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族姑娘们的眼睛一亮，似乎没想到会有这个结果。
苏意轻蔑地笑了笑，不服气的大祭司立刻安排族人收拾行李下山，还顺便带走了给苏意当导游的朗杰。
“苏——苏处长？！（藏）”
被大力气大祭司抓住后衣领的朗杰看着苏意，后者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把人送到韩书记那里就行，她这里暂时不需要他了。
至于两个张家人，苏意倒是想安排他们一起走，但是这两个的脾气偏偏又是张家最倔的，她再说一句他们两个都能当场把脸撕下来——撕假脸就够了，真脸还要拿去见人的。
一行八人重整旗鼓再次上路，就连小王同志都被苏意安排去护送这个部落的人下山。
“注意安全，除了你自己的战友，谁也别信。（汉）”
这句话苏意是贴在小王耳边说的，其他人并没有听到。
虽然各自的身份都已经暴露了，那么暴露身份的几个人在大部队走后摘下了面具——除了两个张家人坚定不移地站在苏意身边一动也不动。
苏意盯着无三省和解联环，后者盯着苏意，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果然是你。”
无三省倒是很快就想明白了为什么，对于站在苏意面前的两个陌生人也显得有些忌惮。
黑眼镜站在一边想要和稀泥，但双方都不怎么买账。
“说了只能一个人来，为什么要带别人上山？”
她不喜欢不遵守规则的人。
无三省看了看黑眼镜，后者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手势，他立刻明白过来黑眼镜制不住那两个陌生人，心底的某些想法只能暂时压制住。
“汪家人威胁我们带他们来。”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无家每年交那么多税，国家又不是白得公民的税。”
无三省一噎，他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办法，尽管他自己也是要交税的，只是登记名目不太对劲而已。
只是一低头，再抬头时，换上一副坚强中带着些无奈表情的无三省看着苏意，语气里也带着几分妥协。
“可能是因为有在乎的人，所以一时间顾不上那么多了吧。”
苏意不语，只是一味地疑惑——无三省会是这个样子？
别说她了，就连在场另外三个九门人加一个黑眼镜都快要憋不住笑出声来了，实在是看无三省低头示弱这事太玄乎了，也太好笑了。
苏意倚靠在巨大的狼身上，冰凉的手直直地放进雪狼王暖呼呼的长毛底下汲取对方的体温。
“尸鳖丸可解，我还是会遵守承诺帮忙解毒。但是，下山之后，你们必须主动去自首加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配合着苏意威胁人的雪狼王发出低吼声，硕大的瞳孔直愣愣地盯着这些外来者。要不是苏意时时刻刻都抓着它的毛发，雪狼王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想见血的爪子。
实在是在场除了苏意以外的人身上的味道太过驳杂了，这是令雪山生物感到不适且想要毁灭的。
伸出的舌头被苏意拒绝了帮忙舔毛的请求，她实在不想顶着一身狼味和口水味儿到处跑。
几个人很快就做出了选择，活着最重要，至于其他的可以以后再说。
苏意也明白他们之中不是每个人都信守承诺的，她要的就是某些人不信守承诺，这样她才能没有心理负担地钓鱼执法。
“狼群受了惊吓比较嗜血，接下来的路只能自己走了。”
“好。”
自己走倒是自己走了，唯独苏意在赶路的时候就没有从狼背上下来过，就连每天吃的猎物都是其他雪狼捕猎好后送过来的。
靠睡觉补充能量的苏意一觉醒来没看到无三省和陈文锦，只有一个暗戳戳盯着她的解联环时刻注意着她的动作。
“今晚吃什么？”
黑眼镜正和张启灵一起处理今晚的猎物，是几只兔子。
按理来说，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张启灵亲自动手的，苏意的视线越过他们往外面看，果然看到了在那里奋力生火的张海杏。
出门从来有亲哥照看的张海杏把自己熏成黑猫都没能生好火，气得想把手里的柴给掰碎。
一双手接过张海杏手里的打火石，苏意蹲在她旁边用干燥的皮毛打底，将擦出的火星子落到皮毛上，然后再往上面添加细枝干柴。
“方便陪我出去一下吗？”
经过多日相处，九门的人已经相信了苏意矫情又小气的人设，即使她拉着人出去，他们也宁肯相信她是自己懒得动所以要拉个帮忙的。
张海杏带着苏意避开了无三省他们的方向，找到了一个可以避开风雪的简易庇护所。
苏意刚站住脚，身后的张海杏一下子撕下人皮面具扑到苏意背上，黏黏糊糊地道。
“整天戴着张人皮面具差点憋死我，还有族长一天天也不跟我说话，也不能跟其他人说话，苏小意，我好无聊啊！”
苏意拍了拍对方只是搭在自己肩上却并没有使力的手臂，语气就像是哄小孩子。
“无聊就回去呀，山下就不无聊了。”
“好啊，你跟我们一起回去！”
张海杏其实比苏意还要任性，她就是想把苏意带回去，所以即便族长已经警告过她不许再打扰苏意，她还是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坚信不论是多么难的任务，只要时间足够都可以完成，不一定非得把苏意单独拎出来。
可她不明白，对张家人来说格外漫长的时间，是很多人苦苦追寻却又等不到的结果。
“海杏，听话。”
明明说的是一样的话，但张海杏就是觉得苏意变了，变得没有之前那么开心了。
小巧的瓜子脸紧贴着苏意的脖子，呼吸时的热气喷洒在苏意脖子上的动脉处，杏眼注视着因为挣扎而露出的白色藏袍下的一截锁骨。
张海杏把苏意的腰抱得更紧了。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想让我听你们的话。你是，族长是，我哥也是。”
苏意往后靠着张海杏，左手触碰着她的脸，就像在摸自家又粘人又调皮的狸花猫。
“因为我们家海杏很厉害呀！”
一句话，把一个张家人哄成翘嘴。
“还好，倒也不是最厉害的！”
“在我心里，你的确很厉害，所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不要告诉其他人的那种？”
“行，你说！”
张海杏把耳朵凑近，苏意贴着她的耳朵小声叮嘱着。
“这事包在我身上，就连族长我也不会说的！”
本来还想让张海杏给张启灵转述一下的苏意哑了壳。算了，她开心就好，张启灵不知道或许更好更好。
出去又回来的张海杏直到被族长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她的任务好像没完成，还多接了一个任务。
心虚的张海杏背过身去，将张启灵的视线屏蔽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