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总是说:距离产生美。
初礼却在一次又一次接触沈齐之后发现,这个面相看起来有些凶的男人似乎并不是那么野蛮血腥。
他很谦虚。
他会浅笑着说自己读书少,见识浅。
让她见谅。
但总会在她高谈阔论的时候,给予恰当的回应。也会在她提出烦恼的时候,适时提出合理的意见。
他懂得道理却比她还多。
却总是温文尔雅,比那些在外镀金的世家纨绔子弟好多了。
在初礼坐在露天躺椅上,忽然有些好奇他生长的地方。
沈齐寥寥几句概括。
语气真诚,不谦不卑。
初礼撑着下巴听完后为他感叹,唏嘘。
他年少时过的艰苦。
“你在港城的时候为什么会受伤呢?”
初礼一直知道那里的繁华和颓靡,枪支弹药不限,地痞流氓遍地。
她一直住在富人区,学校也是在港城中心地段,那里安保优秀,安全性很高。
所以初礼对沈齐一身血出现在那里依旧耿耿于怀。
初礼眼睛很漂亮,像蓝宝石一样,相由心生,她也别样的温柔,相比较于京城的姑娘,更像是江南水乡里出来的美人。
海面渐渐平息,水波无痕。
沈齐对上她不谙世事的目光,流淌着黑血的心脏好似战栗起来。
那一刻,他好像听到了海鲸的鸣声。
“我工作……被人算计了。”
不,他撒谎了。
沈齐没办法说出来他肮脏的过往,虽然他现在依旧沾着这些肮脏的算计。
他垂眸笑笑。
还是别让这个象牙塔里的小公主沾染上肮脏龌龊,她合该一辈子都高高的站在塔上,不落人间。
初礼听出来他的欲言又止,但心底确实秉持着尊重人的意思,既然戳到人的痛点,就不该再问。
她机智的动了动脑子,转换了话题。
……
这一年,他们关系突飞猛进。
初礼从没有谈过恋爱,父母也同样不催。
但她渐渐的也习惯了沈齐与她的联系。
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朋友也像是家人。
沈齐这样古板严肃的人,竟然会愿意同初礼一起参与漫展,也同意初礼对他进行装扮。
拍照的时候,甚至沈齐也会精通技术告诉她哪一个角度更好。
他从来不是一个扫兴的人。
同年十月,他们在一起了。
初礼小时候娘胎里出来的体弱多病,一到秋冬天,格外体寒怕冷。
特别不喜欢出去。
初礼受邀进了一个小庄园。
她一进庄园感觉就感受到了一股热气,这里很大也很暖和。
沈齐穿着白衬衫,挽起衣袖,尽心尽力的陪着初礼。
初礼的生活一向很平淡,她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拍照,说起来都不像是世家的姑娘。
与沈齐在一起后,他们冬天会围在庄园烤炉旁一起翻看着她往日里拍的照片。
沈齐从初父手上还拿到了人家宝贝女儿成长相册。
从在初母肚子里到现如今为止。
这相册后面还有很多空页面,初父在无声的告诉他,往后交给他来记录了。
“这个…这个是我在三岁时住院的照片,我长得很可爱是不是,一起住院晒太阳的小朋友都爱来找我玩。”
“这个……这个是我第一次会说话时,爸爸拍的。我性格内向,会开口说话也晚,第一次开口的时候,我爸爸竟然哭着第一时间给我拍照。”
穿着黑色大衣的姑娘声音如水般温柔。
“沈齐,我们一起拍张照吧,把我和你的照片放在一起。”
沈齐知道,她在怕他难过。
他生存到现在,拍下的照片屈指可数。
都是公司统一照。
初礼觉得沈齐也是个懂浪漫却依旧低调的人。
这房子内四处缠绕着花枝,这些花似乎都是真花,看起来格外美丽。
她悄悄的笑笑,看着沈齐粗糙的手掌划过相册,垂眸认真的看着。
两人相处异常和谐,落了一地的温馨。
……
来年四月中旬。
这个时候,天气不冷不热,宜婚宜嫁。
初家嫁女,沈齐娶妻。
这场婚礼的排场异常的大,相比较于其他世家联姻时,恐怕也不过如此。
一进洞房,人比花娇。
他们初初在一起时很平淡,不过是沈齐每次与初礼见面时,手上永远拿着一支玫瑰花。
你说我听,你笑我悦。
夫妻俩过的平淡且幸福。
……
后来,某一日。
沈齐以前的小弟依旧在沈齐手下讨生活。
他好奇且缺心眼:“港城那边的人会不会动大嫂?”
沈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曲起腿踹了他一脚。
小弟西服屁股蛋上一个大脚印。
沈齐没有同他解释,早在他找上初家前几年,他就把那边的事情给解决了。
他的妻子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灰暗肮脏的过去。
“管好你的嘴巴,说漏了,可不止死那么简单。”
沈齐拾起外套,搭在臂腕上,慢条斯理的整理他的衣扣,说出的话却让人胆战心惊。
小弟连忙讪讪一笑,抬手在嘴边做了一个关拉链的动作。
“滚出去。”
小弟连滚带爬的跑了。
沈齐面色无波的抬手看腕表,该到初礼花艺课下课的时间了。
她最近迷上了花艺,庄园里都是她的杰作。
这是她的乐趣。
沈齐驱车到了地方。
他像以往每次那样,坐在外面,等她出来。
这是他的乐趣。
果然,你瞧。
那个穿着鹅黄色裙子的姑娘在瞧见自家先生在玻璃门后,立马洋溢出了欢乐的笑容。
沈齐对着里面,笑的也温和。
……
婚外一则。
初礼发现自家先生做什么都是杰出代表。
唯独唱歌。
这还是某一次,她心血来潮,在家里开了个双人party。
她在大屏上点了一首歌,但当她唱完后递过去话筒时。
沈齐破天荒的拒绝了。
这是沈齐第一次拒绝她。
“我五音不全,唱出来打搅你的雅兴。”
初礼越发来了兴致。
五音不全,五音不全好啊!
她环着沈齐精瘦的腰身,把话筒递到嘴边,像个妖精一样让他唱。
沈齐慢慢的叠腿,看着小姑娘促狭的眼神,不由无奈的笑笑,就着自家夫人递过来的话筒慢慢唱起来。
他跟不上调,唱的惨不忍睹。
那怀里没心没肺的小东西笑的格外的欢快。
沈齐搂着她的背,生怕她掉下去。
后来初礼在日记中写到:
“他总学不会拒绝我,他爱人爱的笨拙又聪慧。”
“无妨,本姑娘会教他。”
沈齐一次无意间看见后,眼底水光粼粼。
——父母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