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还未全解,身子也未痊愈。
他让青竹将殷大夫给的药提前熬好,等苏阁主醒了好即刻服用。
“有些苦,忍一忍。”小侯爷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让青竹加了些糖,可不能放太多了,伤了药效。”小侯爷声音温柔。
舀起来不放心,又吹了吹,怕烫。
这时青竹见小主醒来了,心中欣喜,连忙出了门准备给白大小姐报这喜讯。
昨夜白大小姐来了好多次,又要审问贼人,又要关心自家小主的病情,怕也是一夜未寐。
此时屋内,只有小侯爷和苏知之二人。
“有劳小侯爷了,你……又救了我一命。”
小侯爷浅笑,左脸上的酒窝里藏不住的痴恋。
“和我不用说谢……”
“什么不用说谢!你们二人到底背着本王做了什么?”
手中的药碗差点被跌落,还好小侯爷够沉着冷静。
不是明日一早才出城门吗?怎么会提前了一天出现在南疆国的土地上?
苏知之只觉得头痛欲裂,体内的毒液还没有完全排除,心口也在隐隐作痛。
“苏阁主,不管他们,将药喝了。”声音温柔如水,小侯爷假装没有见到王爷愤怒到扭曲的面孔。
“喝什么喝?”锦王一忍再忍,实在控制不住,拔出利剑将药碗劈成两半。
“哐当”一声,药水连同玉碗一同掉落。
这可是熬了一个时辰的药,要是不及时服用,怕苏知之难以痊愈。
“王爷,你要发疯可不可以等苏阁主喝完药,再发疯。”小侯爷气愤指责道:“你知不知道,你的王妃病得很重?”
眼眸中的怒气慢慢散去,锦王手中的剑也掉了下去。
坐在床榻上的苏知之脸上无半点血色,像是被人暗算后,遭受了重创。
一身丫鬟打扮的苏晚晚走到锦王身边,“王爷,臣妾看知之妹妹就是装的,她和小侯爷趁夜私奔,还不知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会在这里故意装病。”
“苏晚晚。”小侯爷起身,嗔目而视,“念在你是苏阁主嫡姐的份上,我从未将你做的恶事公诸于众,你却一而再再而三诬陷苏阁主,昨夜我赶到这个黑客栈的时候,苏阁主已经被毒箭射中,危在旦夕了。”
被小侯爷充满怒气的目光怔住,苏晚晚躲在锦王身后,小侯爷和太子关系匪浅,若是小侯爷手里有她和太子勾结的证据,又让锦王知道了,她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她却不甘心放弃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苏晚晚壮起胆子又走了两步,到了小侯爷跟前,“小侯爷,若你没有和知之妹妹私奔,那你为何也会提前一日到这个客栈?”
“这……”小侯爷确实答不出来,总不能说他派人在王府盯梢,见到苏知之出了城,才匆忙跟着出了大魏的境地的。
“说不出来吧。”苏晚晚扬起得意的唇角,又转过身,挽起了锦王的手,“王爷,你看,他们两个为了在一起,不惜违抗圣旨,知之妹妹还因为私奔受了伤,要不,我们就成全他们这对苦命的鸳鸯吧。”
“够了!”苏知之已然听不进去了,她侧过身,受伤的臂膀正好朝向众人,纱布虽是换了新的,可鲜血还是清新可见。
苏知之无力说道:“提前来南疆国的缘由,王爷若信我,我定会如实相告,若不信我,我无话可说。”
“你……”锦王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她苏知之深夜留下一封信就私自出了府,还出了大魏国。
信上只说她有性命攸关的事情,可什么事情需要她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敌国。
看到信,他不顾父皇的责怪,提前一日开启了迎亲的征途。
要是苏知之真有个三长两短,他这个王爷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等他火急火燎地赶到苏知之的身边,却见到小侯爷和他的王妃含情脉脉的样子。
要是二人真没有什么?怎么可能?
心似乎已经快要油尽干枯,锦王低着头,不甘地吩咐道:“来人,将小侯爷和王妃娘娘带走!”
苏知之重伤未愈,不能下床走动,若是如此,剩下的毒恐会再次弥漫,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
“锦王,你若是怀疑什么,大可抓我去审问!王妃娘娘中了戎国的隐毒,不能走动,不然会有性命危险。”
苏晚晚嗤笑道:“这是南疆国,什么戎国的隐毒?怕是昨夜你们太过激烈,伤了筋骨吧。”
“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小侯爷眼眶通红,他一生见过的女子不少,这样恬不知耻,搬弄是非的女子还是第一次见。
小侯爷刚拔出剑,确是“哐当”一声,被锦王的利剑所击落。
“本王的女人岂是你能动的!”幻想着二人昨夜如胶似漆的画面,浑身的血液瞬间沸腾,每一根神经都似被人剪断,在战场上被敌人的乱箭射中的时候,都没有那么痛。
“本王的话,你是听不到吗?”
正当锦王随行的侍卫要上前的时候,“砰”的一声,白云踢开了门。
“王爷,我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原来只会些欺负女人的本事。”
白云挡在了苏知之的面前,“苏阁主因为救我才被毒箭射中,险些丧命,若王爷要抓走苏阁主,就先从我尸体上走过去。”
见到地上的药碗破碎了一地,刚刚飞奔到屋门口的青竹预感到了事情不妙。
她赶紧退了出去,必须得找到小黑小白,只有他们在,小主才不会有生命危险。
“白大小姐。”锦王诧异,“你好好的将军府不待,在敌国来又是为何?”
“我是要……”
苏知之怕白云说出真相,被苏晚晚和其他有心机之人听到了,会对白夫人和将军府不利。
“白姑娘不愿嫁太子,因此离家出走,不知怎的就逃到了敌国,我也是担心她的安全才提前赶到的。”苏知之气息微弱,却一字一句说得很是坚定。
该相信她吗?锦王踌躇不定。
见到未来的太子妃,苏晚晚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堂堂国公府的嫡女要当太子妃,却要受到这么大的阻力和困难。
这个白云,却是送到嘴边的肥肉都嫌弃。
真是不知好歹。
见锦王还是犹豫着,不相信,
苏知之拍了拍白云的手,示意白云站在一旁,她无力地下了床,在白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脸就像一朵被雨淋过的梨花,再有一阵风,梨花就会凋落。
“求王爷信我……”五个字苍白无力,却胜过所有多余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