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地步了,吕氏没什么不能说的。
吕氏今天人都是傻的。
三司会审,拿出来的证据自己基本上一个也不知道。
全他娘的是胡编乱造。
然后还就这么合理的宣判了,最关键的是朝廷还认可了。
就特么的无语子。
这也让吕氏明白,朝廷不保自己了。
吕氏痛恨帝王家的薄情,自己跟朱标好歹还有一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朱标都没有派人来看过自己。
甚至……就这么无情的放弃了自己。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朱家是怎么可以做得到这么无情的。
从常氏怀朱雄英到朱允熥出世,中间隔了很多年,吕氏不可能没有下过手,不可能那么直挺挺的就看着常氏生了一个又一个。
但是,常氏就是安稳的生下来了,若说是运气,那这运气也为免太好了一点吧。
“我知道,他们或许没有参与,但肯定默许了,不然你不可能成功。”朱雄英微微点头道。
朱雄英知道,这件事情是朱元璋干的。
朱标当时不知情,朱元璋虽然没有亲自下手,但是却默许了吕氏的所作所为。
“你既然知道,那就应当明白,杀害你母亲之人绝非是我!我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充当了他人手中的利刃而已,所以,你实在不应将矛头指向于我。”吕氏一脸无奈地开口说道。
朱雄英缓缓地摇了摇头,目光坚定且冰冷,“不,即便你是他人手中之刀,但最终动手残害我母妃的却是这把刀,而非那个握刀之人,倘若没有这把刀,一切悲剧或许都不会发生。”
听闻此言,吕氏顿时哑口无言,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那……那你将会如何对待允炆?”
此时的吕氏心中无比清楚,朱标父子已然决定舍弃自己,然而,她还有朱允炆,这个孩子尚且年幼,天真无邪,根本不应该卷入这场残酷的政治斗争当中,更不能沦为无辜的牺牲品。
只见朱雄英面无表情地回答道,“这两日以来,他一直在东宫中哭闹不止,声声呼喊着要找母妃,念及你们母子之间感情深厚,本王已打算择日送你们母子团聚。”
听到这话,吕氏如遭雷击一般,身体猛地一颤,瞬间失去平衡,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吕氏满脸惊恐与难以置信地尖叫道,“不!你不能这样做,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他是那么的无辜,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啊!”
“本王的母妃只为本王生下了一个弟弟,他叫朱允熥。”朱雄英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
话音刚落,吕氏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急忙伸手紧紧抓住朱雄英的衣袖,用几乎带着哭腔哀求的语气喊道,“允炆他年纪尚小,真的是无罪的呀!即便你不认他这个庶出的弟弟,但他也的确是无辜的啊!”
然而,朱雄英却不为所动,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坚定而冷酷的回答道,“不,他有罪。”
吕氏瞪大了眼睛,急切,追问道:“到底是什么罪,让你非杀他不可?他不过是个年幼无知的孩童,又能犯下什么滔天大罪?”
只见朱雄英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寒意,缓缓开口道,“他的罪过......便是出生于这帝王之家。”
说罢,他用力一甩,挣脱了吕氏死死拽住的手。
吕氏猝不及防之下被甩倒在一旁枯黄的草地上,整个人狼狈不堪,但她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和凌乱的衣衫,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不!我要见允炆,让我见见他!”
朱雄英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吕氏,眼神依旧冷漠无比,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这最后的请求,“不必了,本王很快便会送他去地府陪伴你,届时你们便能母子团聚了。”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他可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啊。”吕氏此时万念俱寂,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自己害了常氏,常氏的儿子就要杀自己的儿子?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一个庶出而已,也配跟本王这个嫡出称兄道弟?庶出就是庶出,一如你这般,一朝为妾,终生为奴,再受宠也不能越过正室,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妾是什么吧?妻明媒正娶的,而妾是花钱就能买的,而且还能随意赠人,妾生的孩子做本王的弟弟,他配吗?”
朱雄英的字字句句,如同一把把刀子扎在吕氏的身上。
“你……”
吕氏想要反驳,可是话到嘴边都说出来了。
自己反驳一万句,也改变不了自己是妾,朱允炆也是自己为妾时生下来的,生下来就是庶出,那一辈子都是庶出。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本王要走了,与其被三尺白绫赐死,死相难看,不如本王给你个不难看的全尸,就算是看在庶弟朱允炆的份上吧,你安心上路吧。”
说罢,朱雄英转身离去,临走前给了钱多多一个眼神,只留下吕氏呆呆地站在原地,满脸泪痕。
钱多多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然后给吕氏倒了一杯酒,“太子妃娘娘,奴婢最后这么称呼您一次,虽然您已经不是了,但是奴婢依旧这么称您一声,喝了这杯酒,安心去吧。”
“不!本宫不喝!本宫是他名义上的嫡母,他怎么敢弑母!他大不孝!”吕氏一巴掌打掉了钱多多手上的杯子,知道那肯定是毒酒。
钱多多见此,脸色一黑,“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也知道你只是名义上嫡母啊,你已经被除玉牒了,你连名义上都已经不是了,殿下又何来弑母一说?更何苦,殿下今晚又没来天牢,明明是朝廷下旨赐你自裁,你饮毒酒自裁谢罪,与殿下何干?”
说罢,钱多多一只手拿起酒壶,紧接着一只手按住吕氏,将这一整壶酒都给吕氏灌下去了。
直接灌了一壶毒酒。
吕氏这个养尊处优的女子,哪里能反抗的了。
一壶毒酒虽然是被吐了半壶,但也喝进去了半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