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那狻猊朝我看了一眼,跟着眼睛就瞪了起来。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都别他娘的吵了!想活命的就把嘴闭上!”
我这一嗓子吼出来,这狭长的通道中静默了片刻。
胡爷也在这时开口,“诸位,今日既然到这儿来,大多都是想平安出去的,七日的时间说长不长,如果我们一直被困在这,恐怕诸位想要的东西也拿不到手吧?”
我们身后的那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
胡爷扫眼他们就说道:“老夫想问,在座的人中可有精通奇门遁甲,或机关巧术之人?”
“精不精通又能咋?”
其中一个胖子不耐烦的抹掉了身上粘着的碎肉。
“这大门我刚才来的时候就看过,门外根本就没有机关,只能从里边开启,要是里边的人不给开门,就谁也别想出去!”
胖子说完,朝我们进来的方向扫了一眼。
“要是我这会猜的不错,通往二楼的门应该也关了。”
话音没落,就有人趟着这一地的血水朝入口处跑去。
“这门真关了!”
“我拿刀劈就不信出不去!”
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其中带了武器的几个人朝着来时的那一扇门冲了过去
可疯狂的一顿砍劈后。
那一体成型的雕花木门上只被劈出了一道道泛白的刀痕。
那些印子用手一刮就没了,连皮外伤都算不上。
人群再次骚乱了起来。
“那咋整啊?咱们总不能困死在这吧!”
“老子可不想死,老子闺女还等着回去我救命呢,那个死胖子,你抓紧给我想办法开门,要不然老子活劈了你!”
一个皮肤黝黑,顶着一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从人群后冲了出来。
他身后背着一把开山刀,胳膊抡圆了,就朝那胖子的头顶砸了过去。
可那胖子身法非常灵活,见那中年汉子一动手,一个懒驴打滚,压低身形,直接冲到了我和胡爷身前。
“想杀小爷?做你的梦去吧!”
胖子把脸上的血水一抹,一口混着血水的唾沫被他吐了出来。
从刚才起墙上向外渗出的血水,就一刻没有停过,这会儿已经到了大腿。
白狼不会水,整头狼都是被胡爷扛在肩膀上的。
何六也把苏三背了起来。
她腰腹的纸扎洗了血水,整个下半身被染的通红。
背后那个巨大的背篓,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掉着血。
看着越来越乱的人群,我抓起砍柴刀反手挡住了那中年男人下劈的开山刀,一脚将人蹬了出去。
“都他娘的冷静点!你们不想活也别他娘的拉我们垫背!”
我挡开男人的攻击,盯着那胖子。
“这门真的打不开吗?”
我的眼神冷冽,浑身透着压迫感。
胖子的眼神往旁边一瞟,避开了我的视线,但是就在刹那间,我猛地用手压着他的脑袋,以一股极强的力道,将他死死压在了那滩血水里。
胖子被血水呛的直咳嗽,手脚胡乱的扑腾。
足足过了半分钟,我才拎着他的脑袋,将人从血水中捞出来。
“今天你要是打不开这扇门,死在这的第一个人,绝对是你。”
我狞笑了一声,正要再动手,处在中间位置的一个男人突然惊呼了一声。
紧跟着他的身子猛地下坠!
血水哗啦一声响!
就像有什么东西抓着他,生生将人拖进了血水中!
那人连声惨叫都发不出来。
跟着不到一分钟,一具无头尸体就从水面下浮了上来。
那人还穿着跟刚才一样的衣服,但脑袋被什么东西咬掉了一大半!
他的脑浆被血水冲了出来,露出来的那半截头皮上赫然印着野兽撕咬的牙印!
连带着他的下半张脸皮都被扯了下来!
所有人都吓着了。
大家伙都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一时间整个通道内,只能听见那具尸体在血水中上下起伏的动静!
人在极度恐惧下是发不出来声音的。
就像我旁边的胖子。
他被我提在手上,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发抖。
“这,这咋回事?!”
“别管他娘的是咋回事,你马上给我想法子开门!”
我直接把那死胖子摁在了大门上,还不忘扯着胡爷等人,将他们护在我身后的角落里。
何六这会儿脸都吓白了。
“我擦,那是啥玩意儿?难不成这地方除了咱们还有别的东西?”
我横了他一眼。
“别跟没见过世面一样,在这望山楼登天阁里有啥都不奇怪。”
我说话间,余光撇向门上的那只狻猊。
它的脑袋竟然挪到了中间!
我刚才分明记着他的大半个身子占据在门廊顶上,那脑袋是有些偏西的。
可就在我眨眼的功夫,狻猊的脑袋居然又回到了西边。
在它眼珠转动的一刹那,又有一个人被拖进了水里。
“救命啊!!”
一瞬间,血水翻涌开来,那人被拖下去的地方,水面上升起了一个个血水泡。
有人大着胆子想伸手去抓,可那人的尸体却在另一边浮了上来。
他脖颈被撕烂了。
胸前连带着脸皮上一大块皮肉都被扯了下来。
脖子上的伤口正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着血。
短短几分钟,这就已经死了三个人!
我警惕的盯着门廊上的那只狻猊。
它脑袋没有再动过,只是那双眼睛仍旧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心里发毛。
如果这只狻猊脑袋的位置,就是水下那东西下一个攻击的目标。
那是不是要把这玩意毁了,水下的东西就不会再出现了?
我正疑惑着,狻猊的脑袋动了。
他几乎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最东边!
而这通道与门板是垂直的。
南北方对应东西向。
水里的东西的目标在我们几个当中!
“胡爷,护好这胖子,别让他死了!”
我没等话说完,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面之下!
可当我看清那水面像是啥东西的时候,我的眼睛骤然瞪大!
那是一具没了左边胳膊的尸体!
断臂处半边肩胛骨已经腐烂生蛆。
他直勾勾的盯着我,那没有一根头发的脑袋在这血水中分外惹眼。
这是那倒霉和尚的师父!
眀禅!!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在眀禅的单手即将抓向何六时,腿下猛的一蹬。
砍柴刀顺势而出。
一整个扎进了明禅的胸膛里,把他死死的钉在了后头的墙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