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时刻起,秦戎帅三兄弟成了新皇帝朱常洛的贴身保镖,寸步不离左右。
朱常洛连日常的宫女太监都不用了,饮水饭食都由太子妃亲自负责。
在这期间,不断的有朝臣得到消息赶到朱常洛这报道,但是朱常洛也不是什么人都见的,他挑选出要见的人,而秦戎帅则负责一个个把朱常洛点名的人从宫门带进来。
其中包括兵科右给事中杨涟、御史左光斗、吏部尚书周嘉谟这些大名鼎鼎的人物。
内阁首辅方从哲是最后一个到的,他也不坐轿,只是坐了一辆马车,带着一个随从就来了。
秦戎帅赶到宫门迎接的时候,正好看见随从将马车停稳,然后搀扶着方从哲从车上下来。
“方阁老,皇上要立刻见您。”秦戎帅立刻走了过去,伸手去扶了方从哲一把。
“好,快带我过去。”方从哲扭头对自己的随从说了一句,“介甫,你就在这里等我。”
“是,阁老。”
说完,方从哲跟着一个侍卫向内走去。
秦戎帅也待离开,忽然扭头一瞥,只见方从哲的这个随从身材高大,手臂修长,腰间悬着一柄灰扑扑的铁剑,剑鞘用麻绳缠了一层又一层。
随从相貌普通,但是眼中却精光四射,见秦戎帅打量他,他楞了一下,随后露出个憨厚的笑容,“大人您为何看我?”
“你会耍剑?”秦戎帅很认真的看着他。
“会的。”随从有些疑惑,看着这个锦衣卫。
“你前夜都待在何处?有什么人可以证明?”秦戎帅紧跟着问了一句。
随从想了想,然后肯定的说道:“我前夜一直在阁老的府上,一夜未出过门,阁老府上的下人们都可以作证。”
秦戎帅这才打消了心中的一点疑虑,而且此人态度不卑不亢,十分的配合,提起人证的时候也不提方从哲,反而提起了下人,因为这样最好查证,直接去方从哲府上随便找人一问便知。
“抱歉。”秦戎帅笑了笑,“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大人客气了。”随从抱拳拱手,“草民南渊锦。”
“在下秦戎,在锦衣卫当差。”秦戎帅当即抱拳回礼,“刚才冒昧了,南大哥不要介意。”
“不敢不敢。”
“南大哥久在京城,可知这城里有没有使剑的。”秦戎帅微笑的继续问道。
“哦,这个,确实有那么几位。”南渊锦想了想回答道,“大人可是要找使剑的高手。”
“正是,还请南大哥赐教。”
“我觉得用剑用的不错,一位是杨涟杨大人府上的护院陈怀风,此人刀剑双绝,当为京城第一高手,另外一位是左大人府上的魏乘风,剑术也是炉火纯青,这两位都是江南玉剑门的人。”南渊锦毫不隐瞒,一一为秦戎帅道出京城中的高手,“其他的几位就差了那么点意思,如果大人感兴趣的话,我稍后为大人写下来。”
秦戎帅大喜,好好道谢了一番,刻意结交了一番,说待有空时上门切磋一下武艺。并许诺送南渊锦一把兵器作为酬谢,南渊锦几番推辞不过,才答应收下。
待秦戎帅回到慈庆宫的时候,远远的便听见里边爆出了激烈的争吵,杨涟等人面红耳赤,神情激动,围着首辅方从哲,好像下一秒就要动起手来。
秦戎帅觉得奇怪,便凑到陆文昭身边问道:“大哥,里边吵什么呢?”
陆文昭脸色似乎也不好看,冷哼一声,“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那么些军国要事,治国安邦的大事一件没提,全是在这狗屁倒灶……”
杨涟此时大喊,“既然先皇晏驾,郑太妃理应移居慈宁宫,赖在乾清宫不走便是逾制!如何处置,请陛下训示。”
左光斗也跟着说道:“乾清宫是皇上的寝宫,郑太妃不走,皇上搬不进去,成何体统,方阁老你是内阁首辅,你要为众臣做个表率,督促郑太妃迁往慈宁宫。”
杨涟有些不耐,“还请陛下早做决断,命太监前往协助郑太妃迁宫。”
朱常洛脸色悲戚,长叹一声,“这……这使不得呀。”
“有何使不得!”杨涟上前一步,正色道,“郑太妃在先皇时期迷惑先帝,祸乱朝纲,动摇国本……”
朱常洛也不表态,只是反反复复的说着使不得。
秦戎帅神色一动,当即在陆文昭的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陆文昭皱起眉头,想了想,一咬牙,点了点头。
“陛下,微臣有话要说。”陆文昭神情忐忑的走了进去,说道。
杨涟等人怒目而视,纷纷呵斥道:“我等朝廷重臣在这里商议国事,哪有你说话的份。”
陆文昭低下头,沉默不语,朱常洛眼睛一亮,连忙摆手,“陆爱卿有何事要讲。”
“先皇刚刚龙驭宾天,此时逼迫郑太妃难免有违孝道。”陆文昭声音不大,如同炸雷,杨涟等人当即恼羞成怒,大声喝骂起来。
朱常洛微微皱起眉头,提高声音道:“那爱卿有何高见。”
“微臣觉得,此事解铃还须系铃人,只需郑太妃自愿搬出乾清宫便可。”
杨涟等人冷笑一声,郑贵妃要是愿意搬出乾清宫,他们还在吵什么,刚要出言讥讽,朱常洛便直接打断了他们,追问道:“郑太妃如何自愿?”
“自然是请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说。”陆文昭当即说道,“这件事就交给臣去办,不过臣有一个不情之请,请陛下准许臣近前禀报。”
朱常洛顿时点头同意,陆文昭凑到他的跟前,附耳低语了几句,朱常洛顿时眉头舒展,点了点头,吐出一句,“可。”
众大臣有些疑惑,但是又不好直言相问,于是他们转念达成一致,喷内阁首辅,慈庆宫内再次吵成一团。
陆文昭得了旨意,拉着秦戎帅赶紧逃了出来。
秦戎帅在路上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声的跟陆文昭说道:“大哥,这件事完了之后,我想调出京城。”
陆文昭闻言一愣,“三弟,你这是?”
秦戎帅叹了一口气,“京城水太深,我觉得掺和进去实在太累,不如外放到其他地方来的自在。”
陆文昭觉得新皇登基他们正是要被重用的时候,秦戎帅却提出要走,内心十分惋惜,苦劝了一阵,见秦戎帅去意坚定,便问道:“三弟那你要去哪?”
“四处转转吧,外放出去查查案子,散散心。”秦戎帅感叹了一声,“我想先去山西一趟,听说那边有人私通建虏,贩运粮草军资。”
陆文昭点了点头,“也好,在外面不顺随时都可以回来,反正从今儿起,北镇抚司就是咱们兄弟的天下了。”
两人商议完毕后,直接来到郑养性的府上,以郑满富的口供要挟,并带着朱常洛的口谕,如果他能劝说他姑姑搬出乾清宫,那么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
郑养性被人抓住把柄,无奈之下答应进宫劝说,下午郑贵妃便移居慈宁宫,此事方才平息。
解决此事后朱常洛龙颜大悦,连续发布数道诏谕,两次发银100万两犒劳辽东等处边防将士,罢免矿税、榷税,撤回矿税使,增补阁臣,运转中枢,一时间朝野感动。
新朝众正盈朝,一派新气象。
陆文昭被擢升指挥佥事,正四品,掌北镇抚司。
不日,陆文昭迎娶丁白缨为妻,一时间春风得意,红极一时。
此时秦戎帅终于听见了系统的提示音,他完成了陆文昭的任务。
八月初,锦衣卫千户秦戎奉旨出京,巡视九边,稽查走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