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念生身形明显一僵，他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少爷，薄唇微动，眸光有些漂浮不定，“少爷…知道？”
商锦宴轻点着头，有些不以为然，“知道个七七八八吧。”
见少爷如此淡然自若，盛念生反倒不会了，他反复的确认着，生怕是对方想错了。
“少爷，其实‘商会’背地里经常卖违禁品。”
“哦，知道”
商会之所以可以快速的成为“经济第一”，靠的不就是这来财最快的黑色产业吗。
卖违禁品都属于小儿科了。
“少爷…‘商会’在琥城有几处暗场偷偷产枪……”
“哦，知道。”
有猜测过。
毕竟城内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这么多的军械，当时那份由商华兴亲笔签名，本人却毫无察觉的时候，商锦宴就有所怀疑了。
能在城内光明正大的产枪，她只觉佩服。
“……少爷。”
见商锦宴还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盛念生反倒蹙起了眉，“那如果我说……”
蓦然，他紧张的捏住衣角。
在与那双璀璨的凤眸对视时，盛念生喉结无声的滚动了一下，他语气很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如果……我说——‘商会’背地里……杀人呢。”
一语落，四周静。
两人对视着，其中一双俊目紧张的带着慌乱，而另外一双凤眸却平静的有些过分淡然。
商锦宴只问了一个问题：“那些人，该吗？”
这个问题让盛念生呆在原地，愣了神。
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回神，过了许久后，他才点头，“该。”
“哦，那我知道了。”
商锦宴的回答依旧平淡。
因为早在得知“商会”的帮主是盛念生时，她就已经知道这个“商会”的性质。
虽然在剧情的崩塌下，男主的帮会改了名字，但只要是他名下的帮会，那性质肯定变不了。
而这个“商会”，正是男主名下，在本土国里最大且史上第一个——黑帮。
黑帮呀！
在这个时代，位高权重的军阀杀人都不眨眼，更别提军阀都无法管制的黑帮了。
因此对于“商会”背地里杀人这件事，商锦宴是一点也不感觉意外，反而在听到那些人是“该死”的后，她稍稍暗自松了一口气。
只能说，好在男主还没有黑暗到什么人都杀的程度……
“少爷……”盛念生哽了一下，抓住衣角的指尖有些泛白，可想而知他抓得有多用力、他的内心又有多不安：“你不觉得，我…很坏很脏吗？”
被这么问，商锦宴有些不解，凤眼平静对视，她问：“我的回答重要吗？”
“重要。”盛念生立即开口，衣角上的手随着他的话加重了力道，“少爷的回答，对我很重要。”
听此，商锦宴抿唇不语，并未做出任何反应。
就在盛念生以为这就是少爷的回答时，商锦宴突然毫无征兆的伸手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衣领来。
在盛念生诧异的目光中，商锦宴又快速地放下卷起的袖口。待身上的军装完全穿戴整齐后，她抬起凤眸与其对视。
四目再次映照彼此的模样，只听商锦宴以一种极其严肃且冰冷的口吻缓缓说道：“杀人是要偿命的，若你不想被我抓进大牢的话，就停止你的言论和挑衅。”
听此，盛念生喉间苦涩，他微张唇瓣，却难以开口。
果然，少爷嫌他坏，嫌他脏……
然而，在某人即将心碎一地的时候，清冷的少帅大人又突然开始解起了自己领口上的扣子。
盛念生有些不明所以，他用沙哑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唤着：“少爷？”
商锦宴自顾自的脱着军外套，待完全脱掉后，她露出一身单薄的长袖白衫，再次抬眸。
灯火笼罩下，凤眸坚毅的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她道：“盛念生，你的‘好坏’是由你自己定的。而我，不觉得你脏。”
在这乱世之中，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谁又想自己的手上沾满血呢？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权利去划分任何一个人的好坏，抛开剧情和设定，男主愿意对自己敞开心扉，那她也愿意脱下军服说出她的想法。
少爷说——他，不脏。
听到回答的盛念生呆立在原地。
世界仿佛在此刻被按下了暂停键，因为不安而躁动的心在这一瞬骤停。
然而，下一刻，取而代之的，是比惊涛骇浪更为汹涌的激动之情和响若洪钟的心跳声。
盛念生发誓，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天、这一晚、红灯下、那双映有他的凤眸和少爷对他说的这些话。
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傻愣着干什么呢？”商锦宴伸出空闲的手往对方眼前晃了晃，见那双俊目依旧呆呆傻傻的，她有些无奈，又道：“很晚啦，要没什么事了，我们就各回各家？”
说着，她放下手，又看了一会儿对方。
结果某人依旧呆傻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看此，商锦宴抿了抿唇。
看来这“商会”确实不好管理，这才成立几年呀，竟把男主折磨成了呆子……
想着，商锦宴无声的摇了摇头，随即掠过对方打算安静离开。
“少爷！”眼看面前的身影即将离开，盛念生猛然回过神来，伸手去抓住对方的臂膀。
“嗯？”商锦宴动了动肩打算抽回臂膀，结果发现对方抓得还挺紧，她不解的侧头看去，“干啥？你还有事？”
“有！”盛念生说着，识趣的放开了手。
但他也没完全放开商锦宴，因为他改抓对方腰侧的白衫了……
看着自己规规矩矩掖在军裤里的白衫被扯出来了一截，商锦宴的脸色称不上好，她冷眼瞪了过去，“有事就说，别扯我衣服。”
由于腰间衣服的扯动，盛念生很清楚的看到对方异常纤细的腰身。为此，他无声的滚动了一下喉结，随即小心翼翼的再次放开了手，“好……我不扯少爷衣服……”
听着乖巧，要是手也能听话一点就更好了。
商锦宴的视线缓缓下移，最后，她蓦然闭上了眼睛。
像是在酝酿，又像是在忍耐。
等再次睁开凤眸时，她瞪过去的眼神中明显加上了怒意。
“更别扯我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