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凡脸上满是惊诧,他迫不及待地追问:
“你意思是里面的病人醒了?”
护工点了点头,
“今天早上,他确实苏醒了片刻,但是现在又陷入昏迷当中了。”
李一凡听闻此言,长舒一口气后暗自想着:
“醒了总归是好事,这意味着李渊的病情并非那般严重。”
可转瞬之间,他的好奇心又冒了出来,内心不住地疑惑:
“李渊究竟说了或者做了些什么,使得这个护工觉得他精神错乱?或者是神经病。”
于是他问道:
“里面的病人醒来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呀?让你如此以为。”
护工开始详细地描述起来:
“起初,他刚恢复些许意识,便在迷糊之中喃喃自语。尽管言辞含糊不清、但大致意思却是自己乃大唐的开国帝王,还说被自己不孝之子篡夺了皇位,甚至遭受软禁之类的话语。
待他清醒了几分后,便眼神迷茫地望着我,询问我是何人,此地又是何处。我告诉他,说这里是医院,是好心人将他送来的,我是来来照料他的。
谁知道他竟然问我何为医院,又是被谁送来的。我还未来得及回应,他便再度昏厥过去了。
医生已然为他做了全面检查,判定这属于正常现象,且预估今日他便能彻底清醒。正因如此,我才赶忙与您联系,好让您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依我看,这老先生要么是沉迷于古装电视剧太深,以至于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要么就是脑子出了些问题。”
李一凡听后,心中悬着的巨石彻底落了地。
他着实未曾料到李渊能如此迅速地恢复意识,仅仅两天时间便有了苏醒的迹象,虽说仅仅是短暂苏醒,可这无疑是极为乐观的信号。
他不禁暗自庆幸:
“幸好这里的人仅仅将他视作精神异常,若不然,恐怕真会引发难以想象的巨大麻烦。
说不定到时候,无论是自己还是李渊,都难以逃脱被当作珍稀研究对象而被切片研究的。”
李一凡对着护工礼貌地说道:
“好,我知道了。我在这里等一会儿,看看他什么时候醒来。倘若他醒来,我便尝试着和他交流一下,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护工点了点头:
“好的,李先生。那我就在走廊静候,您若有任何需求,尽管吩咐。”
说罢,他便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不过他心里想着,我这是怎么了?受了里面老爷子的影响了,怎么自己感觉说话古里古气的呀?
李一凡抱着两个小家伙走进病房,小奶团子那灵动的双眸便敏锐地捕捉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阿翁。
此刻的李渊,脸上的氧气罩已被替换为氧气管,面容依旧略显苍白,毫无血色。
小奶团子心急如焚,立刻在李一凡怀中奋力挣扎,急切地想要下地。
李一凡蹲下身,将她稳稳地放在地上。小奶团子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疾步奔向病床。
她伸出稚嫩的小手,紧紧地握住李渊的大手,嘴里不停地呼喊着:
“阿翁阿翁。小西几来看你了。阿妹也来啦。”
她察觉到自己的阿翁没什么反应,顿时心中一紧,焦急地将目光投向李一凡。
“小囊君。阿翁系不系还宅睡觉觉啊?为辛么不理额啊?”
小奶团子眼中满是疑惑。
李一凡看着小奶团子那副心急如焚的模样,只得顺着她的话安抚道:
“没错。你阿翁还在睡觉。等他醒了,才能和你说话啊。”
说着,他正欲将小小奶团子也放下来,未曾想小小奶团子双手紧紧环抱住他的脖颈,丝毫不肯松开。
李一凡轻声询问着:
“怎么了?你不想去看看你的阿翁吗?”
小小奶团子只是默默摇头,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无奈之下,李一凡只好再次将她抱起。心中暗自琢磨:
“看来这小家伙与李渊着实不太亲近啊。”
其实小小奶团子此前从未见过李渊,当然没什么亲情可言了。
就在这时,小奶团子突然感到阿翁抓着自己的手微微的紧了紧,她顿时喜出望外,连忙提高音量呼喊:
“阿翁阿翁,你睡醒了吗?小西几来看你啦!”
李渊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此时的他已然彻底恢复了清醒。
尽管身体依旧虚弱无力,仿若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但视线已然清晰了许多。
他先是听到了那熟悉而亲切的呼喊声,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位身着奇异服饰的小郎君站在他的前方,怀中还抱着一个模样乖巧的小奶娃。
小奶娃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自己。
再环顾四周,这里的墙壁竟是纯粹的雪白之色,相较自己大安宫那略显斑驳的墙壁,不知要洁白多少倍。
上方还悬着一个形状规整的四四方方的盒子,也不知是何种神秘物件。
耳边还不断传来滴滴滴滴的清脆声响,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
还有刚才呼唤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极为熟悉,他肯定那绝非眼前这两人所发出,仿佛就在耳畔咫尺之处。
于是,他费力地转动脖颈,这才惊喜地发现了站在床前紧紧拽着自己手的小奶团子。
小家伙瞧见自己的阿翁终于看向自己,兴奋得小脸涨得通红,连忙欢快地叫嚷着:
“阿翁阿翁。你醒啦,系宅系太好啦。小西几来看你了,开心吗?”
李渊看着自己的小孙女,听到她那清脆悦耳的话语,整个人瞬间呆若木鸡,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与震惊之中。
他心中想着: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分明已然逝去,难道并非如此?他躺在床塌上昏迷不醒之际,那些太医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传入耳中。
他们言之凿凿地宣称自己大限将至,无力回天,自己理应踏入地府才是,当时还满心期许在地府能与自己两个儿子一家人团聚,,也算不枉此生了。
真没想到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是自己的小孙女!”
他就这样怔怔地望着小奶团子,脑海中如翻江倒海般思绪万千。小奶团子看着自己的阿翁沉默不语,又赶忙说道:
“阿翁阿翁。你为辛么不雪话呀?难道您不喜饭额了吗?”
李渊这才被小奶团子这一声急切的呼唤从沉思中猛然惊醒。
他虚弱地张了张嘴,用微弱得几不可闻的声音问道:
“小兕子,此处是何地?你又为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