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玉颈上佩戴的冰种墨翠海神娘娘吊坠,晶莹剔透,莹润柔软,还散发着一种坚不可摧的刚性光泽。
钟衙内知道这是一件高物,伸手想要触摸,却被女贼厉声呵斥:
“莫动!你敢动,我就死给你看!”
她声嘶力竭,满脸皆是愤怒。
钟衙内的手如同触电一般迅速收回,心想这小女人着实够野性的,还有功夫傍身,还是少招惹为妙。
这里可不是动手的地方,等到了看守所再说。
他瞬间换了副面孔,满脸堆笑地对女贼说了几句调侃的俏皮话。
再看那女贼,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或许钟衙内从未遭遇过这般尴尬的局面,这让他感到颇为无趣。
面对这样一个女子,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
最终,他灰溜溜地转身离开,临出门时抛下一句话:
“他妈的,小骚货,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田平安拿起桌上的传呼机,点亮屏幕,发现仅有一条信息。
“速回电话。”
信息未署名,发信时间显示为三十分钟前,正是他们与女贼在公交车站激烈交手之时。
显然,女贼还未回复此电话。
田平安仔细端详起这台黑色传呼机,它比普通传呼机稍大,是摩托罗拉品牌的汉字显示传呼机,属于较高端型号。
汉字显示功能的传呼机确实带来了极大便利,正如广告所言:
“摩托罗拉传呼机,随时随地传信息。”
当时,大多数民警配备的仍是仅显示数字的传统传呼机,刘婷婷便是如此。
这种带汉字显示功能的传呼机,购买成本极高,标价 2980 元,月租费用也高达 60 元。
从这可以看出,犯罪分子似乎更愿意在资金上投入,也更擅长利用顶尖通讯设备助力其非法活动。
可惜这台传呼机里仅存储了这一条信息,想必之前的信息已被删除。
“”这个移动电话号码有些奇怪,本地移动号码皆以 90 开头,这 94 开头的从未见过。
“这是谁的电话号码呀?”
田平安问道。
女贼抬起头,一脸淡定地回答:
“可能是发错了吧。早上那会儿发过,我回了,但这电话号码,打不通。”
田平安一脸半信半疑,转头看向刘婷婷。
刘婷婷微微颔首,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那女贼,见她没注意,便在材料纸上悄悄地写了两个字:
“不通。”
紧接着,她又冲王所长眨了眨眼,王所长也跟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这号码,他们早就尝试过了,压根儿就是打不通的。
难道这号码真的是发错了,还是有什么猫腻?
见刘婷婷又继续开始审讯工作,田平安无奈地放下传呼机,走出了房间。
走廊里,钟衙内正在大口吸烟,见他出来,恨恨地骂道:
“真是公鸡拉屎,头硬!”
“母鸡。”田平安应道。
钟衙内瞅了他一眼。
他一脸憨厚,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钟队长,咱得分清公母不是。”
钟衙内被逗笑了,烟雾从他的鼻孔里喷薄而出:
“你小子这是想笑话我呢,说我分不清公母?”
“不敢,不敢。”
田平安陪着笑。
钟衙内忍住了笑,正色道:
“田平安,你特玛的还有脸说我?!
“你来我们刑警队实习,我是不把你当成个大神供着来着?
“为了欢迎你,我还专门摆了一桌吧?
“可是,我听伙计们说,这段时间,你特玛的根本也不像个正经大学生啊。
“他们都说你又懒又怂,除了能吃,啥也不是!
“哦,对了,有一点还挺像我,喜欢撩妹。”
田平安闻言羞愧不已,脸上瞬间红到了脖子根,仿佛被人当众剥光了衣物。
论起他之前的表现,他实在是无力辩驳。
钟衙内刚刚在审讯室里碰了一鼻子灰,这会儿可算是找到撒气的地方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闪闪发光的精致烟盒。
打开烟盒,只见里面整齐地摆放着过滤嘴香烟。
他从中取出一支,递给田平安:
“洋烟,长剑牌的,这款烟不太好买。来一支吗?”
田平安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我不吸烟,吸烟有害健康,你抽吧。”
田平安心里清楚,他说的长剑牌,指的是带有过滤嘴且加长版的剑牌洋烟,由于比普通香烟长一些,所以称作长剑。
钟衙内又小心翼翼地把香烟放回烟盒,并说道:
“啥叫有害健康,吸烟的好处你都不知道。
你都不吸,你怎么能知道?
毛主席在《实践论》中说过:
‘想要知道梨子的味道,就得亲口尝一尝’。
其实,你以后还是得学学。
当警察的,有时候必须用吸烟来缓解压力。
至于吸烟的其他好处,我就不多讲了。”
他顿了一下,确认走廊里没有其他人后,接着换了话题:
“大学生,可是天之骄子啊。
我虽然没上过大学,但那可不是因为我笨,而是我们那时候根本不稀罕这个。
我比你大十岁,经历过的事情比你多得多。
现在我才明白,大学文凭有多重要。
你小子可得珍惜啊。
要是你不是大学生,像你这么胖,想当警察,那是门儿都没有的。”
田平安看了看对方的身材,忍不住笑道:
“钟队长,您可比我胖多了啊。”
钟衙内撇了撇大嘴,说道:
“你能跟我比吗?说到底,我爸可是县长,你呢?”
田平安老实地点点头:
“确实没法比。”
钟衙内继续说道:
“我听你们领队的老师讲过,你在学校的成绩单似乎不太好看,成绩都是勉强及格。
听说你平常就爱泡游戏厅、歌舞厅、台球厅、录像厅。
难道你的志向是当厅长吗?”
没等田平安回应,他又接着说:
“你的校友徐鹏向我反映,在你实习这段时间里,你既没处理过案件,也没逮捕过嫌疑人。
这是不是真的?”
面对这样的指责,田平安只得辩解道:
“钟队长,您别听他们胡说,我那是想低调行事。”
钟衙内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靠,你还真会拽词儿!还特么的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