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震霆扑通一声跪在母亲面前,“娘,儿子不孝,不能在您身旁尽孝,让您这么大的年纪还为我担忧。”
陆老夫人将儿子扶起,儿行千里母担忧,这次不知道为何,她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儿子此次会出事。
“震霆,乌国这次新上任的王上与你有血海深仇,十年前你杀了他的父王,这次你千万要小心对方使暗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嘱咐完儿子,陆老夫人就走了,让儿子和儿媳好好告别。
阮氏看着丈夫坚毅的脸庞,泪水涟涟,她走过去抱住对方。
陆震霆粗粝的手掌轻捧阮氏的脸,俯身贴上她的红唇,二人谁也没有说话,所有话都在这个吻中包含。
“卿娘,等我回来!”
陆衍和虞晚得知陆震霆要去打仗,二人急匆匆地朝阮氏的院子赶,在门口恰好相遇,虞晚快速移开眼,一看到陆衍,就想起在他屋里的那个吻,有些事情已然脱离控制。
二人进屋的时候,陆云舒已经来了一会了,她正拿着帕子轻声抽泣。
“舒儿,爹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别担心,等爹回来,就给你和蒋黎那小子办婚事。”
陆震霆拍了拍女儿的肩,他也不怎么会安慰人,只好粗笨的用自己的方式向女儿证明他会安全回来的。
虞晚快步走到屋里,一双水眸担忧地看向陆震霆,心都揪在一块。
“爹,阿晚听说你要去打仗,能不去吗,太危险了。”
梦中乌国也是这个时候发起战乱的,她那会只听说大乾胜利了,却胜的很壮烈,尤其是主将镇国公差点丧命,是被人抬着回来的,至于后来有没有活下来,她也不知道。
她也是听小院的婆子丫鬟议论,说军队内部出了奸细,专门为了搞垮镇国公在军中的威望,奸细还是镇国公最信任的李副将。
那段日子陆衍大概就是因为父亲重伤,没有来小院找她,她那段时间有了身孕,可惜前后不到一个月,她也和孩子一同命丧黄泉。
陆震霆只以为女儿舍不得她,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阿晚,爹会尽快打退乌军,赶回来参加阿晚大婚的。”
虞晚盈着一眶泪,顾不上其他的,她要父亲活着回来:“父亲,女儿想单独和你说一件事,可以吗?”
陆震霆英眉挑了挑,倒也没拒绝,带着虞晚去了里屋,陆云舒和陆衍摸不着头脑,留在外间等待二人出来。
“爹,这次出兵您千万要小心身边的李副将,他是皇上专门派到您身边的探子。”
虞晚也不迟疑,长话短说把李副将捅出来,她虽然不知道李副将是不是皇帝派的,但这不重要,只要父亲长个心眼就行。
“阿晚,爹知道了,爹会留个心眼。”陆震霆脸色铁青,他也没问女儿如何知晓,心里估摸着应该是岳母大人告诉阿晚的,借阿晚的口来提醒自己。
李副将,真是一只死老鼠啊,亏自己如此器重他,等到了前线,暗中搞死他。
虞晚见父亲没有多问,兀地松了口气,难为她想了好多蹩脚的理由来搪塞。
“爹,我们在京城等着你凯旋而归。”
父女俩出去后,陆震霆又交代了一番陆衍好好保护家里人,陆衍心里装了事,有些心不在焉,知子莫若父,陆震霆把两个女儿支走,单独留下儿子。
一开口就是满满的质问:“陆衍,你离阿晚远点,把心里有的没的都给老子掐灭了,要是敢做出伤害阿晚的事,小心老子回来抽你,眼神都快黏到阿晚身上了,你真以为我瞎啊。”
谁不是从毛头少年过来的,就他那点定数再回去练练吧,还以为自己装的很好,可笑至极。
陆衍眸色一顿,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震惊地看着父亲,刚想找理由搪塞过去。
就被陆震霆抬手无情打断,一个眼刀杀了过去,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威严。
“别以为你做的那些瞒得过老太太,就能瞒得过你老子,你是我的种,我走过的路比你吃的盐都多,樱桃树好种吧,第一次还全死了,瞧你那点出息,追女人这么失败,出去别说是我陆震霆的儿子,丢人!”
陆衍也破罐子破摔,哀怨地盯着老父亲:“爹,有你这么埋汰儿子的吗,我是真心喜欢阿晚的,你就说答应不答应吧。”
陆震霆也不含糊,绕到陆衍身后,一脚踹在了他的腿窝,神色冷峻。
“给我跪下好好反省,阿晚已经定了亲,你要我如何答应。”
喜欢不趁早说,藏着掖着,这下好了吧,被人抢走了,没出息,他那会娶卿娘的时候多快,傻蛋儿子一点都不学着点。
在陆震霆看来,自家阿晚性子温婉,嫁给谁也不放心,要是能嫁给儿子,倒也是美事一桩,反正又没血缘关系,他每天盼呀盼,就等着傻儿子来和他坦白,结果等来了赐婚。
呵呵,自己种的因,怪谁!
陆衍也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腰杆挺得直直的,脸上满是不服。
“谁规定赐婚了就一定会在一起,大不了我抢亲。”
陆震霆眼皮子一颤,血液一股脑地往头顶涌去,额角的青筋更是不住跳了跳。
“抢亲?亏你说得出口,你敢抢亲,等我回来第一个收拾你。”
陆衍满不在乎道:“收拾就收拾吧,反正我和阿晚都在一起了,您是要孙子还是要脸面。”
陆震霆虎眸瞪大,怒极反笑,用手就指着陆衍:“好啊,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还学会反将我一军了,你喜欢阿晚,阿晚喜欢你吗,还孙子,拿没有的东西诱惑你爹,你还嫩了点。”
陆衍面不改色道:“都是爹您教的好,我这都是跟您学的,至于孙子,您会有的,放心。”
陆震霆忙着出发,懒得和他耍嘴皮子,“陆衍,在我回来之前别轻举妄动,你老子给你兜底呢,一切保持原来的样。”
他担心妻子知道后会被气的早产,到时候他在床上好好哄哄妻子,阿晚嫁给儿子,好处很多。
陆衍眸底闪过一抹惊讶,“爹,您答应我和阿晚在一起了?”
陆震霆哼了声,也没说答应不答应,“我已经恳求皇上,阿晚出嫁必须得等我这个当爹的回来,皇上也应允了,你别再整幺蛾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陆衍高兴的想要跳起来,陆震霆一个眼神压制:“继续跪着,今晚别起来。”
“跪就跪,谁怕谁。”陆衍得了父亲的准信,心都乐开花了,就算让他跪三天三夜也不是不行。
陆震霆也匆匆出发去军营整合军队。
三日转瞬即逝,湖阳公主那天刚被掌掴,疗伤不过半个时辰,就被谢韵催着抄写。
在谢韵的二十四小时监督下,谢筝总算把一百遍抄完了,说是一百遍,其实三百遍都不止。
湖阳公主抄的都快吐了,手指酸的都用不上力,脸上还火辣辣的疼,心里还冒着火,身心受损,期间好不容易写了九十九遍,结果都被谢韵故意泼上墨,无奈只好重写。
“大姐,你就不用去了,省的你这萎靡不振的样吓坏我表哥,影响他恢复。”
谢韵手里拿着一沓手抄稿,略带嫌弃地瞥了眼湖阳公主。
“那就麻烦妹妹了。”湖阳公主也疲于应付,这三日被折磨的心力交瘁,现在只想好好躺下休息,这些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