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拂林收拾完自己身上的血腥气,一边拍打着刚刚熏药草粘上的灰,一边跟另外俩人说道:“冷你记一笔,这山上估摸着也有墓。到时候给咱们那些刚出来的小孩儿练练手。”
“行。”张拂冷从怀里掏了根炭条,在书册上记了一笔,并且说道,“这儿这么远,估计没孩子愿意上这儿来。”
张拂冽哈哈大笑出声,“族里的孩子们现在都忙着呢。又要学工艺品的技术,又要学制作组装自行车,时不时还得轮流去放羊。”
张拂林一想也是,“没事儿,记着呗。”
三人刚走到白玛他们帐前,就被围着人群惊了一下。
张拂林连忙扒拉开挡路的人,就见白玛手持木棍在锅里不停地搅着。随着搅动,肉香味随风飘扬。
刚刚放下点心,就看见人群中央传来一阵自卖自夸的声音。
“来来来,各位叔叔伯伯哥哥兄弟,这味儿闻见了吧,就这么骚的肉都能做这么香。那可都是这卤料包的功劳啊!”黑眼镜仗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硬是把自己低配版的卤料包卖了出去。
张起灵安静得站在一边,看着黑眼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只觉得很无奈,这平进平出的生意,做着就这么有意思吗?
别人快乐不快乐不知道,但黑眼镜觉得自己挺快乐。有点找回自己还是黑爷时的感觉了。
白玛搅和完锅里的,就支持不住的拍了拍酸涨的手臂,锅太小,肉又煮不烂,只能靠一直搅动避免粘锅了。但时间一长她就觉着累了。
张拂林走了过来,“媳妇儿你去歇着吧。一会儿我来搅。”别的他也不会,但搅他还是能的。
“嫂子你歇歇。一会儿我们来弄。”张拂冷大咧咧的就坐下了,丝毫不在意自己坐的石头脏不脏。这年头行走在外风尘仆仆才正常,衣着干净...呵,那是活靶子。
张拂冽朝着白玛点了点头,顺手把自己带来的兔子,简单的串一串就放上了烤架。
白玛也觉得自己真是累了,也就不推辞,上了马车就开始收拾晚上睡觉的地方。
第二天
天刚开始亮起来,营地上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白玛打着哈欠爬下马车,看着席地而睡的几人,再一看还冒着热气的锅,顿时知道这些人指不定什么时候才睡呢。
张起灵听见脚步声,猛地坐了起来,一看是他阿妈随即又倒了下去。昨晚上他爹他们商量事情,他没忍住,听着听着就睡不着了。好不容易等他们结束,这天也差不多亮了。
这张起灵没睡觉,那边的黑眼镜就更不用多说了。本就是好奇地人,怎么可能错过这么重要的时刻呢。
幸好他们俩这几乎没睡的一夜还是有意义的。起码他们知道了他爹\/他干爹后续在准备什么。
一想到明年各据点都会分出人去铺子,一方面卖货方便,另一方面也是用这铺子打掩护。
另外这些铺子除了张拂林说的一些外,还售卖包括但不限于各种情报,药,以及一些背地里的货物。墓里交易这一套也被他们玩出花了。在保证不用看见人,还能保证钱货两全。
甚至他们计划着用他们张家的平台串联起其他势力,光光这保证钱货两清的能力,就有的是人乖乖掏钱。
当然这些还都是在纸上的,都还没有开始实施。
白玛把锅里的东西倒到干净的盆里,端着埋汰的锅上一边刷去。这边缘被火燎的黢黑,反正她看不下去。
丝瓜瓤用力蹭着锅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有些刺耳。在白玛没注意到的时候,不远处的几个人都坐了起来,各自分开散去。时不时还能听见困倦的哈气声。
张拂林抹了把脸,刚站起来就看见到哪儿还没睁眼的俩小孩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难怪昨晚上这俩人一动不动的,该,累着了吧。
白玛专注得擦着锅,就见一只手伸了过来,顿时吓得她一哆嗦,”哎呦。“
“怎么啦?”张拂林蹲下身,接过白玛手上的东西,仗着自己的大力气,在难洗的地方用力地磨蹭。心里想着这锅还是得再去找找,起码不能被火燎的洗都洗不掉。
白玛一看也没离开,而是问到:“你一晚上没睡?”
“...睡了一个时辰。”张拂林手下一顿,心虚得说道,“没事儿,一会儿路上我睡会儿补回来。”
白玛气得拍了张拂林胳膊一下,“都跟你说多少次了,身体要紧,身体要紧!你还想不想看见咱们...\"说到这儿白玛降低了声调,看了看四周这才说道,“你还想不想看见咱们那儿媳妇儿了!还想不想喝那杯茶!”
“想,想,想!我肯定想。”张拂林放下手里的东西,干嘛安抚着急得白玛,“好好好,我保证保重身体。”话虽然这么说了,但碰上要紧的事情,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到。
身为张拂林的枕边人,白玛当然也看出来了,“自己有点数!那最快都是77年的!晚了那真就一百年!”当然,没说的还有他们小官的闷葫芦性子,要想定下来真就不知道还有几年了。
俩人这边的谈话,那边的眯一会儿的俩人也同样听得见。
黑眼镜用手臂碰了碰张起灵,什么话都没说,但嘴角就差咧到后脑勺了。
张起灵冷着脸还了回去,看他笑话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在俩人你给我一下,我还你一下,眼瞅着就要打起来的时候,天终于亮了。
白玛看着冷着生闷气的小官,再看看那边也没讨着好的黑眼镜,无奈地摇了摇头。“行啦,咱们快些吃完,一会儿还得赶路呢。”
碍于身体落了下风的张起灵,一整个心情不佳。
被张起灵三言两语气得跳脚的黑眼镜,也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张拂林嘴里咬着煮了一夜总算入了味的肉,再看看那边食不知味的俩小子,跟白玛一起边吃边笑。白玛可能没注意,但他可是把俩人打架从头看到尾。
能够碰到跟自己相差无几的对手兼兄弟,怎么不能算一件大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