏学长……恭……恭喜你。”
“在在,你在哪?做什么?”电话那头声音急切。
“在在,你专心点。”埋在她颈窝的男人声音听上去有点沮丧和不满,抱怨道。
许在只能先挂了:“对、对不起,夏学长,我等会再联系你。”
拿开手机,正要挂断。
倏尔夏驰的音调陡然升高:“在在,你听我说,我去接受心理治疗,我的左手很快就能恢复,你等我,别……”
没说完,通过听筒传到夏驰耳边的是手机落地巨响。
陆斯衡听到“你等我”三个字,他坐不住了,装无辜地抱歉:“对不起,在在,我不是有意碰掉你手机的。”
许在咬着他的肩,眼睛里是泪:“……挂了,把电话挂了……”
“好。”
陆斯衡长手伸到床下,手指一勾,很有心机地将手机推到床底。
夏夫人听见儿子给女友打电话,一开始没敢上前打扰。
虽然这次无妄之灾因许在而起,但也是因她不懈寻找帮夏驰脱困的办法才圆满解决,所以她对这未来儿媳很是满意。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儿子电话越打脸色越难看,夏夫人忍不住上前关心:“阿驰,是发生了什么?还是身体不舒服?”
夏夫人低头看着他的手机屏幕,上面的数字不停跳动。
三十层顶楼,没有开窗,围着床的烛火却不明原因地摇曳,让映在墙壁上的淡淡的黑影也跟着晃动起来。
当听到夏驰愿意为自己父亲主刀,事情已经没有转机,但她不后悔。
只是怔怔地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失神。
这个男人像极了黑暗洞穴里的冷血毒蛇,可怕的让人无法忍受。
最后什么时候结束的她不知道,只是她告诉自己,这辈子就这么一次,要和他断的彻彻底底。
再也不干了。
她怕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