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里的阵法有一个缺口,我们可以从中间钻过去。”林海是一个阵法宗师,能清楚地感应到阵法破损的位置。
欧阳蕊赞同林海的建议。因为从昨天到今天,他们一路走来,并没见到古战场上遗留下来的东西。
“好多高等级的灵药。”欧阳蕊和林海越过阵法,径直走到了峡谷的边沿。见到眼前的情景,她不由得惊呼一声。
这里背靠山顶,面朝峡谷,下边是河流,空气湿度良好,光照时间适中。再加上前面是天险,后面有阵法,很难有人到过这里。灵药在此生长了几万年,简直就是一个天然宝库。
“既然没有发现什么宝物,我们能采到这些万年灵药,也算不虚此行。” 欧阳蕊说完。与林海左右分开,沿着峡谷采集灵药。
林海虽然不缺高等级灵药。但这里的灵药很多,有不少是稀世珍品,而且几万年以上的随处可见,因此心情也是大好。
他放出妖蜂,让小灵带领族群四处打探情况,自己沿着水流方向采药而下。
云霖花、三叶青芝、夜灵叶、赤血神龙草、忘忧绝魂草,这些炼制破障丹和蕴魂丹的主药,随便一株,都会引起丹界的轰动。
可在这里,就像大路货一样,比比皆是。林海采得脚酸手软,也舍不得停下。
每采完一处,前面又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虽然很累,但他的心一直处于亢奋状态,忘却了师傅让他不要离得太远的叮嘱。
两个小时后,小灵飞了回来。告诉他:前面二十里远的地方,有一具人的尸体,看样子还没有腐坏。
林海想通知师傅一起去看看,可回头一望,已见不到欧阳蕊的踪影。想必她与自己一样,完全沉浸在采药的兴奋之中。
林海不再耽搁,在小灵的引导之下,一路攀岩石、越峭壁,终于在一块凹陷之地,看到了小灵所说的尸体。
从外貌上看,这像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林海估计他的实际年龄应该超过几千岁。虽然只是一具遗体,但几万年过去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仍然让人难以靠近,说明他的修为很高。
老人仙风道骨,气宇不凡,他背靠一棵大树,盘膝坐在地上。两眼轻阖,嘴唇微张,双手很自然地放在膝盖上。手心向上,像是平常修炼打坐入定一样。
“晚辈林海,叩拜前辈!”林海朝老人的遗体行了一个大礼。说来也怪,等他站起身时,老人身上散发出的威势消失了。
他走近遗体,发现老人的右手握着一块留音石。林海轻轻拿起,将真气注入其中,一个微弱、但很清晰的声音传了出来:
“老夫任焕云,身为长橙域英杰学院第三任院长。当你听到这段留言时,不知世上已过去了多少年?我之所以把这里的事情说出来,就是为了让后人能够吸取教训,引以为戒。”
林海不清楚英杰学院的第三任院长,生活在哪个年代?但他知道白圣人现在是英杰学院的第九任院长,按照每任院长平均任职五千年推算,任焕云应该是三万年之前的风云人物。
“这是一场自私的、残酷的战争。说它自私,是因为战争的导火索都是为了统治对方;说它残酷,长橙域和梅黄域各自派出的一百七十名元婴境强者,全部牺牲在此,两个域的精英几乎消耗殆尽。没有上万年的时间,很难恢复元气。”
任焕云说到这里,似乎感到非常痛心。
“我和梅黄域英豪学院的院长,是这场战争的主导者,说是罪魁祸首也不为过。如果我们不逞一时之气,劝说两个域和睦共存,就不会造成今天的悲剧。”
林海觉得任焕云说的是大实话。要组织调动这么多巨擘大佬参战,只有全域最高学院的院长才能办到。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我们都意识到自己罪孽深重。决定穷尽毕生修为,共同在峡谷两边筑起两座大阵,防止后代子孙重复我们的错误。为此,我们燃烧圣人的本源,打造了两座天罗地网阵,确保今后几万年里,没有人再侵犯对方的领地,以便两域的后人休养生息。”
“我们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用来减轻自己的罪责。我选择坐化的地方,是一块风水宝地,请你就将我埋于此处。我身上的高级储物袋里,有一块我在英杰学院住地的密钥。希望你拿到后,将它交给现任的英杰学院院长,必有重谢。”任焕云的留言到此结束。
怀着敬意,林海在任焕云遗体的四周,用石头垒成一个坟墓,覆完土之后,又找来一块巨石刻成墓碑,上书“任焕云圣人之墓”。
做完了这一切,林海对着坟墓,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打开任院长的高级储物袋,里面除了一块梅花形玉扳指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说明任焕云来此之前,已做了周密的安排。
“林海,林海,”风中传来了师傅的呼喊声。
欧阳蕊见到此地如此多的高等灵药,放开手脚尽情地采摘,似乎忘却了林海的存在。等她想起两位师兄的托付时,早已不见了林海的踪影。于是,她连忙停止采摘灵药,一路寻觅而来。
林海听到呼声,主动过去与欧阳蕊汇合,并把见到的情况述说了一遍。听完林海的讲述,欧阳蕊恍然大悟。
“难怪,整个战场上遗留的东西很少。看来是双方参战之人,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欧阳蕊的话中有些遗憾,
“既然如此,我们继续将这里的灵药采完。”欧阳蕊提议说。
当时,听到小灵发现了一具尸体,林海就直接过来了。一路上还有很多高级灵药,他来不及采摘。因此,此地的灵药很多。
林海加入到昆吾门,与师傅分开有一段时间了,两人一边采药,一边聊天。
欧阳蕊问完林海在昆吾门修炼和生活的情况后,突然问他:“冯丫头、伍丫头及雪丫头三人,谁最令你心动?”
身为师傅,对三位弟子的事格外关心。冯铃三人在背后说的一些悄悄话,自然瞒不过的耳朵。
林海万万没有想到,师傅突然间会问出这个问题?他一时大窘,又怕师傅生气,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看出林海的窘态,欧阳蕊心里明白过来,感慨地说:“是啊,三个丫头都对你情根深种,舍弃谁都是一种伤害。”
也许,她由此联想到了自己的一些往事,所以话里面透出了一股辛酸。但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三个丫头的容貌、品性都不错。但受天资的局限,不会有很高的成就。生活上她们都是很好的伴侣,但事业上,对你不会有太大的帮助。因为害怕伤害,所以,你难以选择。但我不希望你走师傅的老路。爱就爱了,时间会医治伤痛。”
欧阳蕊的话,没有表明赞成谁和反对谁?也没有抬高三位徒弟的身价,但表达的意思,还是褒奖的成分居多。
“师傅很清楚:在长橙域,我只是一叶漂泊的浮萍。是您和大师傅、二师傅给了我家的感觉,师姐她们就像我的亲人。我不愿辜负师傅们的期望,也不愿伤害任何一个亲人。”林海真诚地说。
“修真之路艰辛而漫长,我不知道会走到哪一步?或许悟道有成、或许中途夭折?但不管怎样?师傅和师姐就是我的亲人。”
林海也没有正面回答师傅的问题。但他的话说得很诚恳、也很朴实。情深之处,眼里涌起了泪花,欧阳蕊听了也为之感动。
林海穿越到长橙域,形单影只,举目无亲。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自己和两位师兄的共同弟子。林海表面上虽然表现出阳光、自信、坚强,修真的速度也可圈可点。但在他的内心的深处,依然感到孤单、寂寞,少了家的温暖。
想到这里,欧阳蕊安慰说:“不要那么伤感。什么是家?家是停泊的港湾,家是幸福的源泉,家是生活的动力,家是疗伤的圣地,家是心灵的乐园。如果你领悟了家的含义,你就会感到幸运和骄傲。因为寨山岭,虎头山、百丹谷和昆吾门都是你的家,只要你想家,你随时可以回到那里避风挡雨,栖息疗伤。”
欧阳蕊停了一会,又继续之前的话题:“你大师傅说过,按照你的面相,将来你会背负很多的情债。我刚才问你的意思,是为了提醒你一句:不要因为爱背上包袱。只要心灵相通,能相互寄托终生,就要勇敢地爱;当然,爱是讲原则的,不能滥爱,否则与动物有什么区别?人过一辈子,容颜会衰老、金钱会散尽、地位会变化,只有纯真的爱可以永远不变,直到海枯石烂。”
“谢谢师傅!我明白了。”欧阳蕊的话,对林海来说,犹如醍醐灌顶,他一直小心翼翼躲避姑娘的示爱,生怕会伤了姑娘的心。
其实这种躲避,更容易伤姑娘的心,而自己也会很累。
两人说着话,很快到了穿过阵法的地方。他们看见莫测早已等候在那里。
莫测一见到他们,就开口问:“你们的胆子真够大,居然敢走出阵法外边。有没有什么重大发现?”
欧阳蕊说:“有很多高等级的灵药,我们采着、采着忘记了时间。师兄来这里等我们,是不是已参悟出天罗地网阵?”
莫测摇头苦笑:“哪有那么容易?没有三年五载悟不明白。”
天罗地网阵,是传说中的铜墙铁壁,已经失传了几万年。
他坐在阵前参悟了两天,始终摸不到丁点头绪,因为阵法的等级,超出了他的境界,他只触摸到一点皮毛。
为此,他沿着阵法的运行轨迹寻找灵感,意外地发现有破损之处,正准备仔细地观察一番,却见到林海两人的身影。
三人言谈之间,袁铸威远远地奔来。
人还未到,林海他们已听到了埋怨声:“不行,不行,这宝贝太玄奥了。我将它带回洞府闭关,看看能否参悟出炼制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