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和春突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忍不住低呼出声,但她的手却像铁钳一般死死地抓着那只荷包,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只见她紧咬牙关,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荷包攥进自己的手心之中。
站在一旁的蓉鸾见状,不禁发出一阵低沉而嘲讽的笑声。她轻轻地晃动着脚尖,看似不经意间又加大了脚上的力度。这一下,江和春只觉得疼痛如潮水般汹涌而至,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啧啧啧,还真是姐妹情深啊!居然一眼就能认出这是谁的东西来。”蓉鸾冷笑着说道,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与戏谑。
“她在哪里?快告诉我!”江和春强忍着剧痛,大声地质问道。此时的她,呼吸因为疼痛而变得急促起来,声音也微微颤抖着。
“哼,我怎么会知道你口中所说的‘她’究竟是谁呢?”蓉鸾挑了挑眉,一脸无辜地回答道。
“我的妹妹!她到底在哪里?”江和春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她瞪大了双眼,直直地盯着蓉鸾,眼中闪烁着愤怒与焦急的光芒。
此刻的江和春早已顾不得形象,她的头发凌乱不堪,被汗水浸湿后黏糊糊地贴在了额头上,看上去十分狼狈。然而,尽管如此,她眼底那份不屈服的倔强依然清晰可见,毫无退缩之意地与蓉鸾对视着。
就在这时,蓉鸾冷哼一声,作势就要收回自己的脚。江和春见此情形,心中一急,连忙伸手紧紧拉住了蓉鸾的腿脚。由于用力过猛,她那张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庞此刻更是苍白得如同白纸一般。
“如此深夜,夫人缘何尚未就寝?”
门外忽地传来一声询问。
犹如平地惊雷,将两人惊得魂飞魄散。
尚未等二人回过神来,那人已然推开了门。
目光触及江和春跪在蓉鸾面前的影子,亦是未曾料到会撞见如此戏剧性的一幕。
萧安逸眉头紧蹙,迈步走到两人身旁,目光扫视一圈后,落在江和春尚未来得及松开的手上,冷声问道:“此乃何戏码?”
依旧是那惯常清冷的嗓音,此刻在江和春耳中,却恰似天籁之音,重又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花。
前些日子,她整日只盼着萧安逸能晚些归来,亦或在外有公差无法返回,如此便无需提心吊胆地代替蓉鸾侍奉。
现今回想起来,萧安逸在府的那几日,反倒是她过得最为安稳的时光。
深知此刻的情形难以解释清楚,唯恐生出更多事端,江和春赶忙松开手,说道:“是奴婢的妹妹病了,小姐说要替奴婢寻太医,奴婢一时欢喜,便失了礼数,让姑爷见笑了。”
萧安逸沉默地立于一侧,也不知他是信了,还是未信。
蓉鸾亦不知他何时归来,又是何时立于门外,又听到了些什么,匆忙从床上下来,迎了上去:“夫君也是,怎地连个消息都不传,就这般突然回来了。若早些回来,妾身也好命人备好热气腾腾的汤饭,为夫君暖暖身子。”
说着,江和春心领神会,冲其使了个眼色。
江和春如释重负般从地上爬起,正欲迈向厨房,却又被萧安逸喊住。
他信手拈起床前的汤羹,不紧不慢道:“如此夜深,就不必劳烦了。我且尝尝夫人这盏。”
汤碗掀开,一股甜香的气息如轻烟般在屋子里弥散开来,萧安逸嗅着,却只觉腻人。
“怎会吃这个?”
乌鸡红枣老参汤。
他俩成亲虽才短短数日,但他对蓉鸾的饮食口味也是记忆犹新,用膳时,蓉鸾的口味向来是格外清淡。
这鸡汤即便将油都撇得干干净净,入口也难以做到清爽,更何况还是在这夜半时分饮用,着实令人有些诧异。
“妾身气血不足,那日听了奶奶的话,一心想着能尽早为萧家诞下麟儿。这才让丫鬟炖了此汤。”
提起老太君,萧安逸也忆起那日早点抱孙子的笑谈,颔首轻点,可看着蓉鸾那红光满面、肌肤如莹润珍珠般光泽的模样,怎么看都不似气血不足之症,反倒是站在一旁的小丫鬟,两日未见,竟变得如此憔悴,仿佛被岁月的风霜侵蚀,令人心惊。
想起她口中家人生病之事,萧安逸也未过多思索,只当她是忧心过度所致。
他随手放下碗,略作沉思后,继续说道:“正巧奶奶也该请平安脉了,夫人一同让太医看看,开个正儿八经的食疗方子调养,不必强忍着吃这不合口味的东西。”
说着,他的目光与江和春交汇,似有深意地言道:“你若愿意,不妨让你妹妹也一同前来诊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