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7章 骨肉相残?
言罢,他伸手抓起案上的劝降信,猛地发力,信纸在他手中瞬间化作碎片。
紧接着,他又狠狠一脚踩上去,反复碾压,仿佛在宣泄着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
“回去告诉你们元帅,我西瓯儿郎宁死不降,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
译吁宋直起身子,眼中燃烧着怒火,冲着王离厉声吼道。
王离看着被践踏的劝降信,心中涌起一股怒意,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深知此刻身处险境,强压下内心的愤慨,咬着牙说道:
“我定会如实带到。告辞!希望诸位日后,不会为今日的决定追悔莫及 。”
语毕,他转身面向同来的将士,沉声道:“咱们走!”。
一行人昂首挺胸,大步迈出营帐,尽管身后是一道道充满敌意的目光,但他们步伐坚定,没有丝毫迟疑。
…………
王离急匆匆踏入军帐,脸上带着几分焦急与无奈,单膝跪地禀报道:
“老师,译吁宋那帮人,说什么都不肯投降,油盐不进!”
凌逸尘闻言,脸色一沉,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哼,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负隅顽抗,死战到底了。
凌逸尘目光阴鸷,略作思忖后,猛地将手中令箭狠狠掷于地上,寒声下令:
“既然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传我命令,即刻放火烧山!我倒要看看,他们是能在这熊熊烈火中插翅难逃”
“还是能像那传说中的凤凰浴火重生!”
军令如山,传令兵迅速将命令传达下去。
一时间,漫山遍野的士兵行动起来,他们手持火把,将沾了火油的柴草堆积在山林各处。
随着第一把火点燃,山风呼啸着助长火势,“噼里啪啦”的燃烧声迅速响起。
火蛇顺着干枯的草木迅速蔓延,滚滚浓烟裹挟着刺鼻的焦糊味升腾而起,迅速弥漫开来。
译吁宋等人困于山中,原本自信凭借天险与坚定的意志能抵挡凌逸尘的军队。
此刻面对汹涌而来的大火,脸上的自信瞬间被惊恐所取代。
他们四处奔逃,试图寻找一条生路,然而火势太猛,退路很快被大火吞噬。
有人被浓烟呛得咳嗽不止,脚步踉跄;
有人被火焰逼得慌不择路,失足滚落山崖。整个山林中充斥着绝望的呼喊与哭嚎。
凌逸尘站在远处的高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丝毫怜悯之色。
山火映红了他的面庞,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的眼神冰冷得如同寒夜的冰霜。
仿佛眼前这场人间炼狱般的景象,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烟火表演。
身旁的王离看着这惨烈的场景,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但在凌逸尘的威严下,他终究还是将心中的情绪默默压下,静静地伫立在一旁。
等待着这场大火的落幕,等待着最终的胜负揭晓。
火势越来越大,炽热的气浪翻滚着扑向四周,连远在数里之外的营地都能感受到那股灼人的温度。
大火所到之处,树木轰然倒塌,鸟兽惊惶奔逃,山林里一片混乱。
此刻,炽热的火海在四周肆虐,滚滚浓烟如狰狞巨兽,将他们彻底笼罩。
所有人都跌跌撞撞、慌不择路地朝着山顶奔逃,每一步都带着对死亡的恐惧和求生的本能。
译吁宋和他的族人们,面庞被浓烟熏得漆黑,只露出一双双布满血丝、惊恐又绝望的眼睛 ,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首领,怎么办啊?”
“再这么下去,我们都得被这浓烟活活呛死在这儿!”
乌城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满心都是绝望与无助。
大火和浓烟步步紧逼,生命的希望正一点点消逝。
译吁宋仰头,望向那被浓烟遮蔽的天空,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可笑声很快就被浓烟打断,转为剧烈的咳嗽,每一下都像是要把心肺咳出来。
待咳嗽稍缓,他声音沙哑却又透着决然:“哈哈哈,乌城,咱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从这场战争打响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注定,我们本就毫无胜算 。”
他目光沉痛,伸手用力握住乌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乌城,听我的,你率军投降吧。”
“为我们西瓯留下最后一点血脉,留些种子,日后也好东山再起。”
乌城扑通一声跪地,双手紧紧攥住译吁宋的衣角,眼眶泛红,泪水在漆黑的脸上冲出两道清晰的泪痕:
“首领,我不走!要投降一起投降,要战死也一起战死,我怎能弃您而去!”
周围的士兵们也纷纷围拢过来,尽管被浓烟呛得不停咳嗽,却个个目光坚定,没有一人挪动脚步。
译吁宋眼眶湿润,心中满是感动,可他深知此刻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他蹲下身子,双手扶起乌城,目光依次扫过每一位士兵,沉声道:
“兄弟们,我译吁宋何德何能,能有你们这样不离不弃的好兄弟!”
“但咱们不能都死在这儿啊,西瓯的未来还得靠你们。”
“对不起,是我,是我对不起大家,我译吁宋是整个部落的罪人!”
译吁宋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悲怆与自责,那沙哑的嗓音仿佛被砂石磨砺过,每一个字都饱含着痛苦。
他缓缓扫视着周围一同出生入死的族人,目光中满是愧疚与诀别,随后,眼神陡然一凛,变得决绝无比。
刹那间,寒光一闪,译吁宋猛地抽出腰间长剑,动作快如闪电,让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朝着译吁正刺去,剑身裹挟着凛冽的杀意,直直穿透了译吁正的胸膛。
译吁正瞪大了双眼,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身体本能地颤抖着。
他下意识地看向深深没入自己身体里的长剑,鲜血顺着剑身汩汩流出,滴落在焦黑的土地上,洇出一片刺目的殷红。
而后,他缓缓抬起头,死死盯着译吁宋,嘴唇颤抖着,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兄长,为何如此呀?”
那声音里,有震惊、有痛苦,更有深深的不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