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
“汪呜~汪~!”
小黑赖坐立在窗边,看着天空中逐渐下沉的迷雾,双眸中满是紧张。
“你也感受到了吗?”
杨晋缓缓走到小黑赖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它的头。
“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而且,比预想的还要早上不少。”
“阿晋,你在看什么啊?”
姨妈在餐桌前坐着,见杨晋站在窗边一动不动,站起身来,走到窗前。
当她望见窗外那下沉的金绿色雾气时,顿时一愣,双眼瞪大,急忙向着阳台跑去:
“哎哟哟,怎么突然就起这么大雾呀,还这么奇怪?!阿晋,你去看一下,把所有窗户都关上,姨妈先收一下衣服。”
“好的!”杨晋在房内四处奔走,将窗户尽皆关上。
每当他关上一个窗户,就会有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晕自他手心涌出,罩在窗外。
在关上最后一个窗户后,他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空中下沉的金绿色迷雾,神情上有着与他年纪不相符的凝重。
他走到阳台前,看着那忙碌的身影,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犹豫着开了口:“妈。”
“嗯,怎么了?”姨妈急着收衣服,稍微有些累,微微喘着粗气,但语气依旧温柔。
“我……算了,没事,我来帮您吧。”
杨晋将刚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拿起了椅子上的一件衣服,整整齐齐地叠了起来。
姨妈疑惑地看了一眼杨晋,但也没多说什么,重新埋下头来。
杨晋的神情复杂,有不舍、有惆怅,还有着一丝愤怒……
最后,他略微抚平了内心的激荡,重新看向窗外。
“唉——”
叹息声悠长而沉重,被惆怅充斥其中。
……
城市的各处。
“你到底是谁?!不,不,求求你,不要杀我……啊!”
“儿子,儿子!你这个怪物,离开我的儿子!”
“妈,妈,救命啊!”
“……”
哭喊声,咒骂声,悲泣声,哀嚎声……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响起。
一个男人看着面前浓郁的雾气,仿佛其中下一刻就要窜出一只嗜血的猛兽,面色被恐惧充斥,惊叫着踉跄后退,跌倒在地,晕死了过去。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左手死死攥紧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孩的手臂,锋锐的指甲在其手臂上留下一道道伤口。
她的面部狰狞,右拳握紧一拳又一拳的重重打击在小孩的脸上,将他小孩原本白净的脸颊打得遍布红印,鼻子塌了下去,牙齿都掉了几颗,鲜血从口鼻中徐徐流出。
而小孩则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不闪不避,哭喊着寻找自己心心念念的母亲。
他的声音由原来的凄厉渐渐小了下去,挣扎的动作逐渐变轻,气若游丝。
迷雾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
浓郁的雾气中,人们恐惧着、惊叫着……
他们或跌倒在地,仰天哭泣,或四处奔跑,一头狠狠撞在坚硬的墙壁上,头部骤然裂开,红色与白色的液体混杂着,飘洒飞溅。
或跪在地上,朝着某个方向死命磕头,鲜血潺潺流出,将原本乌黑的沥青路面染成一片猩红。
“呜~~!”
“你们这些怪物,全都他妈的给老子去死!”
飞驰的汽车中,一个男人面容扭曲,手握方向盘,用力踩着脚下的油门。
汽车如同一只发了疯的野兽,咆哮着,向哭喊哀嚎的人群冲去。
可,人们却对这一幕视若无睹,浑然不知,死神已经将夺命的镰刀抵在他们脆弱的脖颈上。
“砰!砰砰砰!……”无数的人被直接撞飞,口中鲜血狂喷,身体在空中扭成了畸形,重重落在地上,生死不知。
死神在人群中四处游走,收割着一个又一个或年轻、或苍老的生命。
“砰!”汽车最后直接撞在了一辆大巴车的后方,深深的嵌入其中。
车内的男人的怒骂声戛然而止,没有了动静。变形的车辆将他的身体压成肉饼,血肉模糊。
车子的前方,引擎隐隐向外冒着黑烟与火星。
地面上,夺命的液体从油箱中流出,带着点点寒光,向着四处蔓延,自人们的脚底没过。
“轰!”
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发生了。
大巴车与汽车相连的地方,火光绽放,将昏黑的夜晚照亮,宛如一颗升起的太阳。
汽车的碎片上带着点点火焰落在地面,被剔透的汽油包裹。
火焰于地面上升腾而起,火舌舔舐着四周的一切。火龙飞舞,撕咬着人们的血肉之躯。
皮肉燃烧的“噼里啪啦”声接连作响,原本白皙的皮肤化作焦黑。
“嘎!嘎!——〞
红着眼的乌鸦凄厉的哀鸣着,飞扑在电线之上,用尖锐的喙发了疯一般的撕扯着其上的橡胶,撕扯下一道道裂痕。
“嗞拉!”蓝光绽放,电线直接断开,那乌鸦也身形一颤,无力的摔落在地。
下一刻,沧南市的一片区域陷入了黑暗。不久之后,是第2片、第3片……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整个沧南市被黑暗所吞噬,唯有各个角落的汽车车灯和火光仍在闪动。
各种景象混杂交错,绘下了人间炼狱的图景。
“嗒……嗒……嗒……”
混乱的大街上,一名金发男子缓缓向前走着,衣衫明亮整洁,与四周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对四周血与火的共舞视若无睹。
……
(一会儿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