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服难道也有什么特别的?”陆小凤道。
花满楼耐心道:
“在西北天山深处,有一种蚕,名叫天山冰蚕,产的丝就叫做冰蚕丝。这种蚕冰寒无比,自带寒毒,普通人稍不留意,轻则残疾,重则毙命,并不好采集。”
“但它产出来的冰蚕丝,却是冬暖夏凉,而且韧性极佳,具有一定的防御作用,是皇帝最喜欢的衣料。在以前产量稀少,也只有皇帝和太后才能拥有,即便是一国皇后,后宫之主,也除非是皇帝赏赐,才能穿的上。”
“而每年皇宫大内都要派出不少人,前往天山深处采集冰蚕丝,想要流传到世面上,基本没有可能。”
陆小凤道:“难道金九龄穿的就是这种丝料?”
花满楼点了点头:“近些年因为宫中和勋贵需要,皇宫大内和世家勋贵都有派人在天山深处驯养冰蚕,提高产量。但产量依旧稀少,每年能产出的丝料,绝对不会超过五件。”
陆小凤并没有怀疑,花家是江南首富,知道这种稀世珍宝并不奇怪。但他忍不住问道:“香料还可以闻出来,衣服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花满楼卷起衣袖,露出衣袖上紧贴的一层薄薄的丝料,道:“我是个瞎子,所以家里难免偏爱一些,这种衣料,我恰好也有。”
说着,他轻轻转动胳膊,天光下,那层丝料闪过晶莹剔透的光华,仿佛一道琉璃色彩的光闪过,又好像流星一样划过。
“这种衣料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在特定的角度,可以看到晶莹剔透的光。”花满楼道。
陆小凤惊疑的看着花满楼,道:“你……能看见了?”
花满楼放下衣袖,点点头道:“只能看到模糊的虚影,距离恢复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长生诀》还有解毒的作用?”陆小凤对苏昱辰问道。
苏昱辰摇头道:“《长生诀》只能提升五感,增强视力和听力。当然,某些情况下,它也可以解毒。”
陆小凤露出开心的笑容,道:“那就好,你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看看这个你觉得美好的世界。”
………………
直到下了山,看着江中停泊的客船,陆小凤才问道:“所以……你看见了?”
花满楼点点头道:“我坐的那个角度,恰好可以看见一些模糊的影子。”
陆小凤沉默了许久,叹气道:“金九龄只做过几年的六扇门总捕,就算他把全副身家拿出来,也买不起价值万两黄金的冰蚕衣。”
花满楼轻声道:“据我所知,以冰蚕丝织成的衣物,绝对不超过十五件,而且还要算上皇宫大内里的。说是价值万金,一点也不为过。”
陆小凤道:“按你的说法,那金九龄的冰蚕衣从哪里来的?”
苏昱辰淡淡的道:“这天下,哪家的奴才胆子最大,就是哪来的?”
陆小凤诧异道:“你是说皇宫里?是了,也只有皇宫中才有淘汰的冰蚕丝,而那些太监,只要肯付钱,他们不是不敢干出这种事。”
苏昱辰接着道:“我虽然不了解金九龄,但也知道他喜欢喝最好的酒,穿最贵的衣服,用最贵的香料,就是去青楼找姑娘,不是头牌也是不要的。”
花满楼道:“我也知道金九龄精通古玩鉴赏,精通相马之术,是许多世家和勋贵的座上宾。但是……”
陆小凤苦涩道:“但是这两种本事,还不足以买下你说的蜜龙香和冰蚕衣。”
花满楼点头道:“除非他有一座金矿。”
陆小凤更苦了,显然金九龄不可能有一座金矿。而少林的财富还要支撑武僧练武,也不可能任由一个俗家弟子任意挥霍。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陆小凤道:“见过那个绣花大盗的,常漫天、江重威、华一帆都已经瞎了。而没有证据,指认六扇门前任总捕,别人只怕以为我已经疯了。”
苏昱辰淡淡的道:“但是我相信你总有办法的,陆小凤总是聪明的。”
陆小凤道:“我感觉你在骂我。”
“你不用感觉,我只是不好意思说。你交朋友的眼光确实不怎么样。”苏昱辰点头道。
陆小凤:……
………………
姑苏城内。
三人一路回到城内,先是找了个客栈,陆小凤美美的洗了个澡,又看着花满楼和苏昱辰吃过饭。
“你既然已经知道是金九龄做的案子,难道你不着急?”陆小凤终于忍不住道。
苏昱辰淡淡的道:“案子虽然是金九龄做的,但东西已经不在他手里,而在销赃的人手里。”
陆小凤眼神一亮,道:“你知道销赃的人是谁?”
苏昱辰道:“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陆小凤道。
苏昱辰道:“一个叫二娘的女人,现在,我需要你帮我把她找出来。”
陆小凤诧异道:“难道金九龄也找不到那个女人?你不要骗我,你肯定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让金九龄交代出来。”
苏昱辰点头道:“我确实有办法让他交代出来。不过那个女人有些特殊,金九龄只怕未必知道她在哪?我怕她一旦受惊,再想找到她又得花费一些功夫。”
陆小凤道:“难道她有什么特别的身份?”
苏昱辰道:“她除了是金九龄的情人,也是南王府的死士。如今那批财富,还属不属于金九龄,都已经是个未知数了。”
陆小凤忍不住道:“南王府的死士?你怎么知道?”
苏昱辰道:“我猜的!”
陆小凤:……
“那南王府岂不是已经知道,这件案子是金九龄做下的?”
苏昱辰摇头道:“未必。只看金九龄还在外面逍遥,就知道南王府还不知道。否则只凭他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南王府就敢直接杀了他,还不需要证据。”
花满楼点头道:“区区一个六扇门前任总捕,南王府确实不用看在眼里,杀了也就杀了,少林都不敢上门去问原因,还要急着撇清关系。”
苏昱辰笑了笑,道:“爱情这种东西,总是让人盲目痴愚。那个女人虽然是南王府的死士,但在金九龄的事情上,只怕未必还和南王府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