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姜小莲抬眸看向林初雪。
看到林初雪的时候，姜小莲的眼睛明显亮了。
“姐……”姜小莲下意识的想喊姐姐，话刚出口，又忍住了。
林初雪应该不会乐意听她叫姐姐。
她低声道：“你来啦。”
又说：“我以为你不会愿意来见我呢。”
林初雪能够明显感觉到姜小莲对她的态度变了。
不像以前想要坑她时刻意表现出来的乖巧懂事。
此时的姜小莲，好像真就是个看到姐姐的乖巧妹妹，不论是说话还是神态，都透着乖。
林初雪满心的怪异。
难道是因为姜小莲成了阶下囚，要好好表现，所以才会看着这么乖？
林初雪在她的对面坐下，淡漠的目光扫过姜小莲，平静道：“好不容易能看你笑话，这种落井下石的好事情，我怎么可能会错过？”
姜小莲文言抿了抿唇，嘴角全是苦涩。
不过她倒也没有要和林初雪掐起来的意思。
她反倒问：“那你看到我落得这么个下场，开心了吗？”
“开心，当然开心。”林初雪毫不犹豫的道。
“你开心就好。”姜小莲说着，又低声道：“那这样，是不是也能弥补一些我过去对你的伤害？”
林初雪闻言微微眯了眯眼，“你被抓那是你罪有应得，我开心是我看到你下场后自然而然的心里活动，你想借此弥补你过去对我的伤害？做梦！”
“你对我造成的伤害，这辈子都不可能弥补得了！”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
林初雪了解姜小莲，察觉到她应该是有要忏悔弥补的意思，当即往她的痛脚上踩。
不过她这也是实话实说。
她确实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原谅姜小莲。
她可没那么圣母，会因为仇人落了难，就大方的原谅，哼。
姜小莲撑大了眸子，眼中浅淡的光瞬间熄灭，她抿着唇，眼中带泪，像是个被抛弃的小可怜。
林初雪文言皱了眉。
又是这副可怜兮兮的姿态！
可惜她不是林展鹏，也不会对她心生怜惜。
于是，就这么冷眼看着姜小莲。
姜小莲苦涩一笑，低声道：“你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真要原谅我了，才让我看不起你呢。”
“你非要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些没用的废话的？”林初雪问她。
姜小莲没立刻回答她，而是看向一旁的军人，轻声道：“我能不能和她单独说会儿话？”
军人没回话，而是看向林初雪。
显然是要以林初雪的意见为主。
林初雪微微点头：“如果不违背纪律的话，劳烦您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儿吧，放心，就算她又打着什么歪主意，我也不可能让她得逞的。”
“好，那我们就在门口，有事儿你就大声喊我们。”
随后，两个军人一同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就剩下林初雪和姜小莲。
林初雪问她：“好了，现在就剩下咱们俩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姜小莲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想认真的跟你道个歉。”
姜小莲说着，站起身来，冲着林初雪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姐姐，对不起，这些年是我做错了，我害了你，对不起。”
林初雪见状，倒是有些恍惚。
她没想到姜小莲会这么正儿八经的跟她道歉。
难道她被抓了之后，忽然就觉醒了，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林初雪心里说不上来的怪异，面上却神色不显，淡淡的开口：“我不是你姐姐，我也没你这样的妹妹。”
姜小莲闻言，身子不由得僵了僵。
忍住眼中的酸涩之意，姜小莲重新抬头看她：“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所以求你原谅的话我就不说了，但该说的对不起我要说，该道的歉，我要道。”
“姐姐对不起！”姜小莲说着，又重新鞠了一躬。
“当年我爸死了，我被接到林家收养，我开心又惶恐。”
“当时是你一点一点带着我从自卑怯弱之中走出来，成长起来的，这一声姐姐，是我该叫的。”
“这么多年一直虚情假意的喊你姐姐，喊得越甜，算计就越狠。可刚刚那一声姐姐，是我真心实意喊的。”
“我也知道你不会接受，但我们这辈子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所以还是任性了一把，你不喜欢，不接受，不原谅也没关系，我想做，也就做了。”
“你也知道，我素来自私自利，只想自己开心就好。”
林初雪能感觉到姜小莲彻底变了。
她好像变回了当初那个时时刻刻跟在她屁股后面，不停喊她姐姐的小姑娘。
林初雪一时间，竟觉得有些恍惚。
“我知道，你肯定疑惑我为什么会跟变了个人似的，我会跟你解释。”
“虽然知道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清楚。”
“被带回林家之后，我其实度过了一段很开心的时间，我那时候是真心将你当姐姐，将林家当自己家，将林家人当成家人。”
“可是后来，姜勇找到了我，他告诉我，我爸本来可以不用死的，是你爸拉我爸挡枪，我爸这才被敌人给打死了。”
“他还给了我很多的证据，让我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
“我当时年纪小，听信了他的话，因此恨上了你爸和整个林家。”
“我更恨的是自己竟然沉浸在林家的温暖和爱中，我恨竟然自己认贼作父，情绪特别崩溃。”
“所以我就听了姜勇的话，开始布局报复林家，报复林展鹏。”
林初雪：“……”
她抬眸看向姜小莲，像是想要看穿她心底深处的想法，看出她是真情还是假意。
其实从她和她妈聊过姜小莲爸的死之后，她就隐约有过这样的猜测。
猜测姜小莲有可能是因为她爸的死被人利用了，才会大改模样，对她下手。
只是她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查证这事儿。
如今听到姜小莲自爆，她虽然有几分惊讶，却并不算特别意外。
姜小莲长话短说的将她当初为什么会大变样，这些年又为什么会处心积虑的对付林初雪的原因给说了。
“你……你好像并不意外。”姜小莲见林初雪不为所动，诧异的问。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你既然恨我，恨林家，总归是要有个理由的，你现在所说不过是把那个理由给坐实了而已。”
林初雪淡淡道：“我就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愚蠢，被人三言两语就给哄了去，当了人这么多年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