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陈氏让卫妈妈打曲承欢,卫妈妈摔个大马趴,牙齿还磕掉一个。
这个仇,卫妈妈可还记着呢。
这次可不能像上次那样丢人了,这次卫妈妈走的小心。
“卫妈妈。”曲承欢依旧坐定,抬眼朝欲走过来的为妈妈看去,“我怀了世子的孩子,您可想仔细了再出手。”
“什、什么?”
卫妈妈的手脚顿时僵住,嘴也开始结巴,她转头看向座上的夫人。
陈氏也不可思议,扶着桌角站起来,她有些不敢置信,
眼前这曲承欢,虽然身穿斗篷,依旧能看出身形纤细,脸蛋更是细腻光洁,较往昔还多了几分韵味,哪有怀了身孕的妇人还这般模样。
陈氏瞬间回过神来:“你胡说什么。好你个贱婢,编瞎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曲承欢也不恼怒,撩开了斗篷,把已经隆起的肚子展现出来。
她摸了摸肚子:“已经五个月了!”
看她的肚子已经隆起,确实像四五个月的肚子。
陈氏怒极反笑:“我还真小瞧你了,竟然瞒我到这个时候。”
“恭喜夫人,要做祖母了。”曲承欢微微欠身。
“住口!” 陈氏怒喝打断她,“一个通房生的孩子,也配叫我祖母?”
正经的高门大户最讲究嫡庶有别,这要是先弄出来一个庶子,往后哪家名门贵女还敢跟武宁侯府议亲?
“你想如何?想仗着肚子蹬鼻子上脸?”陈氏没好气说道。
绝对不可能,一个丫鬟成了侯府主人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谁料,曲承欢只是轻声说道:“我只是想平安生下他。”
“就这么简单?”陈氏不可思议。
“对!”
陈氏坐回椅子,压了压心中的火气,恢复理智,“想必,飞扬也是知道了?”
儿子才走三个月,她怀孕五个月,怕是儿子让她坐稳胎像再告知她。
怪不得那会儿子铁了心要给这女人抬成如夫人,原来是早有安排。
曲承欢摇摇头:“我没告诉他,怕他牵挂。也不想他知道。”
“这是为何?”
“我今日前来,是想跟夫人做一笔交易的。”曲承欢抬眼直视陈氏,打断她的思绪。
“交易?” 陈氏眉头微蹙,“什么交易?”
“我要我的身契外加三千两银子。” 曲承欢看向陈氏:“待孩子生下后我便离府,孩子归您。”
曲承欢这话一出口,陈氏顿时面露震惊之色,她难以置信地打量着曲承欢:“你要离府?这是为什么?你有了身孕,飞扬还这么宠你,你还要走,为什么?”
“我想要自由。”
“我这身份,夫人定然不会许我做主母。今日世子宠我,我可以任性些;来日他不宠我,我的命怕是比下人还不如。”
系统说荀飞扬回不来了,可她还有事情要做,不能困在侯府一辈子。
其实她想走便能走,一个身契根本奈何不了她,她要做的是要给孩子铺路。
陈氏端起茶盏润了润嗓子,飞扬竟然没告诉她,许她做如夫人。
想到这儿,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目光带着几分轻蔑看向曲承欢,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要你的孩子。等我儿回来,娶了贵女,我想要几个嫡孙没有。”
“夫人应该清楚前线的状况。咱们大楚的大军在那儿苦苦支撑,打得有多艰难,您不会不知道吧?就连一向骁勇善战的侯爷,都失了踪迹,生死未卜。”
曲承欢不紧不慢地说道:“世子去了三月,还是第一个月来的信吧。只是世子的伤不知道如何了?”
这的确戳中了陈氏的痛点,她刚打听到儿子受伤的消息。
万一儿子真的回不来,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侯府的希望。
陈氏硬撑着身子,气势不减:“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一张嘴就是三千两,若是个丫头片子,又是丫鬟所生,那可是一文不值。”
曲承欢知道陈氏松动了:“夫人放心,道士看过我的面相,说是宜男像,我这胎定是男孩。”
“不到落地开花,谁都说不准。”
“那我便与夫人打赌,赌我这胎是男胎。”
“呵!”陈氏嗤笑,“原来是激将法,用这种法子激我让你生下孩子。”
这陈氏不愧是执掌中馈的高门主母,轻易不会让人拿捏了去。
“夫人这是铁了心对世子爷的骨血下手?万一,世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呢?”曲承欢开始下猛料。
“混账,你敢诅咒我儿。”陈氏气得拍桌子。
“夫人!”曲承欢也拔高了音调,“我比谁都希望世子回来,就算是个庶子,最起码还有一个未来侯爷的父亲。”
“您也说了,世子宠我,我不是没有心,我想为他留下点血脉有什么不对吗?”
曲承欢突然站起身。
她肚子是荀飞扬唯一的骨血。
上天怜悯荀飞扬早逝,专门派她来为他生子。
她走近陈氏,牵起陈氏的手。
“你要做什么?”卫妈妈想要上前制止。
陈氏立即抬起另一只手阻止卫妈妈。
“夫人,感受到他在动了吗?”
原来曲承欢拉起陈氏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里面的胎儿正在翻身。
“夫人,这是世子的血脉,是您的孙子。”
陈氏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孩子的生命,她湿了眼眶,手也颤抖着。
是啊,这是儿子的骨血。
她说的对,战场刀枪无眼,以防万一。
就算真是个女孩,那也实打实是儿子的血脉。
陈氏放下了手,抖着声音对卫妈妈说:“扶她坐下。”
待曲承欢坐下,陈氏拂去泪痕:“我应你,让你平安生下孩子,可是你确定你要离开?你对我儿没有半点留恋?”
“是,我要离开。”语气依旧决绝。
“你说的自由这么重要么,让你连孩子都不要。”
“是!”
“一个没名分生下来的孩子,还没有亲娘护着,往后正妻入门,你不怕你的孩子受委屈?”陈氏柳眉微蹙,再度发问道。
曲承欢完全不带怕的,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会是侯府唯一的子嗣。
若不然系统也不用派她来了。
随便想了个法子道,
“若未来世子妃容不下,您就说这孩子是远房亲戚的孩子,失去了双亲,寄住在侯府。您可怜他,所以教养他。一个孤苦的孩子,想必更能博人怜惜。若真生的是女孩,就更碍不着谁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