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宋夫人来还有一件事,就是来交少年将军第三话文稿的。
盛临乐看过文稿确认没问题后,宋夫人便要告辞了,“还得去告诉她这个喜讯,对了,那位夫人姓温,名成玉。”
“是个什么样的人?和气吗?”盛临乐好奇问了一嘴。
“和气的,若是那爱计较锱铢的人,我又怎会亲自来当说客。”宋夫人想了想,又说:“不过性子也有些火爆,但还是比你老师温柔两分。”
苏文真的性子不是挺温柔的吗?
怎么宋姨拿她做比较,好似苏文真就是个暴龙脾气一样。
阿清走时还不舍大鹅,对大鹅是抱了又抱才被她娘带走。
盛临乐拍了拍大鹅贴过来的头,转身去找将军夫人。
“你问苏老师的家里?”将军夫人放下手里的绣帕和针线,不解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事儿了?”
盛临乐把刚才和宋夫人说的话分析了一通,深沉道:“娘,我总觉得老师这次回家好像要出事,咱们要不再多派几个护卫过去?万一老师的爹娘要逼她做什么,多几个护卫也好有应对。”
“应对什么?还叫你老师带一队护卫跟亲爹娘叫板不成?”将军夫人笑说盛临乐想法天真。
又暗叹这孩子歪打正着,分析得竟然还有鼻子有眼儿的,将军夫人在请苏文真来漠城前,自然对她做了调查。
苏文真在江渝是自己在外买了院子独住,并不与父母兄弟住在一起。按理说和离后的女子自是回到娘家,由娘家继续养着,待到寻得合适郎君再嫁人就是。
可听打探消息的人说,苏文真与曹家大郎和离后好似真伤透了心,说什么都不愿再嫁人,而苏父苏母认为苏文真不嫁人有悖于世俗常理,非逼她相看郎君。
所以苏文章与家中不和的症结也就在此。
将军夫人斟酌了言辞才缓缓说,“应是哄你老师回去相看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若是你老师不愿意,苏家还真能逼她强嫁出门吗?”
其实这话将军夫人说得也没十分自信,自古婚配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容不得女子半分做主,苏家要真来强硬手段……
不过苏文真和离多年都未曾二嫁,已是少有与家中对抗成功的烈性女子,这次应该也是心中有什么成算才会回去。
“你都能猜到的事,苏老师难道就看不穿她家里的心思吗?”将军夫人看盛临乐眉头紧蹙,劝说道,“你苏老师是十分聪慧的女子,用不着你替她忧心。”
“你与其操心分析这些鞭长莫及的事,不如去好好琢磨你的画,不是说快定好构图了吗?”
盛临乐瘪嘴不想走,缠着将军夫人打听苏文真和前夫曹斌和离的缘由,之前宋夫人提了半句曹斌,却又没说后文。
将军夫人被她烦得不行,只能开口道:“只打听到是两人性子不合,并无其他龃龉。不过有一件事,你老师当年闹得江渝城里几乎家喻户晓。”
盛临乐好奇:“什么事?”
将军夫人看了眼她,说:“听说你苏老师把曹家大郎打了一顿,不知为何动手,但坊间传闻曹家大郎半个月都下不来床。接着没过几个月,两家就和离了。”
盛临乐捂嘴惊诧,苏老师这么猛的吗?
“所以我就说你是操闲心,依着你老师的脾气和武力,谁敢惹她?”
听了这些,盛临乐才微微安心打道回院。
次日,宋夫人派人来说与温成玉的约定时间得延后,她家孩子发烧,一时间离不开人。
盛临乐闻此,送了些小孩能吃的补品托宋夫人送过去。
孩童体质弱,开春时节最容易感染风寒,盛临乐差点都中招,好在那次半夜醒了,察觉到自己有发烧征兆,赶忙吃了之前存下来的半片布洛芬。
后世的退烧药的药效对于古人身体极猛烈,半片药下肚,盛临乐一觉昏睡到了中午。虽然起来时候神清气爽,但突然睡这么长时间,还是险些吓坏了家里人。
温成玉家的孩子一连病了五天才堪堪转好。
第七天,盛临乐才终于在松雪斋约见了温成玉。
温成玉还没来,盛临乐趴在印刷室的桌上,瞧云砚对版调墨,许久未见到她,盛临乐感觉云砚脸都长变了。
长得好似更成熟稳重了些,下颚线也露了出来,脸型都没之前婴儿肥的弧度了。
盛临乐问她说:“你是不是每天吃不饱呀?怎么衣服都撑不起来了,你瞧瞧你这手腕,就跟骨头上只包了一层皮。”
云砚做事认真,眼神都没错开,嘴里回道:“姑娘怎么说的话跟柳婶一模一样,我每餐都吃两斗碗米呢,真没饿着过。”
李元推开印刷室的门,左右环顾,找到盛临乐,“东家,您约的人来了,在会议室等着呢。”
云砚催促说:“姑娘快去忙正事,忙完了姑娘再来闲聊。”
盛临乐有种自己好似被云砚嫌弃碍事了的既视感,撇了撇嘴,做了个鬼脸逗她,“行,不耽误你了,云砚师傅~”
云砚忍俊不禁。
盛临乐来到会议室。
温成玉听到开门声,转头对盛临乐爽朗一笑:“盛三姑娘,久仰大名。”
盛临乐怔了下,这嫩生生的未成年少女是谁?
温成玉?她就是温成玉?
盛临乐迟疑道:“敢问,您芳龄几何?”
温成玉微微歪了歪头,疑惑道:“怎么?宋姐姐没同你说吗?我冬月才过二九生辰,难道与书铺签契还要限制年龄?”
才十八岁,还有个同阿清差不多大的孩子,岂不是十五六岁就……
盛临乐扶额感叹,宋姨,你这交友的年龄跨度也太大了些吧!我还以为温成玉是同老师一样岁数的中年女子。
“没事,那位便是王掌柜,掌管印制传单的生意。”盛临乐为双方简单介绍后,说,“王随,你同温姑娘讲一讲传单的印制流程。”
王随耳朵微红,站起身,拿起粉笔在黑板上边写边讲解。
盛临乐偷偷打量温成玉,见对方正襟危坐,听得很是认真,她也放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