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皇后去世后,皇帝很是伤心了一阵,两人年少夫妻,不可能没有感情。
不过也没耽误令嫔得宠就是了,毕竟皇帝嘛,就算偶尔有半夜三更想起发妻眼眶发酸时候,明面上要翻的牌子也是不能少的。
毕竟开枝散叶也算是他正经的工作范畴。
令嫔和继后的关系好后宫有目共睹,如今得宠的和掌宫权的抱成一个团,妃嫔之中断然闹不出什么乱子。
就连搞特殊的尔晴一样得偃旗息鼓,躲在角落里眯着去。
皇帝对后妃和睦很是满意,他觉得这样的安生日子非常好,也不知道哪些个世界的山猪吃不了细糠,天天在大小老婆之间挑事儿。
有福不会享属于是。
不太忙的淑慎也开始安排下一步的计划,最近珍儿一直奉命盯着袁春望,这天也抓到了他的一些不同寻常的举动。
“你说得到了什么密信?从哪里找来的?”
淑慎看向跪在地上的袁春望,此人虽有野心,但手段其实算得上粗糙,要不是凭着他那股恨不得拉所有人同归于尽的狠劲儿,很多事都不会那么简单。
“回皇后娘娘,正是太后一手提拔上来的总管吴书来,消息定然确凿可靠!”
袁春望的内心十分矛盾。
他一方面他想不择手段的向上爬,想证明自己很优秀,不比当了皇上的兄弟差。
另一方面又觉得出人头地也没什么用,毕竟他都是没根的人了,后半辈子早就没了指望。
但闲着也是闲着,他总想给皇室添点堵,比如挑拨一下太后和皇帝的关系之类的。
“听起来确实是件大事,但本宫和太后无冤无仇,太后又对本宫十分赏识,揭露这桩旧事,本宫又有什么好处呢?”
然而此时太后和淑慎关系还没有破裂,更没有闹得不死不休的地步,袁春望就这么大喇喇的跳出来撺掇她。
听起来还怪好笑的。
“娘娘此话差矣,平民百姓都有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这后宫之中也只能有一个主子,过去娘娘只是辅佐宫权,当然不会和太后有冲突,今后什么样可就不得而知了。”
袁春望忽悠的样子还挺像那么回事,珍儿站在旁边听得都快信了。
“袁春望,本宫知道你心中有恨,既然如此,何必将此事局限于你所想的小打小闹?”
淑慎可不满足于挑拨太后和皇帝的母子关系,她更想借此机会拉太后下马,最好再给皇帝的身份泼盆脏水,动摇他继位的正统性。
“娘娘此话怎讲?”
袁春望的心里咯噔了一声,他不知道淑慎是不是在诈他。
但他的身份也不算密不透风,如果能查到他进宫后都在谁手下当过差,没准真能问到一些消息。
“如今你已经是残缺之人,即便你的身世是真的,宗室也断不会让你认祖归宗了,你毫无根基,他们甚至可以暗中解决掉你,也掩盖住了一桩丑闻。”
淑慎不和袁春望绕弯子,摆明了她就是什么都知道。
而且只有她能捂住他的秘密,不然真相一旦被宗室知道,袁春望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一切全凭娘娘做主!”
袁春望能怎么办,只能一秒滑跪表忠心,希望淑慎能饶他这次。
“放心吧,你还有用,本宫不会这么轻易把你推出去送死的。”
淑慎笑的十分轻松。
袁春望所说的密信,乃是皇帝乳母温淑夫人临终时亲笔所写,这封密信一直藏在太监总管吴书来手中。
他虽然是太后一手提拔,但奴才想要活命,最好还是要攥着些把柄,免得出事时轻易被主子推出去背锅。
至于密信怎么到了袁春望手里,那大概是个一盘花生米和两坛酒的故事。
“温淑夫人密信所写,皇上的生母乃是嘉兴钱氏,当今太后钮祜禄氏杀母夺子,忝居太后之位,名不正言不顺。”
钱氏之死扑朔迷离,起因要追溯到先帝还未继位的时候,某天他带着小老婆在太行山附近转悠,倒霉催的竟然遇上了山匪。
钱氏为了救先帝,换上了先帝的华服骑马引开山匪,先帝得救后寻找钱氏很久,把人找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年。
网友们猜测袁春望可能是钱氏和山匪生下的孩子,不然按照袁春望从小听到的版本,先帝爷心也真是够大的。
那可是刚被土匪追杀、生命受到威胁还丢了老婆、只能躲躲藏藏借住农家的处境,就这还有闲心和农家女一夜风流生个儿子?
还真就老婆批发的不心疼是吧。
等到钱氏被找回王府后,这个可怜的女人也没享什么福,有人将钱氏失贞的事情传扬了出去,封建礼法逼迫之下,先帝赐死了钱氏,将弘历交给了钮祜禄氏抚养。
这个故事告诉大家什么?
心疼男人倒霉三辈子。
温淑夫人是弘历的乳母,关系与钱氏更加亲密,她认定泄露消息的人是钮祜禄氏,并看到钮祜禄氏替先帝传达赐死的命令,这才留下了这封绝笔信。
如果太后真是害死钱氏的凶手,那皇帝这些年的孝顺,可就成了天下最大的笑话。
于是淑慎开始了全面运作,这封密信虽然到了承乾宫,她并不想在这件事中站到最前面,即便这一世她和弘昼没有交集,但弘昼依旧是那个最好利用的棋子。
淑慎安排人将密信放到裕太妃的遗物中,兄弟阋墙很有趣,何况在扳倒太后这方面,弘昼和淑慎算是拥有相同立场。
毕竟裕太妃活着的时候,可没少受太后的压迫。
“裕太妃真是可怜,死后背负这么一个骂名,谁知道她和太后比起来哪个更该死呢,现在偏殿的供奉都不让摆了,真是欺负人。”
几天后,弘昼前来裕太妃住处祭奠,听到窗外有宫女小声说着话。
“可不是吗,唉,这些旧物和亲王也许会想带走,我们不如先帮着整理好吧。”
弘昼闻言连忙进了内室,却只看到几口摆放整齐的箱子,没有看到刚才说话的宫女。
他想起额娘生前与他的相处,他小时候每次表现出彩,额娘便十分忐忑不安,面对太后的时候总是战战兢兢伏低做小。
弘昼心中涌起一阵对太后的怨恨,他坐在裕太妃的旧梳妆台前,老旧妆奁突然翻倒,一封信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