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晓实在为那道该死的谢客令悔不当初。她也没有想到刚好把夜明楼挡在了门外。夜明楼亲自到访自然知道这消息十分重要,见不到慕容晓再生气也让铁铮将消息带了进来。可为了一口恶气,整了铁傲得救铁铮才将消息放出的设计。
幸好铁铮锲而不舍执拗坚持,林正风宅心仁厚侠义心肠,慕少白留宿及时发现,再就是她慕容晓同样不忍心,不惜冒着暴露的风险救铁傲。一环扣着一环,哪怕缺一环都将铸成大错。
上官末拿着信,强忍着将信揉成一团的冲动,坚定了往后有机会一定要揍夜明楼一顿的决心。不过西尔法成功归来,这个机会恐怕渺茫。
信上写道,西尔法已成功活着自北蛮死里逃生,带着琼月长公主乔装打扮成走镖的上官郎君和慕容仙子,混入旭日山庄走镖的队伍成功回到了中原,不日就能抵达洛阳。
柳曲默已成了柳曲清,一路搅乱沿途寒梅君的幽醮,回到了西南,闯万蛊窟吸纳了万蛊窟内所有毒物,蜕变成了新一代的蛊王。抓毒后毁万蛊窟,杀尽所有反抗的声音,带着柳家人潜伏回了洛阳,伺机而动。
最后就是慕容晓拜托找的容姝,坚信大师兄沈宽无辜的她,连夜劫狱带走即将处刑清算的沈宽,一路南下逃亡,奔着洛阳投靠亲爹容月卿。
也就是说,西尔法、柳曲默、容姝三人而今都极有可能已经身在洛阳城中。
“我去找阿止一起探探大庄主的虚实。”上官末着手西尔法的事情,事关两兄弟的生死,他俩必须早作应对。
“我去禀报楼主。”绿枝带西南的消息回红蔷楼刻不容缓。
“容宗主现在应当在挂剑里,我去联系。”多年蛰伏八宝楼的上官豹自有随时和容月卿联系的方法。
各司其职,慕容晓却只能焦急等待。横龙岭、黑舟之患未除,一下多出来三件重要的事情要同时处理,慕容晓觉得脑子不够用头痛欲裂。
西尔法平安归来,慕容晓心中是欢喜的,但一瞬的欢喜过后就是前途未卜的彷徨。到洛阳前和西尔法的约定言犹在耳,几乎一条都没有遵守的她是一定会被雷霆手段清算,上官末、上官止都难幸免于难。
柳曲默的两极反转也让她始料未及,谁曾想到性格温顺的他,转眼就成了新一代的蛊王,抓毒后、毁万蛊窟、杀尽反抗之声,桩桩件件都如此炸裂,且人已杀回洛阳,还不知道这条毒蛇潜藏在哪里有何目的。
容姝的下落她倒是算帮上点忙,慕少白曾提及,容月卿在容晏、容姝身上都有标记,只要人在洛阳,稍加手段定能找到。
“小姐,小姐,我哥他醒了!”铁铮突然自房间冲出来向慕容晓呼唤,脸上没有欣喜,是一种十万火急的焦灼。
慕容晓本就恼铁铮不及时将信拿出来,害她错失先机陷入被动,听到那大嗓门,火气呼呼直冒,“晓得了,醒了不就好了还哇哇叫什么,没见我头痛着么。”
“不是,我哥撑着一口气不是放心不下我,而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憋着一口气一定要让世人知道。”铁铮很急,努力复述铁傲所言,“毒害寒梅君的不是他的首徒沈宽而是二弟子李珣,什么皇室后裔想复辟,总之就是他与北蛮勾结,毒害寒梅君和我哥好方便打开国门,而后和中原的内应里应外合冲击皇城夺取皇权。”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慕容晓听着再次震惊。这些铁铮编不出来,如若当真,北疆恐怕已经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是要造反啊!”林正威大惊。
“我去告诉若兰。”林正风所想将此事告知身为皇亲国戚的陈若兰。
“回来!你怎么确定他没有参与。”慕容晓叫住林正风。
林正风顿住了脚步,犹豫片刻,“我相信若兰。”
“那你如何保证家中有贵妃的国公府陈家没有参与。”慕容晓仰天长叹,对林正风这个不长记性的侠义青年颇为苦恼,涉世未深的他甚至还没有铁铮长心眼。“就是陈若兰是清白的,你这么告诉他无异给他招灾,我们是自投罗网,会招来灭顶之祸。”
“那你说该如何处理。”林正风一时也没了主意,他只知道一旦北蛮进犯,朝廷内乱,民不聊生。
“铁血军有顶用的军师,一旦打起来可以抵挡一阵,当务之急是如何上禀朝廷早做防范,揪出潜伏洛阳的内应。”涉及国家大事涉及军政,铁铮的思路非常清晰。
“得,我们这里有中书省的官员可以直达天听,上禀朝廷之事不用挂心,内奸也急不了一时,只能等他们自乱阵脚露狐狸尾巴。当务之急先找到容姝和沈宽的下落。铁铮,想办法,把慕少宗主喊起来。”思来想去,容姝到洛阳无非投靠容月卿,能去的不外八宝楼、玲珑绣坊和别有洞天。也可能会去找她的双胞胎兄弟容晏,看来将慕少白喊起来势在必行。
“是不是有容姝的消息!”昨日收到慕少白不适的消息,今天一早容月卿就从挂剑里归来,谁知还没到上官宅就收到了上官豹的消息,不等通报,匆匆循着慕少白的气息找了过来。
“容叔叔!”慕容晓看见救星一般,大概的将情况复述了一遍。
容月卿亦是一惊再惊。西尔法归来完全没有和他这个好友联系。柳曲默已成柳曲清,成了新的蛊王,大逆不道西南易主抓了慕荼山,回了洛阳图谋不明,大概率是为了宗女身上的蛊母和毒引。容姝的下落,容月卿放出信蛾已派人去寻,只要容姝在洛阳很快就会有结果。
“小姐,容晏容大人来访,有事找慕少宗主,我先一步放进来了。”上官豹将脚步匆匆一身挑夫装扮的容晏领了进来。
听到容晏不请自来,上官豹机灵地没有拦人,慕容晓喜出望外。可当看到容晏那身奇怪的装束,回身想问容月卿,却发现容月卿已不在原处,仔细辨别,才发现其很没出息的先一步躲到了一棵银杏树上。
“……”虽然无语,但慕容晓确信这位是容月卿的儿子容晏无疑。
“容大人,你这一身是怎么回事?”慕容晓问道。
容晏在衣装铺子见过慕容晓,知道这是兄长的心尖尖上的人,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这位小姐,请问兄长容朗何在。”
林正威还不知容朗是何人,容晏和慕少白是何关系,听到是大人物,作为不离居的主人连忙招呼,“容大人,敝人林正威是这宅子的管家,不知所谓何事?”
“他找慕少宗主,他俩是亲兄弟,容朗是慕少宗主在中原的名字。”慕容晓解释。
林正威吃惊之余恍然大悟,“慕少宗主卧病在床,已经命人去唤了,稍作片刻,招呼不周还望海涵。”
容晏焦急,“事出紧急,客套话就不必了。我也是怕行动不便特意换了这一身。近日我平安锁内护身蛊躁动不安,我还道是兄长遇险,谁知寻到了一目盲男子,自称天门山大弟子沈宽,是容姝的师兄,容姝说出门买吃的之后不知所踪。我已拜托巡防替我寻找,特来寻兄长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我兄长如何了,严重么?”
慕容晓一石子打到容月卿藏身的树上,“你女儿都遇险了,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