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看了床上的宋氏一眼,摇了摇头。
“放心,她闹的话,我有办法。”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把宋氏弄出来。
甚至为了转移注意力,还专门送了一个玄衣卫进信王府,转移那信王世子的视线。
她原本以为信王府是值得信任的,但信王世子给宋氏灌安神汤的事情,令她对信王府产生了怀疑。
宋氏身上的蛊也很蹊跷。
还有宋氏的消息。
之前怎么查都没有消息,甚至季延文也说他并未查到宋氏到京城之后的下落。
为何在玄衣卫出马之后,短短一两个月便有了消息。
这一切都太过刻意,倒像是有人刻意引导他们查到似的。
还有宋氏的表现。
她的目光落到宋氏脸上。
她怀疑宋氏可能并没有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装做疯了样子。
若真是这样,信王世子便不可信。
她不能把宋氏留在那里,免得宋氏真的出事。
信王世子利用官兵将整个京城都查了一遍,却什么都没找到。
听完手下的禀报,他神色难辨。
“来人,盯紧纪神医。”
虽然那两人没什么异常,但他心中有一种直觉,江白出现在王府,还找到宋氏,定与他们有关系。
“让人盯紧城中的药铺,若有人购买治骨伤,以及治乱魂蛊的药材,便将人拿下。”
“是。”
信王府的人动了起来。
京城的气氛也变得肃穆起来,还有一支暗卫背着人,朝着南安县而去。
两日的时间转瞬而过,玄衣终于来到京城。
他易容成老头子的模样,在城中的客栈住了下来。
刚进京城,他便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一时之间,也不敢直接去找江白,只有等到入夜之后,放出自己养的蛊虫,迷晕看守的人,才顺着玄衣卫的记号来到民宅之中。
“主子。”
到地方后,他先向江白行礼。
江白看着他,脸上出现一丝抱歉之色。
“你伤刚好便要你过来,是我的不对。”
最主要是,当初她不该直接断了他与玄夜二人的手脚。
他们两人年岁都不算年轻,恢复能力也比不上年轻人。
这一番手脚俱断,怕是大伤元气。
“主子不必道歉,只是断了手脚而已,以主子的实力,若是用了全力,怕是我与玄夜的骨头都碎了。”
玄衣笑着摇头,他们心里是真没什么怨恨。
“总之还是我冲动了。”
江白打断他解释的话,将他带到床前,让他给宋氏看看。
信王世子给宋氏灌得安神汤效果好得出奇,整整两日宋氏都没有醒来过。
玄衣拿出小刀,在宋氏手腕割开一道小口,将一只蛊虫放了上去。
很快,那只蛊虫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蛊虫出来,玄衣侧耳,似是在听蛊虫说话。
“主子,夫人身上的,正是乱魂蛊。”
他面色凝重。
“她身上的这只,似是我师父养的那只乱魂蛊。”
玄衣卫不是父子相传,而是师徒相传。
现在的玄衣只是上一代玄衣的徒弟。
“你的意思是你师父养的蛊虫被人偷了,中到了我阿娘身上?”
“不是,据属下所知,我师父只养过一只乱魂蛊,并将其送给了静安小姐。”
江白愣了一下,据她所知,她的外祖母就叫静安。
“你的意思是,我阿娘身上的蛊虫,很可能是她自己下的?”
她外祖母早逝,将玄衣卫送给她的蛊虫传给宋氏也极有可能。
“不错。”
玄衣点头,转头看下宋氏之时,眼中带着几分心疼。
他不知是何种情况下,才会让她选择自种乱魂蛊。
“那她的神智……”
“应是真的出了问题,只是因为自种的原因,兴许偶有清醒的时候。”
“那为何她见到信王世子时,便会安静?”
“十一与我说,信王世子对她而言,许是特殊的,才会令她安静。”
听到江白的话,玄衣摇了摇头。
“他毕竟不太懂蛊虫,比起那信王世子是特殊的,倒不如说他身上兴许配戴了可让蛊虫安静的药材,所以才能让夫人见到他时,陷入安静。”
江白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信王世子身上,的确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可见,什么特定的人,都是假的。
不过是药物作用,才让宋氏依赖他,使她投鼠忌器。
“那这蛊虫能解吗?”
“属下收到消息时便带齐了药材,只是进城时查得太严,为免被人发现身份,药材没敢带来。”
“需要让夫人服药之后,再用您的血作为吸引蛊虫的药引,才能解蛊。”
玄衣面色为难。
他进城时就发现了,城中正在清查购买解蛊药材的人,一旦他们冒头,便会被人发现。
京城到底不比其他地方,若是被发现了,怕是插翅也难飞。
江白眼眸微眯。
“不能在城中医治,那城外呢?”
“您的意思是……”
“可有办法让我阿娘恢复清醒?”
“这……若是使用别的蛊虫暂时压制乱魂蛊,或可一试。”
“只是这样一来,一体双蛊,夫人的身体怕是撑不住。”
玄衣皱着眉头,也下不定主意。
“试。”
就在这时,床上传来一道沙哑又微弱的声音。
江白转头看去,便见宋氏满脸泪水的看着她,还未说上一句话,她的眼神便好似被蒙上了一层细纱,眼角泛起诡异的红色,脸上的表情骤然变得疯狂,张嘴便大叫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江白提起被子便塞进她嘴里。
“玄衣,就用那个方法。”
床上的宋氏开始又抓又打。
饶是以江白的实力,也不可避免的被她伤到了手。
玄衣面色凝重,趁着宋氏被江白制服的时候,取出一只蛊虫,将其顺着宋氏的耳朵放了进去。
看到这一幕,江白面色一变。
“那乱魂蛊是在我阿娘的脑袋里?”
玄衣重重的点头。
“正是如此,不然这蛊虫也不可能影响夫人的神智。”
江白咬了咬唇,该死的狗东西些。
若不是他们做得太过分,宋氏何置于将这虫子塞进自己脑袋里。
但是当下,江白也顾不得这么多,只因那蛊虫从宋氏的耳朵里钻进去之后,宋氏挣扎的动作变得更大了。
脸上还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想也知道,两虫子在你脑袋里面打架,这换谁,谁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