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朝抱着芈琰来找陈曦和时,她正在玩泥巴,双手黑的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夕朝看着那满满童趣的一幕,眼前一黑,差点背死过去,缓过那口气后,她直接一手抱娃,一手去揪陈曦和的耳朵:“我说你能不能干点正事。
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若是被下人看到,那还有脸面!”
陈曦和“嘶”的倒吸一口凉气,忙双手抓住夕朝的手:“夕朝姐,夕朝姐,痛,痛!”
“知道痛就洗干净手来带你崽子!”
夕朝看着被陈曦和抓到的地方留下的黑印子,憋了一肚子气:“到底你是他娘,还是我是他娘?
都做娘的人了,还玩泥巴,你也不怕你儿子笑话你。
我这忙得分身乏术了,你倒是照管一下他呀!”
陈曦和还未答应,怀里就被塞了一个娃,她低头与娃大眼瞪小眼,怀中的芈琰吸了吸鼻子,黑眼睛珠滴溜溜看着陈曦和,不哭了。
陈曦和叹息一声,将手微微往上抬,让他在怀里呆的更稳些,才抬头看向夕朝,有些无奈:“夕朝姐,我都说了,我在造铅笔,没有玩泥巴。”
她拐了拐肩膀,吸引夕朝注意力:“呐,黑色的是天然石墨,我可是磨了半天才得了这么一点。
白色的是粘土,这两样粉末加水混合可以得到铅笔芯,再阴干烘烤后,铅笔芯就会变硬,我就能包起来画图了。”
夕朝抽了抽嘴角,看了一眼地上那盆黑中带白的粉末混合物,叹了口气:“行行行,你在造铅笔。
铅笔随后再造,你先照管下芈琰,今日要搬回云梦泽,我要去指挥着下人收拾东西。
这小家伙一直哭,一直哭,我被他吵的心烦意乱,头都快炸了。”
“是哦,今日得搬家。”陈曦和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忘了,夕朝姐姐。“
见陈曦和恍若初醒,夕朝望天长叹:“就知道你这丫头忘了。”
她絮叨转身:“也不知道怎么长到现在这么大的,跟着你,我头发都白完了。”
夕朝走的快,陈曦和来不及叫住她,她人就出了后院。
陈曦和看着脚边的盆,又看了看怀里的芈琰,叹了口气,知道今日是造不成铅笔了。
“罢了,来日再试比例。”她微微活动了下脖子,抱着小奶娃起身,走回房间。
她将它放在床上,又用被子将他围住,确保他不会调皮滚下床,这才温声细语交待:“你好好待在这,为娘去洗个手再来陪你。”
芈琰对着陈曦和吐了个泡泡,傻傻朝她笑着伸手,固执的要她抱。
陈曦和摇了摇头,也不指望这小奶娃听懂,转身出了房间,谁知才洗完手和脸,一个下人便拦住她:“陈姑娘,有客访。
夕朝姑娘忙的分身乏术,让我来寻你。”
“可知姓名?”陈曦和揉着腰,转身往房间走:“您等我去抱一下芈琰,在同。。”
”芈丫头!”
她话还没说完,院门外就响起欢快的声音。
陈曦和皱眉,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芈丫头,你可让我好找!”
张仪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带着下人快步走到陈曦和身边,满脸重逢的喜意:“怎么不住云梦泽,到住这荒郊野外,害我好找。”
“张仪?”
陈曦和眼睛一亮,有些不敢相信,上前捏了对方脸一把,感受到手心中的温度,这才惊喜一跳抱住他:“真是你呀!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哎哟,姑奶奶,成何体统。”张仪将陈曦和扒拉下来:“站好,我有要事和你说。”
“你说。”
陈曦和其实已经知道了他要说什么,但是作为闺蜜,不能扫兴不是?
她非常期待地看着张仪。
张仪傲娇的抬起头,刚想开口,告诉陈曦和他做了秦国相国,这次是来践诺的,却被一声婴孩的啼哭声打断。
他眉毛一皱:“哪里传来的孩子哭声?”
陈曦和拍了一下大腿:“糟了,芈琰!那小家伙还在我床上呢?”
她立马转身,跑回房间。
“芈琰?
谁的孩子?”张仪问引路的下人,有些好奇。
上次来信,芈丫头也没提这孩子,难道是那屈氏的孩子?
“禀告大人,那是陈姑娘的孩子,刚不到一岁,正是可爱的年纪。”
“奥,芈丫头的孩子啊。”张仪点了点头,片刻他倏地拔高声音:“你说什么!谁的孩子?”
“就是。。。”下人不知为何这大人突然变了脸色,脸白的如同死了亲娘,纳闷开口:“陈姑娘的。。孩子啊。”
下人眼看着张仪的脸色越变越恐怖,语气都飘忽起来。
张仪只觉得五雷轰顶,他终于体会到了陈曦和曾经所说的什么“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什么“惊悚的快要窒息“。
什么“感觉被掏空了身体”。
大变活崽?!
眼前好黑,他腿好软。
他忙抓住跟在他身后随侍的手,语气有些飘忽不定:“扶着我。”
“相,相国!”张仪的随侍忙手忙脚乱扶住张仪,语气惊恐,吓得不知所措:\"快请医师!\"
陈曦和一出来就看到院子里人仰马翻的情况,她吓得一惊,以为张仪是赶路累病了,连忙指挥着下人:“你们俩,将他抬回房间。”
“你去请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