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地蹲在楚清鸢身边,扶着楚清鸢的肩焦急地看着她。
“哎呀,谢天保佑,公主,您终于醒了,您身体不好,不能吹风,奴婢抱您回房休息”。
不等楚清鸢反应过来,那青衣女子便利落地抱起她朝着寝殿走去,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青衣女孩对她说道:“娘娘要是知道公主您醒了,一定特别高兴,奴婢这就去告知娘娘和嬷嬷。”
说完,她风风火火地出了院子,丝毫没察觉今日的楚清鸢与往常的不同。
在她眼中,公主有痴傻之症,不会说话,有时甚至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没有反应。
楚清鸢低头,再次看了眼自己的那双小手。
原主竟然是公主吗?看这样子,是特别不受宠了。
另一边,沿着冷宫的偏僻小道,可以看见一片林子,商瑶正在和尚嬷嬷说着话。
“嬷嬷,鸢儿昨晚几乎没了呼吸,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商瑶说:“这宫里吃人不吐骨头,我的鸢儿已经被害得成了痴儿,她们还不放过我们母女,想要淹死鸢儿,如果不是发现得早,我的鸢儿就溺死了!”
“她们不仁,休怪我不义!”
“圣女,公主得天庇护,定会逢凶化吉,也许还有转机,还不到那一步”,尚嬷嬷说:“如果,圣女当年没有入宫......哎”。
商瑶眼神坚定,寒光毕现,“造化弄人,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但是,哪怕是不要我这条命,我的鸢儿,也一定要平安长大”。
听荷快步经过冷宫那条偏僻的小道,时不时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跟踪。
当她看到商瑶时,急忙走过去,语气欣喜地说:“娘娘,公主醒了。”
商瑶来不及换衣服,急忙来到楚清鸢床前,把她的一只小手从被子里拉出来给她把脉。
脉象虚浮,气血不足,她的手抚在楚清鸢的额头上,不发烧了。
楚清鸢静静地看着商瑶的动作,久违地感受到了母爱。
四目相对,楚清鸢微微张口:“母妃?”
商瑶眼中隐隐有泪光,手中不知如何动作:“鸢儿?鸢儿能认出母妃了?”
楚清鸢稍稍点头,听荷和尚嬷嬷都非常激动,“公主终于好了,真是老天开眼,老奴先去看看药熬好了没”,说着拉着听荷走出了寝殿。
“嬷嬷,为什么不让我和公主多待一会儿?”听荷问。
尚嬷嬷回答说:“公主从生下来便没有开口说过话,让娘娘和她多待一会儿吧,别打扰了她们母女二人”。
寝室内,商瑶从激动和欣喜中回过神来,她慈爱地看着眼前五岁的女儿,问:“鸢儿,累了吧,睡吧,母亲在这里守着你”。
也许是孩童天性爱犯困,也许是今天消化了太多信息太累了,楚清鸢缓缓闭上了眼睛,然后沉沉进入了梦乡。
商瑶看着熟睡的女儿,内心一片柔软。所有的苦痛和隐忍在健康的女儿面前都不值一提。
睡着后,楚清鸢久违地梦到了自己在福利院的生活。
只见她坐在福利院庭中的小凳子上,感受着微风的吹拂,看着随风飘荡的柳条,很是惬意自得。
接着,她看到自己端端正正地坐在福利院食堂里,静静地吃着自己的饭菜。
趁着身旁的人不注意,悄悄往他的汤里放了一大勺盐,看着他喝一口后龇牙咧嘴的模样,她偷偷笑。
楚清鸢现在都还记得她往身旁那人的汤里放一大勺盐是为什么。
说起来,还是那人曾趁她去洗手的时候往她的菜里放了一条虫......当时她可是吓了一大跳。
楚清鸢也梦见了自己最亲爱的张琦院长。
在梦里,张院长带着小小的她领略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
在福利院的日子一直都是楚清鸢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鸢儿?鸢儿?”,突然而来的呼唤声,提醒着她梦快醒了。
突然,张琦院长拉着楚清鸢,满眼复杂地说了句话“记住所学,施展所能,才能回来。”
似乎不放心,她又说了三个关键词——“武则天,《史记·天官书》和《秦始皇本纪》”。
楚清鸢缓缓睁开眼睛,屋内燃起了蜡烛,看来天已经黑了。
“鸢儿,你终于醒了,母亲喊了你好久你都没醒”,商瑶轻声说:“饿了吧,快起来喝一些米糊”。
商瑶小心地扶起楚清鸢,拿过放在小几上的米糊,一口一口喂给楚清鸢。
楚清鸢有些尴尬,虽然她现在的身体只有五岁,但她的实际年龄已经二十八了!
但,这是母亲的好意,所以她乖巧地喝完了米糊。
商瑶又给她诊了一次脉,对楚清鸢说:“鸢儿,落水后你的身体受了寒,还是有些气血不足,饮食以清淡为主,然后乖乖卧床静养”。
楚清鸢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这时,尚嬷嬷端着一碗药进来,“娘娘,公主的药煎好了,老奴把它放在小几上,等凉一些再喂公主喝”。
说着把放米糊的碗拿走,离开了屋子。
给楚清鸢喂完药后,商瑶暂时离开。
楚清鸢现在思绪万千,她一直在想梦境中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所学的是飞行器制造,辅修的是中西医,难道我要在古代建造飞船火箭?可古代的科技水平根本不可能制造。”
“医术还好说,我可以治病救人,但我一个公主,根本不可能整日的抛头露面。”
“武则天?难道是去探找武则天的墓?还是去解开无字碑的秘密?”
但从醒来后自己的观察,这里好像是一个与中国古代有些类似的架空大陆,有些方面可能一样,但有些方面根本就没有记载。
“《史记·天官书》和《秦始皇本纪》又是什么提示?记忆里,《史记·天官书》主要讲述了古代的天文知识,占星体系以及天象,难道是要遇见奇异的天象吗?”
“而《秦始皇本纪》,顾名思义,讲的就是秦始皇的一生。这真是一点明显的暗示都没有。”
还是这三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或是其中两者之间有关联?找齐这两句话所蕴含的东西之后就可以回到飞船上吗?
渐渐地,药效发作,楚清鸢的上下眼皮在打架。
这时,商瑶回来。
她上前轻轻擦拭楚清鸢的脸蛋和手脚。
擦拭结束后,将她的手和脚放进被子里,并掖了掖被子。
室内静悄悄地,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清香,是商瑶洗浴时留下来的,楚清鸢渐渐进入梦乡。
皇宫内,金凤宫。
一袭凤袍的女人端坐在梳妆台旁,一个穿着橘色衣裙的宫女恭敬地立在她身旁,小心地替她卸下沉重的钗环,然后拿着梳子缓缓地为她梳理乌发。
这个一身凤袍的女人生得端庄,但岁月依旧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眼角有着浅浅的皱纹,皮肤也缺了些许色泽,在那簇乌发中偶尔夹杂着半缕白发。
这位王皇后,四十出头,是惑帝的原配正妻,是三皇子和五公主的生母。
三皇子是在惑帝登基时出生的,惑帝很宠爱这位皇子。
王皇后缓缓从梳妆台处起身,看向那个恭敬的婢女:“菊香,你说,我儿作为陛下唯一的嫡子,为何陛下到现在还没有立昭儿为太子?”
菊香低着头恭敬地回答道:“娘娘多虑了,三皇子气度非凡,威严自生,才华横溢,可能陛下觉得三皇子年纪还小,还想再让他历练一下。”
王皇后随着菊香的搀扶来到床榻上,她轻拍菊香的手。
“果然还是菊香懂本宫,昭儿也已经十六岁了,确实到了该纳妃成家的年纪了。”
“吩咐下去,今个十五本宫要举办一场赏花宴,邀请宣城所有适龄的女子参加,再把公主们请来,这宫中确实该热闹一下了,对了,明天你让小顺子去跟陛下跟前的福公公知会一声。”
菊香答了声是,悄然退出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