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卖完,还有呢,婆婆你稍等一会。”
林冬至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功夫,兔子香囊竟然就有慕名者了,她连忙从地上的背篓里拿出装着香囊的包袱,打开让那婆婆挑选。
“婆婆,就剩这些了,你看看有没有你家姑娘喜欢的样式?”
那婆子挑挑选选了十五个,最后爽快地付了银子离去。
那婆子前脚刚走,林平后脚就回来了,他看着婆子离去的身影,有些好奇,不等他开口问怎么回事,许立夏就兴冲冲地告诉他,“姑父,我跟你说,我们的兔子香囊都有人慕名过来买了,就是刚刚那个婆婆,她说她家姑娘可喜欢我们的兔子香囊了,是特地过来买的,还一下子买了十五个香囊!”
林平听了也很是高兴,“走!姑父请你们吃面条庆祝去。”
林平说的那家面摊离停牛车的地方不远,吃完后估计走个一两分钟就能到。
坐下后,林平熟练的开始点面条,“老板,三碗臊子面。”
“好勒,您坐着稍等,臊子面马上来。”
面摊老板应声后就开始扯面条。
林平道:“这老板的面条地道,他早年的时候去过很多地方,其中就包括齐乐府,他做的面条有咱们老家的味道,所以你阿爷阿奶那般省的人才会每回到镇上都来吃上一碗面条。”
听他爹这么一说,林冬至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会把这面摊夸成那样了,因为吃的不仅仅是面条,还有对家乡的怀念。
吃完面条后,他们还去附近的杂货铺给家里人买了点吃的,这摆摊成功的喜悦,肯定是要好好和家里人分享的。
刚才在镇上人多眼杂,林冬至她们还没有算今天一共买了多少银子,最后客人婆婆把二十文一个的香囊全都包圆了,还剩十个十五文的兔子香囊。
林冬至算了一下,她们一共卖了两百五十个香囊,不算刚开始送出去的那一个,一共赚了四千一百三十五文钱,也就是四两银子,她们的成本连一两银子都不到,除去成本她们都至少赚了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
许立夏听到这个数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这要是按她平常接绣活的价来算,她起码得绣一年才能赚到这三两银子,没想到才忙活了短短五天,吆喝了一上午就净赚三两银子,她有些不敢置信。
虽然这段时间家里有不少额外进项,但那都跟她没关系,这可是她逃荒到定居以来,真正意义上赚的第一笔银子,还是用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的方式赚的,这怎么能让她不惊喜呢!
“冬儿,要不我们回去再绣一些拿到镇上去卖吧?这也太赚钱了吧!”
许立夏有些舍不得就这么不干了。
“算了吧,你信不信明天镇上就会出现定价比咱们家便宜的兔子香囊?”
上午人很多那会她就发现了,有好几个妇人过来把自家的香囊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就放下走了,从她们翻看香囊的动作不难看出,她们是经常做绣活的人,所以林冬至便猜测她们是别的摊子的摊主,估计明日就能在集市上看到形状差不多的兔子香囊了。
“这也太快了吧,幸好我们今日卖得差不多了,不然我们的香囊就算是用的料子比别人家的好,样式再精致可爱,都卖不过别人的,我们又不可能降价卖,这对今天买了香囊的人不公平。”
这是人之常情,因为就算是许立夏自己,她也会选样子差不多但是更便宜的那家。
“所以咱们还是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吧,今天说那么多话我都累了。”
林冬至伸了个懒腰,靠在许立夏身上开始打瞌睡,刚刚吃面吃撑了,现在有点犯困,幸好回村的路不颠簸,林平赶车又稳当,两个累了一天的小姑娘就这么互相靠着睡了一路,一直到牛车赶进院子听到林阿奶她们的声音才醒来。
林阿奶见她俩迷迷瞪瞪的,看起来兴致不高,以为是香囊没卖出去,便安慰道:“咱们这是头一回摆摊,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咱们明儿再去,肯定能卖出去的。”
许立夏正迷瞪了,被林阿奶这么一安慰立马就清醒了,她也不说话,转身从牛车上的背篓拿出装香囊的包袱,示意林阿奶打开来看看。
林阿奶瞧她那得意样,瞬间就明白了什么,迫不及待打开包袱看到里头竟然就只剩十个香囊了,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数了数,数完后猛地抬头问道:“就...就卖剩下这几个了?”
“嗯!”
许立夏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的开心和得意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哎哟我滴个乖乖哦...”
林阿奶眼里全都是震惊,这两百多个香囊就算是一下子送到绣庄去卖,人家都不一定会全收呢,这两个小丫头用一天时间就卖完了?
“你们是多少钱一个卖出去的?”
许外婆见她们一下子卖了这么多,以为是她们降价卖出去的。
许立夏道:“兔子香囊十五文钱一个,有字样的兔子香囊二十文一个,一分钱都没有少哦~”
这下轮到许外婆震惊了,“哎哟我滴个乖乖哦~”
杨氏也不敢相信,“这福泉镇的人都这么有钱的吗?”
“别的我不知道,但是卖我们香囊的人大部分穿戴都蛮好的,都挺舍得花钱的,当然也有讨价还价的,但是我和冬儿可厉害了,一点都没有被她们的气势压下去。”
“而且我们还有好几个大客户,一下子就买了十几个,我们本来还剩了二十五个香囊没卖出去的,打算拿回家自个分了算了,没想到最后来了个婆婆,一口气卖了十五个,把二十文的香囊都包圆了。”
此时全家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都聚在院子里头听她们说摆摊的事,最后还是一阵冷风吹过,把院子里的人都吹得打了个冷颤,他们才意识到在院子里站太久了,赶紧转移阵地到生了火盆的堂屋里头继续说道。
许立夏说得口干舌燥,林冬至在一旁应声补充细节,说了快一刻钟,许立夏嗓子都快说冒烟了,才勉强将她们今日摆摊的经历都说给众人听。
说完后,许立夏连灌了好几杯温水,才觉得嗓子好受了一点。
接下来就是最振奋人心的数银子时刻了。
林冬至把装钱的袋子放到桌子上,林阿奶他们看着鼓鼓囊囊的一袋子铜钱,个个笑得合不拢嘴。
“阿姐,夏夏姐,我来帮你们数。”
“我也要数。”
林云志和小满争先恐后地要帮着数钱,对于他们来说数铜板的快乐可比数银子要多得多,因为铜板多数起来足够过瘾。
小满不到三岁就跟着几个哥哥一块学认字,千以内的数她都能数明白,许谨之也加入了数钱的队伍,三人左右开弓,没一会就数完了。
许谨之是三人里头算术最好的,很快就算出了今日的营收,“这里一共是四千零三十五文。”
一家人听到这个数很是惊喜,尤其是林阿奶,当初绣这些香囊的时候纯粹就是不想打击孩子想赚钱的心思,没想到最后竟然真的能赚到这么多钱,缝香囊的布当初是一整匹买回来的,会比单独扯布便宜,这两百多个香囊用的布料算下来成本都不到一两银子,早知道这香囊能赚三两银子这么多,前几日就应该多做一些的。
这可是三两银子啊,都够一大家子吃喝一年半载了。
“阿姐,冬儿姐姐我算得对不对?”
许谨之才不管大人心里的各种小九九,他只是想得到两个姐姐的肯定罢了。
对上许谨之亮晶晶地眼神,林冬至毫不犹豫地夸赞道:“没错,谨之真棒。”
随后又拿出从镇上买的吃食,“这些吃食是用我们今天赚的钱买的,大家快尝尝好不好吃?”
买吃食刚好花了一百文,她们今日的营收应该是四千一百三十五文。
林阿奶还沉浸在赚了三两银子的喜悦里,“哎哟,还吃什么吃,我们今晚抓紧再缝一些香囊出来,明儿咱再带到镇上去卖,这么好赚头的生意,可不得趁热打铁。”
说着,林阿奶就要回里屋拿绣棚针线。
林冬至连忙将人拉住,解释道:“阿奶,不用忙活了,我们明日不去镇上卖了。”
“是你和夏夏累了吗?那换我去也是成的。”
林阿奶正兴在头上,完全想不起来之前讨论过这个香囊很容易被人复刻的事情。
林冬至便将今日在摊子上的发现告诉了众人。
林阿奶有些可惜,“唉,那些人手脚怎么就这么快呢。”
“没什么好可惜的,我们卖的价格高,今日赚了不少银子呢,应该高兴才是。”
林冬至对此早有预设,前世末日还没有降临之前,她那个时代也是这样的,一旦有某种东西爆火,互联网上就会出现一大堆同类型的产品,还有一大堆更为优惠的平替,她们在走在最前头得了一波盈利,已经很不错了。
为了不让林阿奶继续纠结,她便将目光转向正准备偷吃的两个家伙,“咱们还是先尝尝这吃食吧,不然待会就被云志还有小满吃完咯。”
在他们还在讨论的时候,林云志和小满他们已经偷偷把手伸向桌上的吃食了,见被林冬至抓包,他俩也不藏了,直接大大方方地拿了块点心就吃了起来。
嘴里还念叨着“好吃好吃”“大伙快尝尝”。
大伙虽然还是惋惜这么快就失去了赚头,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林冬至说得有道理,便不再纠结,开始你一块我一块地分起她们带回来的点心。
今晚的晚食是两家一块吃的,今日家里的两个姑娘赚了银子,大伙都高兴,林阿奶还特地把家里仅剩的肉都拿了出来,说是要好好犒劳犒劳辛苦了一天的林冬至和许立夏。
林老头还特地把他藏起来的那点酒拿了出来,说是要好好庆祝一番,没想到却被林阿奶戳穿了心思,“你这个酒蒙子,想喝酒就直说,还拿两个孩子做由头,真是越老脸皮越厚。”
自从林老头上了年纪后,除非是逢年过节或者是有客人来,不然林阿奶一般不让他碰酒,过年期间林阿奶一共就让他碰过两回酒,好不容易今儿让他逮着个由头喝酒,他哪里能放过,况且他脸皮厚着呢,就算是被林阿奶说了,依旧是笑呵呵地在那摆他的酒杯。
吃完晚食收拾好碗筷后,林冬至又将那袋子钱重新拎到桌子上。
喝了一杯酒微醺的林老头以为是她第一次摆摊赚到钱高兴,又想把银子数一遍,便想打趣打趣她,“冬丫头怎么又把你那袋银子搬上来了,莫不是要给阿爷分银子?”
“阿爷真聪明,不过不是给你分哦,是给阿奶还有外婆她们分。”
这个是昨晚她和许立夏商量好的,不管今天卖了多少银子,都会和林阿奶她们平分,林冬至本来觉得自己应该少拿一点的,毕竟她就出了个主意和画了个图样,费时费眼忙活的人是许立夏她们。
但是许立夏觉得要是她少拿的话,林阿奶她们就会更加不愿意拿这个钱了,她们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分得这么清,况且要不是她想到的主意,根本就不会有这一出,所以还是平分最好。
林阿奶闻言想也不想就道:“分什么银子,这些银子你们俩攒着就是了,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做什么?”
杨氏接话道:“就是,一家人不说这么生分的话,这银子你们两个小姑娘好好攒着,你们也到了爱俏的年纪了,留着日后买胭脂水粉,小姑娘就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林冬至早就预料到了她们肯定会拒绝,立马道:“阿奶,这是你们应该得的,大伙忙活了那么多天,眼睛都熬红了,要是你们不收下的话,那我跟夏夏姐下回再有什么活计,都不敢找大伙帮忙了,那就只能我们自己熬了,阿奶你是知道我的,拿起针线来笨手笨脚的,到时候指不定手上会被扎出多少针眼子呢!”
说到最后,林冬至都差点被自己的茶言茶语给整笑了,费了老大劲才憋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