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云松前脚刚走,逐月后脚就走了进来,一脸焦急:“主子,暗卫说刚刚鹿公子闯了进来,您没事吧?”
“我没事。”虞溪晚道:“逐月,你安排一下,去徽州的事再推迟一天。”
逐月心中奇怪,但他谨记不该问的别问,应下就准备离开,虞溪晚喊住他,问:“我让你查的事有消息了吗?”
从清河村回来以后,虞溪晚就让逐月查探鹿云松掉落山崖的原因,他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逐月道:“这件事属下还没查到,不过听到一些消息,属下记得商大人给您留了一些暗卫。”
“你的意思是他们知道?”
“这些暗卫中有一人名叫风潜,这人极其擅长模仿他人笔迹。”逐月道:“我本来准备明日去问问他的。”
虞溪晚想了想说:“你去把风潜叫来,我现在问他。”
逐月转身传令去了。
没过一会儿,他就带着一个身穿黑衣,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走了进来。
“主子,他就是风潜。”
风潜抬手向虞溪晚行了一礼,恭敬道:“少主。”
虞溪晚打量了几眼,开口问:“风潜,你可知这长安城还有谁擅长模仿他人笔迹?”
“据我所知,长安城藏龙卧虎,擅长此技之人不低于百人。”风潜说到这儿,忽然抬眸看向虞溪晚,问:“少主可是想知道,将鹿云松逼下山崖之事?”
虞溪晚惊讶道:“你知道?”
“这事是主子让属下去办的。”风潜道:“当初四大家族过于平和,主子就想从关系最好的谢家、鹿家中找到突破口,他让属下模仿谢司南的笔迹,将鹿云松叫到无人之地,进行围杀。”
“原来是师父做的。”虞溪晚沉吟了一会儿,察觉到不对劲:“我在山崖下遇见鹿云松的时候,他身上没有伤,那他是怎么失忆的?”
“当时我们并没有等到鹿云松。”风潜道:“后面查到的消息是,鹿云松半路得到某个消息,转道离开了。”
既然没有被围杀,鹿云松又是怎么掉落山崖的?
“你可知鹿云松离开后去了什么地方?”
风潜垂眸道:“属下不知,但看方向,是青华山的方向。”
虞溪晚浑身都僵住了。
他就是从青华山掉下去的。
逐月见他脸上不好,担忧道:“主子,有什么不对吗?要不我再去查一查。”
“不用了。”
虞溪晚摆了摆手,低声道:“你们俩先下去吧,我有些累了。”
风潜和逐月对视一眼,恭敬的退下了。
虞溪晚走到床边坐下,长眉紧皱,只觉得迷雾拨开还有一层更浓厚的迷雾,让人看不清楚,想不明白。
......
梁画屏坐在凉亭中听着丫鬟讲最近的长安趣事,小厮突然跑了过来,道:“夫人,公子回来了。”
梁画屏欣喜的抬头,入眼就见一身黑衣的鹿云松大步走了过来:“阿娘。”
鹿云松这段时间忙于朝事,他们已经快半个月没见面了,梁画屏起身就要拉人坐下,忽然看见鹿云松黑衣上繁缛的绣纹。
鹿云松穿衣干净简洁,向来不喜欢这种花哨的,一看就不是鹿云松的衣服,但她这个儿子,更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
梁画屏觉得奇怪:“你这是穿的谁的衣服,倒是挺好看的。”
鹿云松看了一眼衣服,露出笑容:“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件事的。”
他抬手屏退丫鬟,拉着梁画屏在凳子上坐下,道:“阿娘,我有喜欢的人了。”
梁画屏先是一喜,联想到鹿云松的上一句话,又是一惊,微笑僵在脸上,抱着一丝希望:“我儿竟然有喜欢的人了,不错,不错,是那家的姑娘?”
鹿云松道:“不是姑娘,您应该也知道他,他就是太府寺少卿虞溪晚。”
梁画屏当然知道,当初鹿云松从清河村回来,张口问的就是此人,那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安排人去查了这个虞溪晚。
这一查才知道,这人有多了不得。
去年鹿家有一小辈出去一趟,回来后大病不起,是因为虞溪晚大冬天,将人推进了护城河,还有一年鹿一舟摔断了腿,修养了三个月,是因为虞溪晚将他从三楼一脚踹了下去。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这样一个乖张性格的人,梁画屏只想让鹿云松离他远一些,可现在,鹿云松居然说喜欢他?!
梁画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冷冷道:“不行,这事我不同意,松儿,别的事阿娘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件事不行,绝对不行。”
“......阿娘。”鹿云松没想过让梁画屏一下就接受,但对方如此坚决的拒绝,还是让他有些乱了方寸:“为什么不行?之前您不是说,只要是我喜欢的,您都可以接受吗?”
“儿啊,阿娘说的是你喜欢的女子,阿娘都会接受,可那虞溪晚,分明是个男子,你让阿娘如何接受,你是想让我鹿家无后吗!?”梁画屏冷声问。
“女子和男子有什么区别,阿娘您明明不是这种带有偏见的人,为什么要这么说?”鹿云松劝解道:“阿娘,我真的很喜欢他,您不能这样。”
“行,那我们就不说他男子的身份,说说他太府寺少卿的身份,这次谢家出事,就是他的手笔,还有我们鹿家,也受他胁迫,这样一个危险的人,你怎能和他在一起!?”
“就算没有阿晚,四大家族也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阿娘掌管着那么多铺子,怎么会看不懂现在的局势?”鹿云松沉声道:“阿娘,你这是偏见。”
“我....”梁画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怒道:“我就是有偏见,我就是不喜欢他,你想要跟他在一起,除非你不要我这个娘了!”
“阿娘。”鹿云松脸色冷沉:“阿晚已经是我的人了,你是想让我做那薄情寡义之人吗!?”
梁画屏呼吸一滞,张了张嘴巴:“你说什么!?”
鹿云松道:“阿晚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们早在清河村就有了夫妻之实。”
“......”梁画屏双眼瞪的溜圆,良久才恨铁不成钢的开了口:“你怎么就能干出这种事来,你还要不要脸了?造孽,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轻浮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