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绾珠克制住馋意,咽了下口水道:“你最近不是在忙着处理司家那边的事吗?怎么会有空闲来做这些啊?”
白家当年事情错综复杂,比起练习厨艺,处理当年的事情更加关键吧。
白宴轻声道:“司家一家子都出了事,很多东西被爆出来后,我和表弟把证据交上去后,便得了一些空闲。”
见陆绾珠眼睛盯着锅中的肉,白宴眼中划过轻笑,干脆从橱柜取出一个白瓷碗,将锅中炖煮得香气四溢的肉块舀出几块放入碗中。
白宴目光有些躲闪,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轻声道,“你......要不要尝尝看味道如何?咸淡合不合适?”
他的表情略显不自然,却透露出一种别样的认真。
陆绾珠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爽快地应道:“当然可以啦!”
说着便迅速抄起一旁的筷子,看准碗中的一块色泽诱人红烧肉,稳稳夹住送入嘴中。
红烧肉经过白宴精心处理,再加上恰到好处的火候以及多种香料巧妙搭配,使得口感极佳,入口即化。
一直以来,陆绾珠对于肥腻的肉类都不太感兴趣,但这块红烧肉的浓郁醇厚香味却让她回味无穷。
陆绾珠忍不住双眼放光,毫不吝啬赞美之词:“真的太好吃了!好吃到可以开一家餐馆专卖红烧肉了,你的厨艺厉害得让人感叹!”
听到这番直白而热情的夸奖,白宴原本白净的脸庞顿时泛起一抹红晕,连耳根都染上淡淡的粉色。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我家道中落,身体也一直不太好,能交到你这么好的朋友实在难得,所以自然想把最好的东西呈现给你。”
陆绾珠笑着将碗中的食物一扫而空,然后直截了当开口问道:“对了,之前你说查到关于陆家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
白宴放下手中锅铲,轻轻垂下眼眸,凝视着已经收汁完毕的红烧肉,伸手关闭炉灶的火源,解开围裙。
待两人沙发上坐定,白宴轻抿一口茶,才开始讲述在司鸿涛口中得知的当年细节。
“司鸿涛当年为了巴结那个权贵,听命并策划并制造了一场车祸,而且这当中,陆家也牵涉其中,多有助力。”
说到这里的时候,白宴下意识地看了眼陆绾珠。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据说当时陆夫人正处于孕期之中,可陆承铭却故意安排妻子去那条注定会发生车祸的道路。
紧接着陆夫人因车祸被困在路上,明明距离预产期一段时间,她的羊水却毫无征兆提前破了。
情况紧急之下,只能匆忙送往附近的那家妇幼保健院进行生产。”
陆绾珠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扣在身下那柔软的真皮沙发上,指尖微微泛白。
听到陆承铭当年的这个安排,她的心中顿时充满疑惑。
他这样做究竟出于什么目的,难道仅仅为了让裴曼柔在怀孕期间遭受生命危险吗?
按常理来说,如果陆承铭想要谋害裴曼柔和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大可以采用更为隐蔽有效的手段,根本没有必要故意让她们卷入到司家所设下的局里。
但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难不成司家给了他什么好处,以至于让他心甘情愿地拿妻子和第一个孩子的性命去做赌?
她只觉得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
陆绾珠觉得自己的喉咙仿佛瞬间失去了水分,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她轻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世。我原本是坨乡万家的女儿,但在当年,却不知为何与陆家女儿相互抱错,或许就是那场骚乱所导致。”
白宴闻言,垂下眼眸,宽阔的肩膀微微扣着,整个人散发出哀伤。
他用低沉而略带颤抖的语调说道:“十八年前,海城的妇幼保健院管理混乱制度松散,以至于不仅你们两个孩子被报错,甚至还有一个女婴因那场突如其来的火灾,当场不幸夭折。”
听到这里,陆绾珠的双眼猛地睁大,流露出讶异。
这些年来,她曾多次试图去了解当年的事情,然而时间太过久远,很多线索模糊不清,根本无从查证。
白宴继续道:“而那女婴,正是当年白家掌权人,也就是我大伯的好友之女。”
陆绾珠心头一震,隐隐约约察觉到端倪,开口问道:“司家一直想极力讨好的权贵究竟是谁?”
白宴的语调略微变冷,声音显得有些干涩,一字一句道:“是傅氏集团的傅霆。”
陆绾珠惊愕万分,居然是他?!
她困惑追问道:“难道说,傅霆和你们白家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他不但害得你们白家家破人亡,就连白家好友的女儿都不肯放过?”
白宴露出苦涩的笑容,无奈地摇着头,“傅霆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想当年我大伯整日忙于工作,一直都没有成家。
一次偶然,他在画廊展览遇到结识一个女孩,然而这个女孩早已经被傅霆盯上了。
当傅霆看到她和我大伯走得比较近时,竟然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将我们白家彻底毁掉!”
听到这里,陆绾珠惊讶无比,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她喃喃自语道:“仅仅只是因为这个?”
虽说常常会看到那种霸总小说里,动不动喊出‘天凉王破’之类的狠话,在小说中还算合理,但当这种事情发生在现实中,只会觉得纯粹碰上一个精神病。
陆绾珠稍微回过神来之后,下意识地追问道:“那么那个女孩后来怎么样了呢?”
白宴叹了口气,接着讲述。
“实际上,她和我大伯之间的关系完全是被傅霆错误判断,那女孩早有未婚夫,甚至后来对于白家遭遇变故的原因更是毫不知情。
而就在两年后那场精心安排的车祸后,她也前往那家妇幼保健院分娩。
可惜命运弄人,那孩子因为火灾不幸夭折,经历这些的她,在生完孩子后情绪彻底崩溃。
从那以后,傅霆就再也无法查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