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刚好回到警署。
看着翻身下马的商锦宴,还坐在马背上的阿术有些略带迟疑的开口:“少帅,其实以你的身份……刚刚我们是可以硬闯的。”
闻言,商锦宴停下脚步,淡然回头。
“别忘了你是谁的人。”她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冷眼看去,薄唇微动,“阿术,事不过三。”
说罢,将马绳转交给警卫后,冷脸进了警署。
至于对方的问题。
她怎么会不知道可以硬闯,只不过是突然间想清楚了而已——
都是要离开琥城的人了,她还管什么娶妻?
反正等她一走,这谬论自然就会消失。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尽快离开琥城。
只是这计划,得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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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术跑腿回来已经是下午。
待商锦宴拿到所需东西后,便马不停蹄的去了黄明哲的临时宿舍。
在递出东西的同时,她只说了三个字。
“相信我。”
“好。”
黄明哲不带丝毫犹豫,伸手便接过了握在玉指之中的药瓶。
商锦宴在原地矗立了许久,直到黄明哲坚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内后,她的眸光逐渐暗沉,其中情绪让人猜不透。
那么接下来,就是等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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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城南部,寒家管辖警署。
“什么?!”
看清报纸上的人脸,寒炽超(寒大帅)猛然从位置上站起。
他紧握报纸的手微微颤抖,眼中的震惊难以压制,说出的话无意识的加了几分胆寒:“盛念生竟然没死?!他…竟然是‘商会’的帮主?!”
听到办公室内的动静,屋外的寒副将敲响了门:“大帅,您还好吗?”
寒炽超迅速从失态中转变如常,“无事。”
闻言,寒副将应声退下,室内再次归为静默。
然而,寒炽超的内心却久久的无法平静。
所以……盛念生没死!
当年商锦宴撒了谎!
寒炽超眸中的杀意骤显,看着报纸上并肩而站的两人,他蓦然紧握报纸,极尽咬牙切齿的开口:“好你个商锦宴,我竟被你给骗了!”
将报纸甩在地上,寒炽超一脚踩了上去,“你最好别落在我手上!等我吞并琥城,这笔账,我慢慢找你算!
至于,盛念生。”
寒炽超眸中的杀意不减反增,嘴角是一抹极具虚伪的笑,“‘商会’帮主又如何?只要你姓盛,那你一辈子都是我寒家的奴!”
“叩叩。”
这时,房门被敲响。
“谁?”寒炽超压下眼中杀意,整理衣领的同时顺势坐下。
“父亲。”屋外响起一道男声:“是我,佳城(寒家二子)。”
寒炽超轻嗯一声,“进来。”
房门开启,走进一名精瘦高挑的男子。
见男子手中拿了份报纸,寒炽超的脸色又冷了下来,语气并不好的开口道:“你不好好在家备考,来找我干什么?”
寒佳城听出了父亲语气中的不悦,他不敢多言,笑着开门见山道:“父亲,我前些日子写了篇文章,今日发现被登上报了。”
说话间,他已经将报纸递到了寒炽超的面前。
寒炽超抿唇,低眉看去。
只见《琥城日报》正面的文章栏第一篇的末尾处写着“寒佳城着”四个字。
然而,只要视线稍稍上移,就能看到今日最醒目的标题……
寒炽超暗自咬牙,但面上丝毫不显怒容。
毕竟能在《琥城日报》上公开文章,也是一份莫大的殊荣。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寒炽超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偌大的字体,他勉强的挤出一抹笑意,抬头看向面前的二儿子,语气算得上是愉悦,“不错。”
见父亲一笑,寒佳城立马欣喜起来,“都是父亲教的好。”
也不枉费他这么多天的努力。
就是……
在身份施压的情况下,也只是占据了报纸上的一小块地方。
多少还是令他有些不甘……
也罢,只要能让父亲看到他的出色就行。
“收收心,别在‘文’上浪费时间。”
没等寒佳城高兴多久,寒炽超嘴角的笑意毫无征兆的消失,就连看过去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凌厉,“马上就要新一轮的军校考核了,我可不想再听到你被淘汰的消息。”
“淘汰”二字说得极重,这不言而喻。
刚还欣喜含笑的寒佳城,霎时间白了脸,“……好的父亲,我知道了。”
说话间,他低垂着头,语气极其委屈的再次开口:“父亲,我已经很努力了……上一轮军校考,若不是哥哥他……我也不知道哥哥是怎么想的,我们同为寒家人,他竟……”
若不是寒炳阳在考核那晚放了他的烟雾弹,使他狼狈淘汰,害他惨遭父亲冷落,他现在又怎会费尽心思的用“文”来博取关注!
这一切,都是因为寒炳阳!
林中之战,怎么就没能让他死呢!
想着,寒佳城垂放在一侧的手猛然握成拳,掩藏在碎发下的眼眸显现出浓浓的杀意。
“好了。”寒炽超此时只觉心浮气躁,摆手道:“回去吧,近些日子,没事别出府了。”
“父亲。”寒佳城猛然抬头,面露不甘,“我想来帮帮您处理文案……”
寒炽超语气淡然,面上看不出喜怒,“等你考入军校再说吧。”
虽有不甘,但不敢造次,寒佳城咬牙离开。
看着二儿子离去的背影,寒炽超眸光沉沉,半晌才收回目光看向被自己丢弃在地上的报纸。
此刻,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
小剧场:
琥城200年3月2日——《琥城日报》停报……
琥城200年3月3日——《琥城日报》停报……
琥城200年3月4日——《琥城日报》停报……
琥城200年3月5日——《琥城日报》停报……
琥城200年3月6日——《琥城日报》停报……
……
整整五日,报社停报,史无前例,全城震惊。
知情人称:
并非停报,只是……前脚刚印刷出来,在墨还没干的情况下,就被买空了而已。
至于那些报纸的去向——
全盘买下的亚伦表示:烧了两天一夜!
而路过,见亚伦一份一份烧报的人纷纷摇头惋惜,并表示: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给逝去的亲人烧纸哭得这么悲惨的人了。
那场面,可谓是——
惊天动地、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