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霆琛哥哥”落音，在场的下属们面面相觑，阎霆琛更是紧紧皱眉。
男人并没有看周安妮，而是冷眼睨向楚曦，“你当秘书长当腻了？”
“对不起阎总！”楚曦有些慌张道歉，“我有按照您的吩咐让周小姐离开，但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在楼下等着。”
“不怪楚曦姐姐。”
周安妮赶在阎霆琛发火前出声，主动跟他解释，“楚曦姐姐确实尽职劝我不要去你的办公室，只是我真的很想见见霆琛哥哥你一面，所以才会在楼下等着。”
说到这儿，她抿了抿唇，失落低下了脑袋，“对不起霆琛哥哥，你要怪就怪我吧。”
等周安妮说完，阎霆琛唇角意味不明扯动了下。
他没有问责，而是问了句——
“你是在扮演无辜清纯的绿茶女形象？”
周安妮怔了下，抬头和他对视，眼眶忽地红了起来，“我没有呀，霆琛哥哥，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我……”
女孩说着说着便哽咽住了，眼泪啪嗒啪嗒掉落，看得那叫一个令人心生怜爱。
眼泪这种东西是阎霆琛最厌烦的。
要是季云栀哭，他会耐着性子抱着她哄，可眼前的人又不是季云栀，他干嘛要给好脸色。
男人冷着脸看她，说话直白又伤人，完全不留一丝情面。
“既然你不是绿茶，那为什么看见我就叫我哥哥，看见我的秘书就叫她姐姐？上次坐我车，你也叫我的司机叫他叔叔。你没有自己家人是吧，所以一出门就要到处乱认亲？”
“……”
现场这么多人呢，周安妮被说得有些难堪，“我没有……我就是……就是觉得自己年纪小，直接称呼你们名字不太礼貌，所以才会哥哥姐姐叔叔阿姨这么称呼。”
她年纪小吗？
阎霆琛回想了下她的年纪。
跟季云栀差不多大。
不对，比季云栀大两个月吧？
都成年了还觉得自己小？
“别装嫩。”阎霆琛面无表情，再次直言：“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显小，甚至看起来比我的秘书年纪还要大。”
说完他也不理会女孩难堪的脸色，直接绕过她迈步向前走。
“霆琛哥哥。”
周安妮不死心追上他，像是要说些什么。
可阎霆琛早已经失去了耐性，不等她把话说完，他直接打断，扭头冷声看向自己的保镖，“没看见我被骚扰了吗？还不快点把人拉走，杵在那里面无表情装什么逼？”
*
中午。
阎霆琛给季云栀点的外卖到了。
但她根本没有心情吃。
从艾米那边接手的《夏日繁花》工程量很大，而且今晚十二点就要发送到白心的邮箱里。
她怕赶不及，所以这会儿正在紧急赶着。
视频那头的阎霆琛自然不会同意，“吃饭。你工作再忙也不差一个多小时的午休。”
季云栀噼里啪啦敲着键盘，注意力全在笔记本屏幕上，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那头语气加重，“你别给我装聋子。”
她倒不是在装聋子，是太投入了，以至于反应都慢了半拍。
键盘噼里啪啦的，她边敲边分心回他一句，“我晚点吃。”
“现在吃。”
“晚点。”
“要我去公司当面喂你吃是不是？”
“……”
闻言，她的目光终于从电脑上挪开转看他，手扶了下耳机，眉头一皱，“之前我们午休视频，你可以忙着工作不吃饭，为什么我不可以？”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季云栀追问理由，阎霆琛却只是说了句，“别给我犟，赶紧吃饭。”
她不回话看他。
他也不说话看她。
要不是阎霆琛手上转动着一支笔，乍一看还以为视频卡住了。
一秒，两秒，三秒，……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眼神对峙十几秒，阎霆琛失了耐性，眉眼间戾气显露，直接打破沉默质问道，“季云栀，你想挨揍是不是？”
季云栀犟不过他。
“啪”的一声轻响，她绷着脸将笔记本合上推到了一旁，转而去拆他点的外卖袋子。
男人拿钢笔签完最后一份文件扣笔帽，随即点了根烟，手里改把玩着一只银白色的金属打火机。
第一口烟圈吐出来以后，他看向屏幕里正在吃饭，但表情不太好的季云栀。
“你多大了，按时吃饭这种事还得人教是不是？”
“别给我摆出那种不爽的表情，你不爽也没有用，今天点的外卖全都给我吃光，留下一粒米看我怎么对你发火。”
……
男人在那边叨叨叨，季云栀一言不发听着他念叨，低着头嚼嚼嚼。
听到后面她明显烦了，忍无可忍“啪”的一下撂筷子，眼神充满怨念瞪他，“你到底要啰嗦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