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柠：“……”
十分钟后，温柠领着江挚出现在了她的手语教室里。
温柠用纸杯给江挚接了一杯热水过来，放到桌子上。
她弯腰对江挚说：“要一个半小时才下课，你要是觉得无聊，你就趴这儿睡会儿。要不然你就看电视，但是手机要静音，或者带耳机……”
“啰嗦。”
“……”
教室的门开了，有三个女生走了进来，跟温柠打招呼。
温柠又看了坐在椅子上的江挚一眼，温柠走到课堂前面去迎接学生们。
这三个女生都是漠城大学的学生，社会工作专业的，所以来学习手语。
女生们自然注意到教室后面来了一个生面孔，而且刚刚还看到温柠低头跟他轻声讲话，看起来挺熟悉甚至有些亲昵。
其中一个戴圆框眼镜的女孩小声八卦道：“温老师，那个帅哥是你男朋友啊？”
温柠赶忙摇头加摆手：“不是不是！就是普通朋友。”
女孩儿们嘿嘿笑着，这个话题一略而过。
温柠却觉得耳根子有些烫，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偷偷看了一眼后面，发现江挚正趴在桌子上玩儿手机。
希望刚才女孩们的八卦和玩笑江挚没听到。
今天下午的课，除了昨天第一次上课的陆绍哲，其他学生都来了。
陆绍哲没来，温柠反而更轻松一些。
不过轻松了没一会儿，情况就有些不对劲了。
温柠发现上课之后，坐在后排独坐的江挚不看手机了，也没睡觉，而是坐在那里望着温柠的方向。
温柠正教着一句手语动作的时候，无意间接触到江挚的目光。
也不知怎的，就像是一台老电视忽然掉了讯号，脑海中一片雪花空白。
温柠迅速移开目光，故意盯着两个平时特别好学的学生，继续讲课内容。
后面一整堂课的时间，温柠都没有再特意往江挚那边看。
视线偶尔扫过去，也只是快速滑过，没有停留。
下课后，温柠照例送走所有学生。
江挚才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活动了一下久坐不畅的筋骨。
教室里只剩下两个人了。
温柠整理了一下教室，她走到江挚面前。
看到江挚不知哪里疼痛，紧绷起的唇线和微皱的眉。
温柠不由有些担心，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一边问着，目光看向江挚的左脚，她其实并不知道江挚现在的脚到底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听到她的问话，江挚的面部表情却舒展开了，看不到什么不舒服的迹象。
江挚站直了身体，对她说：“没有。”
“没有就好。”温柠又看了看他的左脚和手上的肘拐。
刚才的那些担心也随着江挚云淡风轻的否定而消散了。
两个人乘出租车回到盛禾绿谷。
温柠想到今天她和江挚在外面飘荡了一天，简直感到不可思议。
上午陪江挚去了墓园看他的父母。
中午跟江挚在外面吃饭。
下午江挚陪她上课。
温柠觉得这一天好像被塞得满满的。
虽然有些累，但是感觉还不错。
时间还有些早，温柠从冰箱里拿出肉化冻。
拿起那本案例书趴在茶几上继续看了起来。
江挚换了家居服，从卧室里出来。
一眼便看到沙发上看书的温柠。
听到脚步声和肘拐碰地面的声音，温柠抬头看了一眼江挚，然后继续看书。
江挚扫了眼她手里的书，坐到沙发上的同时，江挚问她：“你很关注霍晴晴的事儿。”
温柠听到他说话，迟了一秒又抬起头来，望着江挚说道：“我看到霍晴晴，我就总是想到我妈年轻的时候。因为我觉得我妈一辈子过得不怎么幸福，去世的时候也受了很多孤独和病痛。所以我不希望看到霍晴晴重蹈覆辙。别因为什么自以为是的爱情，毁了自己后半生。”
客厅里亮着灯，外面天空还有灿烂余霞。
江挚望着温柠瞳孔深处的星点，无意识说了句：“你爸……”
“别提他。我没有爸爸。”
温柠带着点儿赌气的语调，又很快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
她都意外她会跟江挚聊到自己的私事。
大概是因为今天上午江挚去墓园看望他的父母，江挚也没有避讳她吧。
因为被信任，所以信任。
温柠没有再多解释什么，低下头继续看那本书。
江挚望着温柠垂头读书的模样，唇线渐渐压平了一些。
江挚慢慢低下头，缓缓呼出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温柠放下书，起身去厨房做饭。
洗菜的时候，隔着厨房玻璃窗，她看到江挚又进了那个上锁的房间。
温柠炒完最后一个菜，刚关上火的时候，陶可蓉的电话来了。
“喂，陶阿姨。”
“温柠啊，你们吃饭了吗？”陶可蓉那边听起来有点儿闹哄哄的，还有轻音乐的声音。
温柠听着轻音乐有些耳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她说：“刚做好，马上就吃。”
“温柠，我是想跟你说个事儿。明天是中秋，我们家庭聚会。明天早上你给江挚做完饭，就可以回家和家人过节了。给你带薪放假！”
这在温柠的意料之中，中秋节江挚肯定和家人一起过的。
温柠说：“好的，陶阿姨，我知道了，谢谢您。”
挂了电话，温柠心想陶可蓉真大方，她来做一顿早饭还照样给她六百。
吃晚饭的时候，温柠也没提这事儿。
中秋节一起过，肯定是江挚家的传统，不用温柠特意说什么。
虽然江挚父母去世了，可是江挚有疼爱他的叔叔婶婶，也算是江挚的幸运吧。
有这样一家人陪着江挚过节，也挺好的。
希望明天的中秋节江挚不要因为父母而难过。
温柠也记得自己今天早上因为买彩票而迟到的事儿。
收拾完厨房，温柠拎着两兜垃圾出来，打开门放到门口。
稍后她走进来，对江挚说：“我早上迟到了，今天晚下会儿班，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我收拾？”
这两天白天，除了江挚的卧室和卧室对面的那间上锁的房间，温柠已经把能收拾的地方都打扫过。
温柠问这话的时候，江挚正坐在沙发上就着水吃了一把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