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在这一刻收起了最后一缕尾巴,整个天地都暗了下来,沿街商铺的灯光显得璀璨无比。
一粒石子朝自己飞过来,饶是上官丞反应迅猛地微微侧过了脑袋,右脸还是一疼,他抬手轻轻一抹,眸色暗沉,指腹是点点血迹。
商务车的前挡玻璃竟然完完整整地倒下了,司机吓了一跳,踩了刹车熄了火,转头看向上官丞:“上官总?”
前档玻璃倒下了,有商户已经爬上了引擎盖,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棍子,在引擎盖上愤怒地踩踏着。
上官丞透过纷纷扰扰的人群看向了一个人,南小乔,如果刚才他没有看错的话,是她扔的一块石头,让整块前档玻璃倒了下来,只是倒了,没有碎,是巧合吗?
头车停下了,后面的车自然也开不了,这时警察涌了进来,很快控制了局面,开始疏散人群。
郑盼盼心有余悸,牵着南乔的手跟着人流往外走:“哎呀,真的太倒霉了,只是出来逛个街而已,就遇到闹事,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回酒店吃饭吧,吓死人了。”
南乔回头看了一眼那几辆被警察围住的商务车,因为头车的前挡玻璃倒了,上官丞从车上下来,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两人的视线碰在了一起。
四周是路边摊上食物传来的香味,喧闹的人群,制止人群的警察,还有那些五颜六色的街灯。
两束视线在空中相撞,彼此都是没有任何情绪的平静。
平静,绝对的平静下面是绝对的强大。
上官丞没有想到南小乔是这样的神情,他们只有过一面之缘,她跟着潘姝上门拜访,那时,她只是一个乖巧懂礼的小孩子,现在,拥有这样平静的眼神,他已经完全可以确定,那粒石子就是她扔出去的,而且不是巧合,她似乎掌握了某种技巧,能够让整片玻璃倒塌的技巧,否则,一粒拇指大小的石子根本无法撼动坚不可摧的防弹玻璃。
“小乔,看什么呢,赶紧走。”郑盼盼扯了南乔一下。
南乔这才收回了目光,露出了一丝笑容:“没看什么?”
“赶紧回酒店吧。”
“嗯。”
人群出了长街之后散开了,路上才没有那么拥挤,两个人回到了酒店里,洗去了满身的惊慌和恐惧。
郑盼盼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见南乔穿一件浴袍坐在桌前看书,台灯的光洒在她的脸上,优越的五官真是让人羡慕,她扯了扯身上的浴袍,嘟囔道:“怎么,难倒矮子就不配穿浴袍吗?”
同样的浴袍穿在身上,郑盼盼的都要拖地了。
没有回应,郑盼盼叹了一口气,开始换衣服,她知道南乔一旦开始看书了,周围就像布了结界一般。
等郑盼盼换好了衣服,把房间收拾了一下,南乔这才放下笔:“可以去吃饭了吗?”
“嗯,可以了。”
南乔很快换好了衣服:“走吧。”
郑盼盼原本想着南乔应该有女明星的自觉,就算只是去餐厅吃饭也要好好打扮,但是见她一身素衣素颜也是好看的,就没有开口:“行,走吧。”
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因为南乔不论怎么样也算是一个小明星,她们也都是两位女生,所以尽量会住好一些的酒店,至少人员不会那么杂乱。
郑盼盼挽着南乔的胳膊进了电梯,她一手掏出手机:“这家酒店有三间餐厅,一个自助餐,一个中餐,还有一个西餐,你想吃什么?”
“中餐吧。”
“行!”
电梯到了餐厅的楼层,两个人直奔中餐厅,还没到门口,就发现走廊上拉起了警戒带,还守着两位安保。
郑盼盼怯生生地上前:“我们要去中餐厅吃饭,不能过去吗?”
两位安保倒是十分有礼。
“抱歉,今天中餐厅不对外营业,您可以选择自助餐厅,或者西餐厅。”
郑盼盼一脸失望,拉着南乔:“小乔,那我们去吃自助餐吧。”
“行。”两个人转身就要离开,突然听到电梯到达的声音。
电梯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五个人,身着浅蓝色衬衣的上官丞出了电梯,他和旁边的人正说着什么,身后跟着三个保镖。
来人气势汹汹,郑盼盼拉着南乔退到一边,避其锋芒。
一群人经过南乔她们时,上官丞微微抬眼,目光触及到南乔的脸,然后平静无波地移开了视线。
眼见着那群人进了中餐厅,郑盼盼才冷哼一声:“还以为是谁呢,上官丞,财大气粗啊。”
有气愤也有嫉妒,这个上官丞自己吃饭,就不让餐厅对外营业,就算郑盼盼当初是郑氏的大小姐,也不会如此跋扈,刚才他对那些商户还那么凶,果然,上官家的人是没有心的。
南乔收回了视线,她已经在拼命压制,不让自己眼中汹涌的恨意涌出来,上官丞。
“小乔,走吧,去吃饭吧,饿死了。”
南乔轻轻一笑:“好,吃饭。”
南乔绝对不相信上百位科学家的死只是一场意外,那么上官丞的目的是什么呢?科学家死了,上官集团新建的产业园也被波及了,以至于现在都无法对外招商。是因为看起来两败俱伤,法律才没有给他定罪吗?
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十分丰富,但是两人的胃只有那么大,也装不下太多东西,吃完了就回房了。
南乔继续看书,郑盼盼和心动栏目组联系,南乔后天才会有录制任务,明天还能继续休息一天。
郑盼盼提前安排好工作,明天全天休息,她身心变得放松,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二点了,或许是因为明天能够休息,她并没有那么急迫地去睡觉:“小乔,酒店的酒吧营业了,我们去喝一点吧,喝点酒助眠,明天能睡懒觉。”
南乔已经又看完一套资料了,把书盖上:“要去酒吧喝吗?让服务员把酒送到房间来喝吧。”
郑盼盼打开手机:“你看,酒吧里还有驻唱歌手,我们一边听歌,一边喝酒吧,两个人在房间里干喝有什么意思?”
自从家里遭受大难,郑盼盼每日神经紧绷,或许她已经慢慢接受那些如噩梦一般的日子,又或者,她只是想用酒精麻痹自己的清醒:“小乔,去嘛,去嘛,就算是庆祝我们劫后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