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玥哪里知道这些内情,只想着今天的播出分量不能没有糖,玉手轻轻拂过耳畔。
“看来我们还是很有缘的,我的第一部女主戏也是黄导的作品。”
【去查了一下还真是,那一定是特别的缘分吧。】
【我们玥玥很优秀哦,自那之后一直都是女主角啦!】
【巧是挺巧,但是为什么感觉只有玥玥在努力聊天啊。刚开播的时候赵景楠不是很舔黎小花吗,怎么感觉现在反过来了?】
【这一对真的越看越无趣啊,怎么您二位现在工业糖都发不出来了吗?】
黎晚玥都不知道,自己努力找出的糖点根本抵不过两人互动时的槽点。
赵景楠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看似不经意地点了点头,“是啊,我当时就很想和你合作,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正说着,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
黎晚玥眼神快速瞄了一眼,只看到上面一句“楠楠,再不回我电话……”,手机便被对方拿了起来。
后面的摄像机当然也没来得及拍到。
赵景楠略一凝眉,“不好意思,有个重要的片约,我先去回个电话。”
“……”
当晚,心动别墅。
温燃和江灼是所有嘉宾里回来最晚的。
两人画过画之后去旁边开了一会卡丁车,等从车上下来,温燃又被带着去了茶餐厅。一整个下午的行程被江灼安排得满满当当。
回到别墅时天已经黑了,直播也已经按时结束。
按密码走进大门,温燃才换完拖鞋,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上传下来。
黎晚玥还穿着在外面约会时穿的小白裙,飘飘然地从楼梯上下来,直奔正在收工的工作人员。
“导演,程柒妹妹的东西怎么都不见了?”
温燃脚步微微一怔,“谁?谁的东西不见了?”
“七七啊,我刚刚回来,看到卧室里面她的东西都不见了。”
黎晚玥也刚刚从外面回来,进去卧室发现隔壁床的东西全都空了,连带着衣帽间和洗手间的个人物品也都少了一半。
房间里被打扫过,整洁得好像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住过一样。
她的第一反应是,节目组是不是又搞了什么幺蛾子。
郑彬导演正在和身边的工作人员交代工作,闻言回过头来,满脸颓丧。
“你们刚回来还不知道,程柒今天下午正式和节目组商谈,提前退出本节目的录制。”
“提前退出?”温燃有些讶异,江灼从后面捋了下她不太服贴的发丝,顺势贴上她的后脑勺以示安抚。
冷静的声音淡淡响起,“什么原因?”
郑彬无奈地叹了声气,“只说是个人原因。”
他本来还想挽留一下的,如果是因为觉得出演费不满意,也不是不能再谈。结果人家小姑娘办起事来雷厉风行,居然连违约金都一并准备好了。
他还能说什么?
这时,其他人听见动静也已经从房间里出来。除了换衣服换一半的赵景楠同样懵逼之外,其他人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
封媛媛已经梳洗完换了衣裳,妖娆妩媚地从二楼楼梯上探出头来。
“我们回来时已经够早了,也没能看到她人。这小丫头,怎么说走就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打。黎小花,你室友什么都没跟你说?”
黎晚玥还在震惊当中没醒过神来,“没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早上出门的时候她还——”
她想说早上出门时程柒还好好的。
但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蛛丝马迹,声音蓦然顿住。
早上,程柒的确反应奇怪。从来都不敢跟她大声说话的人,居然莫名强势起来,害她着急忙慌提前出了门,在门口多等了赵景楠大半天。
她想起什么,“对了,今天七七不是和灼神约了会?”
江灼只是从容地抱着手臂,“她说身体不太舒服,我们只在民宿里简单吃了个饭,她看起来有点累,没表现出其他异常。”
“总之,程柒今天正式退出节目。各位如果还有疑问,也可以尝试私下再联系她问问看。今天的拍摄已经全部结束,本期就不录制单独采访和心动短信了,大家早点休息吧。”
说完,郑彬导演就急匆匆收工下班。
下期节目开始前,他必须找好替补嘉宾。
导演一走,其他几人也都作鸟兽散回去各自休息。只有温燃,在看到楼梯间某个淡漠的背影后意识到什么,掏出手机准备给程柒发个消息。
想不到的是,程柒的消息正好过来。
她把从车上带下来的植物一把塞进江灼手里,“忘了说,这个是给你的。”
说完掉头换上鞋,不等对方反应就再次出了门。
弯月如钩。朦胧月色将路面映照得有些温和。偶尔几声微弱的虫鸣被掩盖在清晰的脚步声中。
程柒就靠坐在保姆车的后座里。
四周静悄悄的,经纪人和助理都不在,只有她一个人无声地捏着纸巾哭泣。
打开车门时温燃被她吓了一跳。
“七七,你——”
“你先上来。”
程柒声音打着颤,比平时中气十足的时候有威慑力得多。
温燃把车门带上,等她自顾自地又抽噎了十来分钟,终于缓缓开口。
“已经决定好了?”
程柒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些许,轻轻抹去眼角的泪,“嗯,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干嘛哭得这么伤心。”
这话让人听着有点没心没肺,不过程柒懂她的意思,索性破罐子破摔地承认。
“没错,我的确是舍不得。而且到现在为止还在期盼着他能追出来求我留下,哪怕不求我留下,只是来和我说说话也好。可是燃姐,他自始至终都当我是一团空气。”
陆沉人如其名,是陆地上最最沉得住气的物种。
她和导演聊过之后就给陆沉发了信息,在这里苦苦等了两个小时,那个人一直都没有来。
面对温燃,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维持脸上的假面。来到这个节目之后她无时无刻都在痛苦着,只有偶尔短暂的交集才能带给她片刻的欢愉。
现在她只想找个人说说话,将憋了许久的情绪彻底释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