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逝的光阴里葬着爱的记忆,爱的记忆里有无数个你。
烟雾缭绕了心弦,也缭绕了谁的双眼。
岁月流逝中,我爱过你,只要我记得,也都可以。
十五年是怎样漫长的时间,十三年杳无音讯的青春里埋葬了厚重的爱与期待连绵。
炎热的盛夏里长长的蝉鸣令人烦躁,她的笑容如温柔的火烧。
那一日,他们正说着呢,乔梨初的电话就响了,是乔清平打来的。
他刚开完会,一见是自己的宝贝孙女打过来电话了,就立马高高兴兴的回复了过来。
喂,爷爷,赵楚易哥哥说,他有话要和你说。
那时候的乔梨初,因为见过赵楚易很多次,所以对他是有信任感的。
她还很小,说话的声音也很甜,让赵楚易觉得很是可爱。
两年过去,她十二岁,他二十岁,他的心情早就已经转变,完全的是把她当成一个妹妹来看的。
爱可以控制,也可以放任自如。
这就是那个时候的赵楚易,他有自己的爱,也有自己的期待,更有自己的未来和底线。
哦,好啊,那你把电话给他。
那一刻的乔清平,心里其实是有些疑惑的。
然而赵楚易刚拿上了电话,乔浥尘就站在了他们的旁边。
爸爸。
乔梨初伸出胳膊,挽着他的胳膊。
你怎么才来啊,你又迟到了哎。
乔梨初抱着他的胳膊噘嘴撒娇,又甜甜的笑了笑。
哎,我的小宝贝,爸爸有事儿耽误了,对不起呀。
乔浥尘把乔梨初给抱了起来,那时候的乔梨初不仅不高,还很瘦,他抱的很轻松。
好可爱啊我的小宝贝,一会儿回家吃好吃的啦。
结果赵楚易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便又给咽了下去,就只能先和乔浥尘打了一个招呼。
乔教授好。
他打招呼的态度依然礼貌,但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你好啊,小赵。
乔浥尘满脸笑容的说道,语气很是客气礼貌。
您好,乔教授,我和您的父亲聊几句。
那一刻的赵楚易莫名其妙的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所以依然还是选择了自己最初的想法,尚且去做了。
好啊,你随意。
乔浥尘的脸上挂着干净的笑容,他的背后是蓝天白云的朦胧。
喂,乔老师,您的电话号码我记下来了,我晚点再单独和您联系,这会儿小乔教授过来接一一了,我就不耽误他们了,稍后我会给您打电话,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说,请您务必接听。
赵楚易生怕乔清平不接陌生电话,就直接一再的去强调。
好。
乔清平干脆利落的回答,心里的疑惑就更多了。
虽然他和赵楚易的接触不多,但是在他的印象里,赵楚易是一个直来直往的人,说话从来都不会如此的模棱两可。
赵楚易把手机还给了乔梨初,和乔浥尘父女两个道别以后,很快就找了一个僻静的位置,重新给乔清平打了一个电话。
乔老师,我说的这些话可能不太恰当,也不太友好,但是我觉得,我还是必须要说的,因为这是我做人的基本原则和良心。
赵楚易先是给乔清平打了一个预防针,自己也做了一个心理建设。
他本来可以不管这些闲事儿的,但是他还是管了,因为这是他的道德底线,无关于这个人是不是乔梨初。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个人是乔梨初,他才更要说出来,哪怕他觉得自己这样说很是冒昧。
你说。
乔清平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扑通扑通的直跳。
因为那时候在容大的赵楚易,成绩优异,能力也强,所以他对他的印象很深,对他这样的说话方式和要说的话就更是充满忐忑了。
尤其是还是和自己的宝贝孙女乔梨初有关系的。
刚才那会儿,我准备出去吃饭,结果看到一一旁边有一个老男人,就动作很猥琐的跟在她的后面。
赵楚易的语气有些慌乱,心也扑通扑通的跳着。
乔清平的脑袋瞬间就疼了:…
楚易,你继续说,不要怕,我是相信你的。
乔清平安慰赵楚易道,毕竟他还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年而已,并且他们两个也太不熟悉。
因为我喊了一一,所以那个男的见着我了,就立马跑掉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必须要先保证一一的安全才行的,所以我还没有报警。
一一也没注意到,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情很严重。
我那会儿怕吓到她,也怕她尴尬,就没有给她说这件事情,毕竟,我和她也不太熟,而且还是个外人。
所以,我只能放任那个人跑了。
不过没关系乔老师,我记住了脸和特征,那边也有监控,我们一定够能抓到他的。
赵楚易一边给乔清平说一边解释,因为紧张和自责,所以嘴里还有一些语无伦次的。
他说着说着,有些难过,就哭了。
二十岁的少年,心思纯正,一腔热血,不谙世事。
他有着自己的正直,和自己的坚持。
更何况,那也是他放在心里的人啊。
而且她还那么小。
那一天的赵楚易,对于乔浥尘,颇有一些怨言。
一个是因为他没有准时去接自己的女儿,导致于小小的乔梨初落了单,二来是在那一段时间里,他曾经先后两次见过不同的女人和乔浥尘打招呼说话。
本来,作为一个教授来说,和女性说话也没什么,毕竟现在是新时代了,大清也亡了。
但是在赵楚易未曾恋爱的概念里,他始终觉得,为人师表,且作为已婚已育的男性,和异性说话,还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的,并且态度也不要太…
那时候的他因为心思纯良,专心读书,所以还不懂爱情,也不懂婚姻。
但是他就是觉得,乔浥尘不如乔清平那样可靠,也不像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姑父那样,对女性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小赵啊,这个事情,你做的很好。
乔清平在北城的夜里,陷入了沉思,他很是心疼才十二岁的乔梨初,他不敢想象,那天如果不是赵楚易,乔梨初还会经历一些什么。
这样,你先不要报警,你还是个学生,先不要轻举妄动。
乔清平语气冷静的说道,咬着嘴唇忍着哭,心里有了一些思路。
这个事情,我一定会好好的处理的。
我存了你的电话,等我回去了,我再联系你。
这个事情,我后面还是需要你的,我这边也有人脉和路子,想欺负我乔清平的孙女,我一定不会和他善罢甘休的。
乔清平在很短暂的时间里,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也对于尚且年少的赵楚易,心存感激。
他觉得,如果不是赵楚易,那天的乔梨初必然是要吃亏的。
即使不是吃大亏,但是哪怕对于心理有任何一点点的伤害,那都是不能想象的。
明明是十三年前的事儿,却依然觉得恍如昨日。
乔清平从这样的回忆里醒过来的时候,天空的鱼肚白已经开始炸裂。
他没有想到,那天过后的第三天,乔梨初就又遇见了李飞杰,然后这件事情也走向了一个无法挽回且万劫不复的境地。
那时候,他自然是没有再联系赵楚易的,因为证据,乔梨初那里都有。
但是后来的他还是主动找到了赵楚易,请他吃饭,表达感激,给他说乔梨初走了,事情也处理完了,一切都好。
他也在自己还没有退休的时候,尽了自己所有的可能,给了赵楚易一些帮助。
他欣赏他,也感激他。
他觉得,于公于私,他都应该去帮助赵楚易。
至于他口中的一切都好,也只不过是他们的自欺欺人而已。
他当然知道赵楚易曾经喜欢过乔梨初,也知道赵楚易的聪明,正直,大气和清醒。
不是赵楚易不好,而是那时候,乔梨初还太小。
乔清平作为一个满腹诗书的教授,向来尊重众生平等,所以他从来都不会看不起任何人。
相反,他更懂得人间疾苦。
只可惜,时机不对,缘分也不够。
而如今,十三年过去,物是人非。
当初天真可爱笑容满面的乔梨初已经变成了冷若冰霜干脆利落的夏恪一,也和洛琛熠在一起了,这是一件很好的事儿。
你看,我们即使遇见爱情,也未必就会得到爱情。
当然,在乔清平的心里,如果乔梨初没有经历当初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如果赵楚易依旧坚持的话,那么如今的他们,也许会在一起,且过得很幸福的。
当然,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就像乔喆初不会死而复生,乔浥尘即使回头是岸,一切也都太晚了。
赵楚易从这样的回忆里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有早餐的香味了。
他洗漱好出去,见着他妈在那里装包子“不是说乔教授和一一喜欢吃韭菜豆腐包吗,妈做了一些,你拿给他们吃啊。”
她的脸上挂着朴实的笑容,带着格外的真诚。
她自然不知道自己儿子喜欢夏恪一的事儿,她只知道,乔清平对于赵楚易有很多的帮助,他的孙女也是赵楚易很在意的人。
因此,她会爱屋及乌。
“好啊,他们肯定会喜欢吃的。”赵楚易笑了笑“我们一会儿一起去看看他们吧。”
“好啊好啊。”他妈笑的很开心,包子的热气氤氲了她的面庞。
而洛琛熠这一晚上因为亲上老婆了,特别的激动,所以都没有怎么睡觉。
这不,一大早就出门给夏恪一买包子去了。
因为夏恪一喜欢吃大包子,尤其是韭菜豆腐馅儿的,他提前就打听上了。
所以等夏恪一昏昏沉沉的醒过来的时候,手机上有一堆微信。
最上面的是乔清平:一一啊,你醒了以后回我一下啊,你赵哥他们带了你喜欢吃的大包子,今天有口福了。
然后是洛琛熠的:老婆醒了没有啊,我做了一晚上的梦,和老婆各种角度的亲亲~
夏恪一被洛琛熠的微信给雷的不轻,只觉得手机都像是一个烫手山芋一样,差点掉在地上。
看,老婆,我给你和爷爷买的早餐,我还打听了几家好吃的店铺,今天可以继续吃吃喝喝了。
夏恪一把工作微信和乔清平的微信回复了一遍以后,选择了没有搭理洛琛熠。
这时候,夏云霏也发来了微信:一一,我决定和你程叔叔登记结婚,这次回到北城以后,我们就去办。
夏恪一瞬间眉飞色舞的回复:好啊好啊。
她其实很希望夏云霏能够嫁给程临安,相对于自己的亲生父亲乔浥尘来说,她反而还觉得程临安更像是一个父亲。
主要还是乔浥尘太离谱。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又回复道:让宇麟哥把乔朝雨那个贱人带走吧,我不想管她了,省得死在我们手里,脏了我们的手。
平心而论,夏恪一当然是恨不得亲手杀了乔朝雨的。
可是这么多年的时间里,好几次了,她都没有下手,因为她不傻,并且也遵纪守法。
她明白,即使乔朝雨该死,但是也应该交给法律,而不是让她动以私刑。
所以她只是想让乔朝雨长个记性,毕竟,乔朝雨还是乔清平的女儿,纪宇麟的妈妈,乔家要脸,纪家也要脸。
最主要的是,乔朝雨做的事儿,都没有证据。
这让她很是烦躁,也让她束手无策。
正在沉思中呢,她的手机响了,是洛琛熠发来的微信视频电话。
她直接挂断。
老婆,开门啊,我给你带吃的来了。
滚蛋。
夏恪一毫不客气的说道。
别啊,快,可好吃了,一会儿凉了。
洛琛熠穿着一套白色长袖套装,牵着小荷站在夏恪一的房间门口的时候,赵楚易已经和他的父母带着三只猫咪在店里了。
知道夏恪一喜欢猫,所以他妈说送一只给夏恪一,就干脆都带过来给夏恪一看看,让她自己选择。
赵楚易本来觉得这样不好,因为洛琛熠有狗,而且小猫千里迢迢的不好带,不过最后也还是碍着他妈说,让一一看看呢,她不要再说,反正我们心意到了就行。
这一刻,他望着窗外的青竹,只觉得心上终于不再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