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点心,一家人坐在棚子里一会分荒地的事,聊着聊着,话题不知道怎么转到了刚刚吃的那两包点心花了多少银子。
林老头脸色微怔,很快他就站起身面色如常道:“我好像听到陶村长喊集合了,怀谦兄我们赶紧过去,不然要是被旁人抢先可就不好了。”
说完,他连拖带拽地把许老头拉出了棚子。
林阿奶看着他逃窜的背影,哪里还会不明白,不过她对老头子的举动表示很无语,这有什么好跑的,搞得她跟个母老虎似的,有损她在孩子们心中的形象。
分地是可以全家人一块去围观的,而且还能顺便商讨要不要用荒地换田地。
等听到外头热闹起来来,林冬至他们一家也跟着掀开帘子出去看分地。
他们出去的时候,陶村长周围已经围满了人,大部分都是他们队伍的人,还有一些是村长喊来帮忙分到的汉子。
荒地并不是集中在一处的,有远有近,离得近的走上一盏茶功夫就到了,远一些的差不多要走一刻钟。
陶村长带着众人将荒地都转了一遍后,才开始安排分地事宜。
林冬至家一共能分十一亩荒地,小暑年岁太小,尚不在能分地的行列。
许立夏家一共五口人,能分五亩荒地,他们家壮劳力少,打算全部置换成三等田,免得还要开荒垦地,五亩三等田耕耘个三五年,养成良田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林冬至家人多,打算开五亩荒地,剩下的六亩换三等田,这样等明年开春就能播种,来年就能有收成了。
他们两家之所以敢这么大手笔,主要还是因为得了张熊皮子的缘故,不然就以他们之前的那点家底,置换了田地之后,能盖上两间泥砖房就不错了。
林冬至他们两家把分得较远的那几块荒地置换掉,留下的都是离家近或者是离河边较近的,方便到时候开垦浇灌。
荒地是朝廷免费提供给灾民们开荒的,不需要交税的五年期间,灾民只有使用荒地的权限,没有买卖权限,直至五年期满开始交税,官府就会给灾民发放完整的地契,买卖自由,若是花了银子用荒地置换田地的,拿着村长拟好的文书到县衙办地契就可以了。
大岭村众人多多少少都花了点银子用荒地置换成田地,毕竟粮食是生存的根本,这荒地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开垦完,还是先换上点田地明年种点粮食再说,他们的存粮也不多了,若不是到了南边之后不缺野菜野果这些,怕是就那点粮食撑不到这个时候。
次日一早,林老头他们带着村长拟好的文书到县衙办地契,这回林平他们也跟着去了,他们打算到镇上打听打听哪里收皮子,好把家里的皮子拿去换银子盖房子。
到了福泉镇后,林平和林老头他们兵分两路。
林平在街市找了个摊子坐下,向老板打听城里有没有收皮子的地方。
那老板把热气腾腾的汤面端上桌,热情道:“你们是逃荒过来的灾民吧?这话你们问我算是问对了,我家弟弟就是猎户,这镇上哪处收皮子,哪处价格公道我都一清二楚。”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灾民的?我们这么明显吗?”林明有些好奇道。
老板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再三犹豫后还是说了出来,“我们这...很少有你们这么黑的。”
林明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抬起头盯着林平他们左看看右看看,呢喃道:“黑吗?很黑吗?”
他看看同行的几个兄弟,又扭头看看老板,随后不死心地看向来往的路人,好像还真是没有他们这么黑的,不过想想也是,在干旱没有结束之前,他们天天顶着大太阳赶路,一走就是好几个时辰,不黑才怪呢,他们这会已经算是好的了,再没降温之前,看起来跟快黑炭差不多,现在这个样子还是是他们这两个月没有暴晒捂回来的。
老板见他们不吱声,有些手足无措地挠挠头,以为是自己的话伤害到他们了,正想解释,就听到林明扯着个大嗓门道:“老板,你这还是见识少了,我们两个前比现在还黑,就跟那黑炭似的,晚上要是不点火,根本就看不见人。”
说完,林明还哈哈大笑起来,林平没好气地给了他一巴掌,真丢人,早知道不带他出来了。
老板见他们没有生气,瞬间松了口气,立马热情地给他们介绍起来:“咱们福泉镇有好几处都收皮子,价格都大差不差,不过出手最大方的还得是福记杂货铺,他们家是咱们镇上最大的铺子,听说他们家店都开到京城了。”
“只要你的货被他们家看上了,他们给的价格会比镇上其他铺子的价格高不少,所以咱们这的猎户一旦得了什么好东西,都是先送到福记,要是福记没看上,再卖去其他铺子的,只要你的货够好,就没有福记吃不下的。”
林平闻言,想到了自家那张熊皮子,剥熊皮的时候,他们家所有的汉子都上阵了,为的就是能把皮子保存得完整些卖上个好价钱。
他们今天出门只背了狼皮,刚好待会可以拿着狼皮到福记杂货铺探探情况,若是真如这个老板所说的那样,改天就可以把家里的熊皮拿过来卖了。
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消息,林平他们三两口就把面扒拉完,和老板打听了福记杂货铺的方向后,就起身告辞了。
走了差不多半刻钟,终于看到了那老板口中镇上最大的铺子,直至亲眼看到,林平他们才知道老板一点都没有夸张,谁能想到这福记杂货铺竟然占了整整一条街,自诩跑商见过不少世面的林平都有被震惊到。
林平他们和福记杂货铺来往的人对比起来穿得有些寒酸,尤其是冬衣上还有缝补过的痕迹,林明本来都有些想要退缩想拉着林平他们离开了,没想到门口的伙计眼尖地看到他们一行人,还十分热情的迎了上来,并没有露出瞧不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