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宾晋侧福晋和迎年世兰入府定在了同一日。
齐月宾身着吉服,虽说平日里她一向端庄稳重,但此刻她的眉间,却也忍不住流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喜色。
她喜不自胜道:“多谢姐姐提携,妹妹知道,此番王爷和德妃娘娘晋了我的位分,这其中少不了姐姐美意。”
宜修忙笑着伸手扶她起来,“妹妹的德行和才能,府里的人有目共睹,本就是侧福晋的不二人选。”
“何况,”宜修顿了顿,意有所指:“之前我生产那日的情况我也听说了,有心之人欲置我于险地,还要多谢妹妹愿意替我出言。”
知她话里暗指着柔则,齐月宾了然,她朝着宜修福了一福,说道:“姐姐的提携之恩月宾记下了,日后定会在王府中与姐姐相互扶持,同仇敌忾。”
宜修眼含欣慰的笑意,拍了拍她的手臂:“好啦,差不多也到了该行册封礼的时候了,妹妹与我同去吧。”
“是。”
今日与年世兰一同入府的,其实还有一人,日后的敬嫔,冯若昭。
如同上一世一般,敬嫔初入王府时,只是年世兰房里的一个格格,加上性子内敛不争不抢,在王府里实在没什么存在感。
可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格格,明哲保身多年,日后却被甄嬛一朝拉入了她的阵营,成了自己有力的对手,最终与甄嬛合力将自己扳倒。
宜修晓得上一世的敬嫔为何如此恨她。
她心知肚明,在年世兰宫里,胤禛后来赏赐的欢宜香是做什么的,却还是将敬嫔安排与她同住了很长一段时日,也导致她身体受损,膝下无有所出。
而敬嫔这辈子最在意的,也不过是能有个一儿半女,陪她打发这寂寂深宫中难熬的时光而已。
平心而论,敬嫔此人,既谦和,又恭顺,上一世的宜修身为中宫之主,为着自己的私心平白陷害了她一遭,日后被敬嫔记恨也实属情理之中。
重活一世,宜修这次并不打算再做随意戕害妃嫔的事了,只要是安分守己的妃嫔,她也不会薄待。
……
册封仪式上,宜修端坐在上首,打量着行叩拜之礼的年世兰,还有跪在年世兰和齐月宾身后的冯若昭。
都是些熟悉的面孔,看得宜修有片刻的恍惚出神,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在紫禁城的日子。
十七岁的年世兰风华绝代,属于是张扬明艳类型的美人,若论容貌,比其柔则也丝毫不遑多让,只是类型截然不同,各有千秋罢了。
与一旁端庄娴雅的齐月宾、沉静内敛的冯若昭相比,一脸骄矜的年世兰,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宜修默默瞥了一眼身旁的胤禛,见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年世兰身上,隐隐透出浓厚的兴味来。
呵,宜修免不了在心底冷笑。这要是换了上一世的自己看到他这副神情,只怕又要觉得酸涩难过了。
年世兰似乎也感受到了宜修的目光,她略显矜傲地抬头,一双妩媚凌厉的凤目与她对视。
四目相对的瞬间宜修在心里感慨,有些人大概天生就是磁场不合,年世兰心高气傲又执着于胤禛的宠爱,这样野心勃勃的人,自是永远不可能成为自己的盟友的。
注意到年世兰眼底的挑衅之色,宜修也不恼,只微微一笑,如常地叫她们几人起身。
不出意料,今日胤禛便宿在了年世兰的畅春阁里。
只是众人没料到的是,年世兰入府后的短短三个月之间,甚至已经不能称为盛宠了,而是专宠。
平日里胤禛来后院时,十次有八次是年世兰侍寝,哪怕是刚晋位嫡福晋,又诞下世子的宜修,看起来风头也完全被她盖了过去。
被挤下侧福晋之位的柔则早已看不惯她许久,明里暗里地与她较劲。
这天,胤禛下了朝去马场散心,远远地就看见年世兰一袭劲装,骑马驰骋的身影。
注意到他的到来,年世兰娇笑一声,掉转马头,纵马向他的方向而去。
眼见着到了胤禛面前,她收紧缰绳,干脆利落的翻身下了马:“妾身给王爷请安。”
“起来吧。”胤禛含笑着伸手扶她起来,目光在她张扬明艳的脸庞上流连不已。
“你哥哥今日又传了捷报,这是他从西北托本王带给你的。”胤禛伸出手,将一支墨玉质地的玉轮递给她。
真是块上好的玉,触手温润,难得一见。
年世兰脸上浮现出小女儿娇媚的神态:“多谢王爷,哥哥真是有心了。”
“你很喜欢骑马?”胤禛冷不防问道。
“是,妾身自幼在将军府便跟随父兄学习骑术。”年世兰目光中满是得意骄纵之色,“早就听闻王爷骑射精湛,不如我们来比一比?”
“哈哈,好啊。”胤禛爽朗笑道,正准备差人牵来他平时常骑的马匹。
“给王爷请安,给侧福晋请安。”柔柔弱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胤禛有些诧异地偏过头,看向出声之人的方向,而年世兰则是第一时间皱起了眉,眼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嫌恶。
“妾身今日有些怀念从前在将军府时练习骑马的日子,因此今日特来马场散散心,没想到会在这碰见王爷和侧福晋。”
柔则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她略显娇怯的开口:“没有打扰到王爷和侧福晋的雅兴吧?”
“不会。”胤禛道。
倒是年世兰面露不悦,她这人一向心直口快,从来不会婉转客套,她略带不屑地反问道:“来都来了,就算是打扰了,你能回去不成吗?”
“…”柔则没想到在王府里有人这般口无遮拦,一时噎住,只悄悄觑了胤禛一眼,一双杏眼里满是无辜。
胤禛不以为意,他摆摆手,爽朗笑道:“好了,世兰,你说话也太不客气了些。”
嘴上这么说着,神态里却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年世兰听罢,娇笑着挽住他的胳膊,当着柔则的面秀起了恩爱:“那王爷刚才说要同妾身赛马,可还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