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车队缓缓通过了长沙的城门。
白玛跪坐在窗边,看着沿途路过的小摊贩,“小官!你想不想吃糖葫芦?”
张起灵听见阿妈喊他,合上书往窗外看去,“好。”阿妈从某种程度上和他一样,所以他们俩这一路上把没吃过的东西都尝了个遍。还真别说,小时候吃的味道和后来吃的根本不一样。
一听儿子也想吃,白玛高兴得冲驾车的张拂林喊道:“拂林!我们要吃糖葫芦!”
张拂林无奈一笑,揉了揉眉心,宠溺得应下了,“先说好啊,就买两串。”
“两串就两串!”白玛美滋滋地同意,反正儿子吃不了几口,最后还不是要归了她。
张起灵继续看书,只是略微抬了抬头。这些都是他爷爷传下来的书籍,有些他上辈子都没看过呢。
张拂林冲前面的车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离开一下,让他来帮忙架一下车,他马上回来。
一道人影从前面的车上,几个连跳就来到了他们车。
接过缰绳就摆了摆手,“快去快回。”
张起灵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低头看书。这点距离对张家人来说根本不是事。
张拂林跳下马车,直奔卖糖葫芦的小摊贩,“老板,来两串!”
“好嘞。”
张拂林一边从怀里掏钱,一边漫不经心得问道:“老板,您知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出租院子的?”
小摊贩顿时恍然大悟笑了起来,“难怪瞧着你们这么面生,原来你们是外乡人。”说着一边把糖葫芦递过去,一边把钱拿了过来,“噢噢,对对对,院子...嘶..我就知道咱们这些人住的房子,您..看您一身的贵气..估计您也瞧不上那些。”
张拂林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毫不在意得抬起头,“没关系,您先说说看。好不好,我看了才知道。”从他们进了城开始,后面就跟了好多人,光明面上的他就瞧见了好几拨了。
小摊贩犹豫得还是把他知道的地点说了出来,“您要是都瞧不上...可以去...有家徽的铺子问问。”算得上好的房子在这里本就少...还都被这些家族管控着。
张拂林听懂了小贩的言下之意,这几个家族,他肯定会去的,但不是现在。
等到他离开这个摊位,立马有人走上前来,问他都问了什么。
张拂林边走边听后面的动静,毫不在意得笑了笑。盯着他的人多了去了,他们算老几?
回到车上接过缰绳,张拂林把糖葫芦递到有些迫不及待地妻子手上,“少吃点甜。”距离可以换牙还有好多年呢,现在吃这么多甜的,牙坏了可咋么办哦。
白玛边撕外面的纸包,一边连连点头,“好!”
张起灵看着老爹一脸的无奈,也默默笑了起来。他阿妈每次都应的好好得,但就是不做。或者应该说选择性不做。
“这是小官的。”
张起灵接过白玛伸到自己面前得糖葫芦,小小得舔了一口,就看见自家老爹偷偷给自己打手势。
‘都给他吃完,别剩下给你阿妈吃!’
‘吃不完!’
‘必须吃完!’张拂林怒目一瞪,反正这一串糖葫芦怎么也得给他吃完。
张起灵叹了口气把书合上,挪到后面靠着床垫摞起来的靠背,咬了一颗下来边吃边看着窗外。这座城看着人多,但不混乱,比他们这一路上看到的很多地方都要好。
从族地出来没多久,他们就遇到了一伙拦路打劫的劫匪。
虽然很快就被他们收拾了,但也给他们提了醒。
然后他爹就想了个损招。——送葬计划。将计就计,谎称他们刚从匪口里逃出来,还死了不少人为由,把他们一下子买这么多棺材圆了过去。
钱,粮,老物件,只要能放得下,都放进了棺材里。加上张家人从小学习的伪装表演,纸币一撒,个个见人就哭的哭天抢地,把路人都吓得远远的,生怕沾到一点晦气。
这次他们队伍虽然拖得长,但就是没什么人接近。还别说,这讲究迷信的时候,就是方便许多。
咔
白玛看着边吃边跑神得儿子,也真是心疼他的小米牙。这硌牙的声音大到她都听见了。
张起灵尴尬地吐出核丢在一边,耳朵都红了起来,镇定的又往嘴里咬了一颗,只要阿妈不说这事情就没发生。
张拂林仰着头捂住嘴,眼里全是笑意。
....
临时旅店门前
张拂林淡定地朝着里面走去。他们得在这里休整几天,然后分出一支大部队继续走。而他们留在这里安顿下来谈业务。
白玛扒在窗口,偷偷往外看去,她怎么没看见丈夫说的盯梢的人。小心地把窗帘拉好,低头看了看张起灵,小声地说道:“我怎么没看见有人在盯着我们呢?”
张起灵眨了眨眼睛,用手指拨开了点空隙,小心地朝外面看去。还没怎么看呢,就看见好几个盯梢的人,扯了扯阿妈的衣角,轻声说道:“那边看报纸的。”这眼神像是看报吗?
“茶摊喝茶的。”谁家喝茶眼睛都不眨一下,旁边那个更离谱,天凉了,茶又是刚烧的,这不会起雾的眼睛...怕不是没有镜片吧。
“靠墙坐着的乞丐。”这身材说是劫匪都比乞丐正常的多。
“对面二楼还有两个透过门缝看过来的人。”相比较而言,这两个倒是隐蔽的多,不是什么三教九流的人。
白玛吃惊得看了看张起灵,撩起一点缝隙就看了过去,找到儿子说的那几个人想了想,顿时也发现了不对劲,喃喃得说道:”那个人不看报纸反倒是在看我们?”
张起灵点了点头,“看上去不是同一势力得人。”那乞丐的身材瞧着就是有点功夫在身上。
白玛把手收了回来,有些害怕的抱住了儿子,“怎么这么多人要盯着咱们啊?”而且人数是不是太多了。
张起灵安抚得拍了拍阿妈的背,“我们是陌生人,还拉了这么多棺材进城,他们总得惊醒些。”
白玛点了点头,这理由也有些说的过去。但知道归知道,心里还是很害怕的。
“怎么啦?”张拂林慢慢掀开车厢门,看到儿子小手指了指外面,比了个有监视,顿时明白了,连忙安抚道,“没事儿,他们很快就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