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场普普通通的送别宴,因家中的条件有限,所有父亲都只能准备馒头和咸菜招待安哥他们。
直到刚刚安哥使劲吃着馒头的时候,郭涛都是这般想的,但是...
此时郭涛的内心深处,像是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瞬间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这股巨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击着他的心灵防线,让他的思维变得混乱不堪。
所以说!父亲和安哥究竟在说什么?
父亲,我爹,七阶聚气武者?
邵锦堂,第五锦堂,是我理解中的那位第五锦堂么?
安哥,第五锦堂的徒弟?这大腿...真大!
还有还有,我爹和第五锦堂是情敌?那我娘...
从郭涛记事起就没见过自己母亲,更别谈说有印象了,所以说...我爹到底赢了么?
种种思绪在郭涛脑中不断闪过,就四分之一炷香的时间,他的世界观...崩塌了。
就在此刻,安非依然保持着那个深深的鞠躬姿势,仿佛时间已经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
当郭叔口中吐出\"情敌\"这两个字之后,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很久,却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默默地吃着桌子上最后一个馒头。
这个馒头原本可是留给郭涛的啊!郭叔...你儿子还没吃饭呢!
安非悄悄地抬起头,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瞥了一眼郭涛。
只见郭涛正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安非,一副完全被惊到、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模样。
看这样子,估计郭涛也无心去和郭叔去争抢那仅剩的馒头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郭叔终于将那最后一点馒头送入嘴中,在细细咀嚼之后咽了下去。
此时此刻,安非只觉得自己的后脊梁骨发凉,那股寒意仿佛一条冰冷的蛇顺着脊椎往上爬,所过之处,汗毛根根竖起。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后背,触手一片湿冷,这才惊觉不知何时,冷汗早已浸透了后背的衣裳。
然而,任凭安非如何绞尽脑汁去猜测对面大汉的内心想法,终是琢磨不出半点。
怕是郭叔直接气急败坏,觉得自己救错了人,一掌轰过来也是有可能的。
身旁的秦曼的右手此时已放在腰间小刀的刀柄处,时刻准备着拔刀而战。
她可太知道“情敌”的概念了,有时候她也想过让小鱼儿直接消失,安非也许就会接受她的情意了。
爱一个人本就是自私的,本就是不想和她人分享的,更何况是第五锦堂的情敌。
能让先生喜欢的女子,定是世间的奇人,月冷蝉么?许是她孤陋寡闻,并未听过这个名字。
在二人紧张之中,郭叔终于缓缓放下筷子,抬头看向仍在鞠躬的安非:
“罢了罢了,既然习了《飞雪剑谱》,领略了一丝飞雪之意,也算是她的传人。”
话音刚落,安非突然感觉到有一股柔和的气如春风般轻轻地拂过他的身体。
这股气息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慢慢地、稳稳地将他原本低垂着的身躯缓缓托起。
他定睛一看,只见一块晶莹剔透得如同水晶一般的玉佩竟然从郭叔的怀中缓缓地飞了出来。
那块玉佩散发着微弱但却迷人的光芒,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它在空中优雅地划过一道弧线,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柔地推送着,最终稳稳地落在了安非的手中。
安非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去接住这块神奇的玉佩,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玉佩的那一刻,一种清凉舒适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他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玉佩,发现上面雕刻着精美的纹路和图案,这些纹路似乎蕴含着某种深奥的意义,但一时之间他又难以解读。
“这是《飞雪剑谱》所创者月冷蝉的玉佩,里面包含着她的一缕气机和灵魂之力。”
“她将此佩交予我,本是想让我给她寻个传人,收徒要求和《飞雪剑谱》可以通过共振玉佩中的灵魂之力知晓。”
“不过这几十年来,我从未共振过这块玉佩,可能是心中有愧吧,又或许是...不敢再见她一面,哪怕不是真人。”
听着郭叔那充满沧桑感的述说,安非不禁紧紧地握住了手中那块冰冷的玉佩。
此刻,这块小小的玉佩仿佛承载了千斤重担一般,令他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郭叔郑重其事地将玉佩交到他的手上时,安非心里明白,这应该就是要让他收下这份珍贵之物。
然而,当他抬起头来,看到面前那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脸上所流露出的神情时,心中又不禁泛起一丝犹豫。
只见那大汉的目光始终落在玉佩之上,眼神里透露出的分明是浓浓的不舍与深深的留恋。
这种情感就像是被强行割舍掉一部分灵魂般痛苦,让人看了都不由得为之动容。
“小安,你回房共振试试吧,既然你通过一本剑谱就能领略飞雪之意,应也是符合玉佩中传承的要求。”
“结果也不必和我多说,送别饭也已经吃了,下午共振完便离开吧。”
郭叔说完后缓缓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出了房间,而郭涛见父亲魂不守舍的样子也是和安非二人点头致意后追了出去。
原本屋中只剩下秦曼与安非两人,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彼此对视,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终于,秦曼率先从对视中回过神来。
她的目光迅速地在房间里扫视一圈,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一把拉住安非的手,急切地说道:“快!跟我回房去!”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拽着安非往房间走去。
安非被秦曼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还是顺从地跟着她快步走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秦曼便轻轻地关上房门,并顺手将门锁死,似乎生怕有人会突然闯进来打断他们。
秦曼转过身来,面对着安非,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她压低声音对安非说道:“这次也许是你天大的机缘,这玉佩对郭叔肯定很重要,说不定过会儿他就反悔了,你得马上开始共振。”
“但是...”
安非紧紧地握着手中那块冰冷刺骨的玉佩,仿佛能感受到它所承载的岁月沧桑和无尽故事。
这块玉佩本就是郭叔交给他共振的,他若此时共振了也无可厚非,但是郭叔刚刚将玉佩交给他之时的神情让他不由得心头一震,因为他曾经也在另一个人的脸上见到过同样的表情。
那是老板娘,当时她就站在迎凤楼的门口,望着点青街街道的拐角处,目光空洞而无神,泪水无声地滑落脸颊。
那一刻,在楼梯口偷偷张望的安非似乎看到了老板娘内心深处被撕裂开的巨大伤口,以及无法言说的痛楚。
如今,再次看到这样的神情出现在郭叔的脸上,他终究是犹豫了。
月冷蝉...她对于郭叔来说一定很重要,就像是小鱼儿的父亲在老板娘心中一般重要。
他也不知道这块玉佩究竟可以共振几次,如果说只有一次呢?
想到此处,安非毫不犹豫地冲出房门,在秦曼呆滞的目光下又冲进了郭叔的屋子中。
屋内的郭涛正小心翼翼地拿起酒壶,将酒缓缓倒入父亲面前的酒杯中。
父亲则面带愁色,接过酒杯后便一饮而尽,接着又示意郭涛再给他满上。
然而就在此时,原本紧闭着的大门却毫无征兆地“砰”一声被猛地推开。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郭涛心头猛然一震,手中的酒壶差点滑落。
要知道,他可是锁了门的!
郭涛满心狐疑地转头望去,只见安哥径直朝着他们二人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就伸手紧紧拉住了父亲的手臂。
父亲显然被这突发状况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挣脱安哥紧拉住他的手,但并未成功。
就在这一刹那间,只见安哥那紧握着玉佩的另外一只手猛地一抖,原本晶莹剔透的玉佩竟然像是被注入了一股神秘的力量一般,骤然间迸射出一道耀眼夺目的蓝色光芒。
紧接着,安哥和他父亲的身体再没有丝毫动作,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们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眼空洞无神,如同失去了意识一般。
郭涛又想起刚刚父亲在饭桌上所说之语,什么共振、灵魂之力、见她一面之类的,猜想二人的心神已经进入到玉佩之中了。
“靠...”郭涛不禁口吐芬芳。
共振、灵魂之力这些字他都认得,结合在一起却只能全靠想象。
算了,人家武者的事情关他什么事情呢?
不对啊!他也是二阶武者啊!
不过没关系,反正世界观都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