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了，不来了！”柔嘉公主鞭子一扔，坐在地上。
旁边的凝霜看了，想上前扶一把，想到什么，没有继续动。
“起来，我们再来一次。”顾泠心在不远处站着，姿态舒展放松，仿佛刚刚没动过手一样。
“不来了，我累死了。”柔嘉公主揉着自己的小手，“以前竟然不知道你这样厉害。早知道，我就练几年，再同你打过。”
“我就在这里，可以等你再练几年。”顾泠心笑着，表情柔软。
“哼。”柔嘉公主想到自己在精进，顾泠心也在精进，顿时觉得失去了出头之日，不想再说话了。
顾泠心上前几步把柔嘉公主拉起来，“走，我们到那边的凉亭休息一下。”
“你不知道，我最近可真是烦透了。”柔嘉公主咽下嘴里的点心，看向顾泠心。
“公主有什么烦恼，不妨说出来。”
“父皇上次出巡，得了个女子，如今已经是良妃了。”
顾泠心抬眉，良妃？白松掌事口中的良妃？
只是，白松掌事说的是良妃唆使陛下诛杀大臣。前朝的事情，公主身在后宫，应该不知道这些的。
“她惹你讨厌了？”
“父皇想让她来做我的养母。”柔嘉公主撑着小脸满脸都是哀怨。
柔嘉公主的生母是皇上曾经极为宠爱的淑妃，性情温和柔顺。可是生下柔嘉公主后，身子一直没有养回来，一场风寒就把她带离了人世。
淑妃生前最后的嘱托就是希望皇上能照顾好他们的女儿柔嘉。
皇上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把柔嘉一直视作掌上明珠。
“公主现在的养母不是皇后？”
顾泠心有些疑惑。
柔嘉公主是有养母的，而且皇后几个孩子都成年了，也不会疲乏难支，怎么会给柔嘉换养母呢。
“父皇说，良妃性子温和，和我母妃很像，所以，让她来养育我才合适。”
柔嘉公主的嘴巴嘟起来，显然对这个理由十分不满意。
“皇上这样说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公主怎么这么抵触？”
柔嘉公主转过来，正视顾泠心，“我和她单独相处过几次，”她又凑近顾泠心些，“觉得她的表情很吓人。”
顾泠心一愣，“吓人？”
“对。”柔嘉公主点头。
皇上自从起了把柔嘉公主交给良妃抚养的念头，便有意让两人之间多接触，每次来看柔嘉公主，都会带着良妃。
但是柔嘉公主对良妃一点亲近的意思也没有，反而每次都避之不及。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良妃的表情。
她的表情总有些不自然，看着好像是个假人。
柔嘉公主是小孩子，对这些东西的感知更加敏锐，所以一丝亲近之意也没有。
——
“柔嘉说良妃的五官僵硬？”萧长晏有些疑惑地看着顾泠心。
顾泠心点点头，“是这个意思，不过，应该没有公主说得那么明显。我猜公主对我说这些，可能是想借我的口让你知道，好劝皇上收回成命。”
“我是她叔叔，直接跟我说不就完了。”萧长晏有些不满。
“回京这段日子，你可去皇宫看过柔嘉？”
“……”萧长晏沉默了，把头转向别处缓解尴尬。
他最近都忙着交接，剩下的时间还要准备婚事，根本没有时间往长宁殿跑。
而且，他跑得最勤的那段时间就是顾泠心给柔嘉当少师的那段时间。
“皇兄既然这么想了，那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哪里是我说几句话，就可以收回成命的。”
“我关注的，却是另一方面。”顾泠心琢磨着，慢慢说出自己的想法，“虽然公主是小孩子，但也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说不定那位良妃娘娘，真的看起来会比较僵硬呢？”
“若是她的表情真的那么僵硬，也不会成为皇兄的妃子。”
萧长晏摇头。
顾泠心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萧长晏立刻不做声了，“你还有什么想法。”
“京城探子的事情，查得怎么样？”
“你是担心良妃是探子？”萧长晏的眉头皱起来。
“之前白掌事说得那几个被良妃祸害的大臣其实是误传，都是因为他们家里有胡族的探子。被诛杀的那几家是因为在胡族探子的唆使之下做了错事，和良妃没有什么关系。”
萧长晏离京前就让手下的人调查这件事，离京这段时间，手下人直接向皇上汇报，皇上自然对于调查的进度了如指掌。
只是恰巧每次皇上下诛杀令时，都是从良妃的宫里出来，所以才传出了这样的话。
皇兄可不是那些历史上的昏君，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妃子做出这种事情呢。
“你可见过良妃娘娘？”顾泠心也不认为皇上是能做出这些事的。
毕竟皇上年轻的时候可是经历过政变，千难万险才稳住了局面。
跨过这样考验上位的君主，有几个人会为了美色误国。
“柔嘉到底是小孩子，对良妃不喜，说出这些话增加说服力也不是不可能，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跟我说柔嘉的事情，你觉得这对吗？”
萧长晏打断顾泠心的话，拉起她的手。
顾泠心有些无奈。
“那你说，每次一来就到房顶上，这对吗？”
萧长晏嘴硬，“房顶有什么不好，站得高看得远，现在这个季节最适合不过。”
顾泠心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
她把视线放远，好像在屋顶真的不错，呼吸顺畅，风也凉爽。
“那是……听雨楼的信鸽？”萧长晏眯着眼睛看了看，指向一个方向。
顾泠心跟着看过去，极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小黑点在快速靠近，方向正是这边。
两人对视一眼。
“是师兄。”
“是孔兄。”
——
萧长晏跟着顾泠心从窗户直接跳进阁楼。
“我还第一次这么进来……”
“闭嘴。”
顾泠心解下各自腿上的签筒，拿出里面的信。
“人已找到，葬于云州，勿念。”
信的内容很简短，但是正是顾泠心这段时间最关心的消息。
“找到了。”
她抬头看向萧长晏。
萧长晏将她揽进怀中，“找到了就好。”
虽然他对顾祈瑞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他还是为顾泠心的开心而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