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情的案子历经大半年,终于在当地某院开庭审理,证据确凿,简情就算不供认不讳也不行。
大半年不见,出生便顺风顺水的天之骄女简情,神色多了不少阴沉,不同以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霸道,眉眼狠戾了不少。
简父心疼不已,想到跑路的简母更是唉声叹气,泪流不止。
简家没破产之前,简父在简家是掌管家事的主君,多少年养尊处优,保养得宜。
沦落至此,他鬓角多了不少风霜困苦。
简情本以为简母会给她请律师,哪能想到简母都没出席,余光看到简父心疼的眼神霎时间意识到,简母应该是跑了。
她冷着脸,打定主意出去后绝不会让简母好过。
白思源看她的眼神如诉如泣,心疼之余眉眼还夹杂着清愁,他没想到简情那么优秀的天之骄女,竟这么落魄。
鬼使神差的,那一瞬间他将现在的沈琼与简情对比了一下,简情眉眼阴郁,看人的时候总透着一丝莫名的凶狠暴躁。
全无以往的傲气尊贵。
而沈琼,他想起那日的沈琼,桃花眼盛着薄薄的云雾一般,笑意不达眼底,居高临下矜贵又傲然。
不能这么想,简情是他的爱人。
白思源努力说服自己,爱意不知不觉却有了微妙的变化,他爱的是那个霸道尊贵能够随时解救他的天之骄女简情。
如今的简情别说帮他,都已经自身难保了。
没有专业的律师,仅凭法律援助意义上的律师,简情自然是从重审判,她忍不住在法庭上闹了一通,多了个咆哮法庭的罪名。
简情觉得可笑,不过是虎落平阳。
收押之前,家里人都能见一面,简父隔着防爆玻璃心疼不已,哭的眼睛都肿了。
“简情,你照顾好自己!”一句话说出简父话语哽咽,他想到简母恨恨抱怨。“你妈她是个没良心的。”
简情沉默不语,她没有心情说什么。
简父还在唠唠叨叨,抱怨白思源,抱怨简情为什么喜欢他,抱怨沈泽水性杨花不孝。
商圈的交往本就有利来,无利散,简情心知肚明却不接受,她眼底恨意深深,她绝不会放过沈家的。
尤其是沈琼。
下一刻简父的话触到了简情的逆鳞。“我让他去求沈琼,放你一马。”
简情腾的一声站起来,屋里两个协管人员都没看住,她双眸瞪大,面容因怒火怨恨而扭曲,歇斯底里的咆哮。“不准去求她!”
简情自视甚高,一直觉得她不过是棋差一筹。
何况在她看来沈琼是她感情上的手下败将。
她怎么能沦落到求手下败将的地步?
简父见状心焦,连忙答应,可惜简情情绪激动导致这次见面匆匆结束,白思源全程除了泛红眼眶,根本没得到机会说话。
就这简父还借口他是扫把星,回家后抱怨不应该带他。“你这个贱人,你就是个扫把星,谁沾上谁倒霉!”
某种意义上来说,简父也是真相了。
菟丝花都需要寄宿宿主,汲取养分来供应自己。
白思源自是逆来顺受,垂着头擦客厅的地面。
简长云见状急的直哭,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保护父亲,沈琼怎么还不来?
她不是对父亲念念不忘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父亲对她的态度,也多了几分冷漠敷衍。
白思源进了卧室给简长云换尿布,忍不住委屈大哭了一场,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怨他?
他不过是真心爱上了一个人,有什么错?
简家出了事他也不想,和他有什么关系?
沈家这边,一大早孙清川打来电话催促沈琼一定要去,今天是她过生日的局。
沈氏刚忙完一阵工作,沈琼作为霸总自愿休个假,一觉睡到中午,晚间的时候夜店里多了不少圈子里的发小。
见沈琼过来,都打趣道。“沈总来了?”
“这不是沈总吗?”
沈琼有点纳闷,孙清川一个豪门小姐过生日办个宴会倒正常,过生日跑去夜店包场这正常吗?
怎么想的?
孙清川闻言振振有词。“这不是怀念一下从前吗?”
“这家店也算是咱们上学时的老店了。”
行吧,今天是怀旧场。
沈琼经过多个世界的直觉,不知为何有某种不祥的预感,类似男鬼缠上她的黏腻恶寒感。
一大帮姐妹入了场,闲聊着某个不怕死的问沈琼。“沈总以前不是喜欢那个白思源吗?”
经过这一问,沈琼脑中灵光一闪,这不就是霸总经典桥段,夜店撒了酒,霸总冷漠又大发善心的英雄救美。
果然白思源敲了敲门,穿着奇怪的制服进来了,垂着眸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白思源受了简父的磋磨愈发清瘦。
他长的柔和又清俊,制服露出一小块锁骨惹的不少富家小姐都挤眉弄眼。
简情作风一向霸道,圈里大多数富二代都看她不顺眼,简情落魄,她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按理说沈泽也逃不过流言蜚语。
谁让人家有个好姓,简家破产了,沈家可愈加强势起来,旗下资产踩着简家的倒塌翻了个倍。
那么多个富家小姐,目光戏谑,近乎实质性的不怀好意涌过来,白思源端着酒心生紧张,脚下一个平地摔就往沈琼怀里扑去。
不得不说,这就是真正的技术。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沈琼果断将刚才提起白思源那个人推过去,同时坐在孙清川身侧。
“不好意思,对不起学姐…!”白思源动作慌乱,不知有意无意擦着酒水,抬眼触及衣服的款式,这才真心慌乱起来。
“什么学姐?我是你学姐吗?”那富家小姐本就不怀好意,经过这一遭更是恼怒。
她怪不了沈琼推她,沈家势大。
自然责怪罪魁祸首。
“该不是有意想撞进谁的怀里吧?”
“这一套对简情那个蠢货有用,对我们可没用!”那富家小姐冷笑连连,她们从小到大见多了勾引,又怎会怜香惜玉。
白思源心下委屈,幽怨的看向不远处的沈琼,眼神似欲说还休。
为什么学姐容忍旁人欺负他。
学姐为什么会变的这么冷酷无情?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可以赔你衣服钱。”男人的声线染上慌乱哭腔,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你赔得起吗?”那富家小姐翻了个白眼。
也有人看不过去道。“行了,我帮他赔你。”
都是女人,那富家小姐看出说话那人眼里的意味,挑了挑眉,意兴阑珊道。“行吧。”
她没想到的是,沈琼坐在不远处真的如看戏一样无动于衷,想搭上沈家真不容易。
要是原身在这,无论是出于温柔的脾性还是出于对白思源的感情,都会来一场英雄救美。
可惜对沈琼来说,白思源不过是一个有意思的热闹。
没一会领着白思源出去的那个,顶着巴掌印怒气冲冲回来了,她没想到白思源明明千恩万谢,得知她的意思,给了她一巴掌。
疯了吧?是不是玩不起?
都到这场合卖酒了,装什么无辜?
他能给简情当小三,本身也不是什么无辜干净的,凭什么不能给她睡一下?
孙清川出来劝了一句。“算了吧,今天我生日,都给我点面子!”
此言一出面上又是一片言笑晏晏,包厢里富家小姐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唯有顶着巴掌印那位眼中闪过一抹阴沉。
白思源慌乱之下跑了出去,第二天就得知他失去了这份工作,饶是他苦苦哀求也没能打动铁石心肠的经理。
他得罪的是富家小姐,再怎么纨绔都不是她们一个普通夜店惹得起的。
经理叹了一口气,想到那位小姐脸颊上的巴掌印,真情实感道。“你还是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