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星星之间的斗争 番四
“族长!”
“张瑞仪!”
一个负责拦下族长,另一个负责给重伤的张瑞仪喂一颗保命丸吊命。
“他想害苏意。”
族长一句话解释清楚了缘由。
张家上下谁不知道族长算得上被苏意一手带大且有至少两次救命之恩。害苏意还不如直接去害族长,说不定还能留个全尸。
“我……没有……”
无论族长提出什么理由,张瑞仪都打定主意咬死了不认。
眸光一转,满身杀意的张海星收回了软剑缠在腰上,睁眼已然是苏启星在作答。
“你三番五次让张瑞语用兽语探听苏意的一切行动和话语,是为什么?”
兽语一事在瑞字辈内都算得上是个秘密,两个在场的瑞字辈都有些震惊族长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张瑞仪解释不清楚,却一口咬死自己没想害苏意。
张家的规矩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眼看黑金古刀就要落下,张海杏突然扶着苏意出现在门口。
“不要!”
苏意伸出的手在某一瞬间变成了透明色,然后就直直地栽倒在张海杏怀里。
故事剧情早已注定,就算提前处理了张瑞仪也无济于事,那样只会让苏意消失得更快。
关于张瑞仪和张瑞语的处罚,一个送回张家老宅交由专人看管,相当于无期徒刑。另一个被派往深山老林做守墓任务,起码二十年。
一个守着张家族规到死,一个爱说话的只能和蛇虫鼠蚁说话了。
意识海里,三个人还在吵,争夺身体的归属权,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有外人进来了。
“那个……请问你们吵够了没?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出去?”
三个星星同时转头看向不知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苏意,眼神里是无比明显的震惊。
“你怎么进来的?”
“不知道。”
“你怎么出去?”
“也不知道。”
张启灵偷跑出去看了一眼,外面的苏意突然昏迷不醒,现在是张海克在照看大局,张海杏照看苏意。
深知张海杏偷家本性的苏启星皱紧眉头,但是现在张海燕又不在,总不能让张海克或者其他瑞字辈去照顾苏意。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干瞪眼,只有苏意好奇地打量着三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张海星的脸最瘦,一看就是没有好好养,得多补补。
苏启星从外观上来说无可挑剔,但是眼神里总是带着一股悲凄,就跟白玛当初刚去世的那段时间差不多。
自家孩子不用说,当然哪哪都好。就这个白白嫩嫩的模样,走出去不定得迷倒多少女孩。
“反正也没事干,要不我们来玩游戏吧?”
最先提出玩游戏的是苏意,后面第一个耍赖和不想玩的也是苏意,因为除了第一局她再也没有赢过,无论玩什么都是如此。
“你做裁判看我们玩。”
苏意决定给他们上个有强度的。
“你们三个来玩我有你没有的反转版,游戏规则如下。
一个人说出一样东西或者经历,如果三个人都有则得一分,两个人有不得分,只有一个人有则扣一分。”
三个星星,请星星们自己找出不同。
游戏一开始,三个人都在说他们三个都有的特征,直到张海星抛出一枚炸弹式发言,游戏开始变了味。
“我把她亲晕过去过,两次,扣一分。”
本来还在一旁嘎嘎看戏的苏意瞬间不快乐了,震惊的目光看向一脸平静但又疯了的张海星。
下一个轮到张启灵,他直接掏出了挂在脖子上的粉色珍珠。
“粉色珍珠,只有我有,扣一分。”
苏启星拿出来的是破碎的鲛人鳞片。
“破碎鲛人鳞片,扣一分。”
张海星和苏意的接触最少,当仁不让地成了第一个被隐形游戏规则淘汰的人,他说什么都是两个人甚至三个人共有的,他的游戏得分也始终为正且一路上升。
至于张启灵和苏启星,两个人较上了劲,什么不该说的全都说了,有的事情就连苏意都是第一次知道,如下。
亲过她的鱼尾,零分。
亲过她全身,扣一分。
偷偷睡她的床,扣一分。
光明正大睡她的(he)床,扣一分。
……
后面越说越离谱,完全就是苏意本人听了直接红温脸变黑脸的程度。
比苏意这个裁判先黑脸的,是整场游戏下来得分最高的张海星。
那些自毁的念头和形单影只的记忆又在折磨着他,迫使他屈服。
可是,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握住了张海星的手,鲛人的怀抱和从记忆里看到的不一样,是因为他不是张启灵吗?
眼看着张海星痛苦倒地,苏意想也没想就抱住了他,然后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死死地纠缠在一起。
滚烫的温度仿佛要把鱼烫熟,偏偏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苏意也只能把手里剩余的珍珠一颗一颗地喂给他,想要帮他缓解痛苦。
白皙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手指温柔地插入黑发中,鲛人纤细的嗓音唱着独特的歌谣,温柔地对着自己的孩子哄睡着。
常年行走在黑暗里的人见到了阳光,有的会害怕被烫伤而退缩,有的宁愿被烫伤也要追随着光。
苏意不是什么温暖的阳光,她是一直陪在张启灵身边的一束月光,是阳光的影子,是黑暗中的指明灯。
如果可以,他想把这束光带走,带回到他的世界里。
每个人都拥有享受月光的权利,他张海星也应该有。
月光不知道自己照耀过了一个怪物,她唤醒了一只可怕的怪物。
族长比苏意先一步醒来,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求尽快结束任务,第二件事就是要筹备婚礼,他要娶苏意。
一觉睡醒获得族长夫人称号,苏意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后者赶走了其他人。
现在出场的是张海星,也是三个人中目前苏意最心疼的一个孩子。
“我要走了,就这么一个心愿,不可以吗?”
不可以,当然不可以!
于是张海星开始述说他自己的故事,从两岁时被张家人从白玛身边抢走,到在张家历尽艰辛地独自长大,后来在藏海花下见到白玛,再后来继续孤身一人。
“没有人陪着我,我只有我自己。”
一头舔舐伤口的幼崽孤狼靠在自己膝盖上,和自家精心呵护与陪伴长大的孩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苏意咬咬牙,把这场荒唐的婚礼答应下来,其实是觉得这两个来自其他世界的灵魂应该很快就会离开。
但事实总是出人意料。
一直到任务结束、婚礼办完,她都没等到另外两个灵魂离开,反而他们三个之间越发相似。有的时候他们故意互相假扮,即使苏意也会分辨不出来。
婚礼结束的第二天,苏意没能走出门。
第三天,走不出去。
第四天,苏意出门吃了个饭,然后回去继续躺着了。
根据苏意本人的回忆,新婚之夜那是相当热闹。
最开始是苏意和张启灵反对洞房,后来被苏启星戳破心思,就变成了苏意一个人反对。
在苏启星一直追问“这样会不会反感”的动作下,苏意没过一会也在不知不觉中放弃了抵抗。
可怕的是,每过一会她就会被问一句他是谁。
张海星力气最大、下手没个轻重,苏意身上大部分的青色痕迹都是来自于他,剩下的来自于同样年纪小的张启灵。
苏启星最稳,但也最折磨人。他偏生喜欢在苏意两眼都快翻白的时候问她问题,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问,苏意的眼泪有一半贡献给了他。
“苏意,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谁都不能把他们分开,即使是死亡。
浑身粘腻湿热的苏意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却还在嘟囔着要洗完澡睡觉,压根没听清上面的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于是,当苏意企图跑去神女峰躲清净被抓,看到的就是一个有些失控了的族长。
要不是张海克及时刹车,张家族长能当场换人。
下车、问好、走人,本就只是觉得陪苏意出来玩一趟的张海克见势不妙立马走人,他宁肯走着回去都不想面对失控了的族长。
“不是说好要一直在一起吗?为什么要走?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相比于张海星的执念是陪伴,苏启星的执念就是那错过的最后一面。他的内心对于苏意的离开感到恐惧,所以他不能接受苏意离开自己视线太久。
尤其是张海克,这个从中间到最后都一直陪在苏意身边的最大的枕边人,更是一种刺激。
被自责和愧疚包裹着的日子太久,苏启星不想再回想,也不想再失去,她必须留在他的视线里,一辈子。
失控的苏启星在苏意眼里宛如黑气弥漫的厉鬼,这样的场景她也是头一次见,心里除了恐惧没有其他。
不到十招,苏意就被原地束缚住,整个人被抱上一棵树、压在树干上。
“我错了。”
“对不起。”
“我不该留你自己。”
“我不该怀疑你。”
“我们甚至没能见到……”
苏意一直追寻的答案呼之欲出,但苏启星就是不说,压着她继续亲近,仿佛要用负距离接触的方式来证明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幻觉,更不是什么梦。
于是,苏启星从床上醒来,手里依旧只有破碎的鳞片,那段时光就真的成了他的一场梦。
被苏启星吓坏了的苏意被张启星接过来哄着,时间快到了,可是他也舍不得,他还是想带着她一起走。
一把匕首掉到树下,苏意惊恐地看着最后一个出现的张启灵,想也不想地把人推开之后跳到树下,捡起匕首朝着不远处的张海克跑去。
不明所以的张海克脱下外套盖在苏意身上,犹豫半秒后选择站在了苏意面前挡住她,和族长对视。
“族长,她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