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斯沃眯着眼睛盯着前面不远处的两人。之前他们不是三个人吗，另一个人去哪里了？
“乔洛？对吗？”
乔洛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投降，或者，死在这里。”斯沃的语气毫不客气，在他心里，乔洛其实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他这种戒律教士对乔洛这种渎神者没有容忍可言，只不过教会给出的命令是尽量活捉，所以他才会勉强给出这样的选项。
玉子撇了撇嘴，站到了乔洛面前，他对着面前的生命教会成员比了一个向下的大拇指。“我们可以选择你们死吗？”
斯沃不说话，只是举起了巨剑，用这种方式回答了玉子。
“噔！”
下一秒，两个战士同时发动冲锋碰在了一起。
“嘣！！！！”
更大的声响爆发，连提前做好准备的乔洛和玉子都被吓了一跳。
冲天的爆炎瞬间吞噬了一部分后方的白衣人。剩下的白衣人刚打算逃开，两边又升起两面火墙，马上就要把剩余的生命教会成员一网打尽。
“啊啊啊！！”
两个教士身体突然崩开，从身体破开的地方不断涌出黑色的藤蔓，藤蔓感受到热源靠近，一窝蜂地冲向火墙，数量之多让火墙一时间也烧不完。
乔洛眼皮猛跳，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以前那个样子有多恐怖。被藤蔓撑开的身体只剩下下面的两截小腿了，其余的部分全都化成碎屑落在藤蔓上面，粉色的深红的，乔洛都不敢想那些到底是什么。
“殉道者！动手！”
从白衣人中猛地冲出几道身影奔向乔洛，他们的速度极快，乔洛躲闪来不及躲闪，只好抽出鞭子应对。
“嗤！”
鞭梢划出破空声打在其中一人身上，白色的罩衣被撕裂，露出底下青灰色的肌肤。乔洛皱眉，这个人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妙。如果没有生命波动，乔洛大概会以为这个人是灰体。
“喝！”
鞭身猛地拉长在乔洛身边绕成圆形挡住了几人的突击。
“水球！”
鞭子炸开，里面的水珠立刻凝聚成水球。水球落向几人的脸部，却没有遭到任何反抗。正当乔洛疑惑之时，一个身影已经突破他的防守来到乔洛身边。
青灰色的手和乔洛的手臂接触在一起。乔洛体内的藤蔓突然开始躁动，有东西正在尝试吸收乔洛体内的木元素，而身为乔洛贴身保镖的藤蔓自然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藤蔓自发伸出将那只青灰色的手臂挣开。
“……”乔洛看着自己的左手，被那个人接触到的地方染上了一层青灰色。“传染病？”
斯沃扭转腰身带动巨剑转了起来，玉子用盾牌轻碰巨剑，借着巨剑打到盾牌上的力道缩短自己与乔洛之间的距离。
“怎么会……”斯沃看向乔洛的左手，眼尖的他自然也看到了乔洛手上的异状，但是这种变化完全超乎他的预料，正常来说殉道者的接触会让生者腐朽，而乔洛好像没事人一样，依然好好地站在那里。
斯沃不知道的是，乔洛整个身体已经和一般人不同了，他的身体内循环现在全靠藤蔓模拟，实际上没有这根藤蔓，乔洛就是一个死人而已，他的半边身子都是靠魔力和木元素撑起来的。殉道者的攻击是针对生机的，但是乔洛这种半死人能有什么生机呢？
“怎么会……”乔洛也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异状，体内的藤蔓刚刚突然变得迟钝了一些，一种疲惫的感觉逐渐覆盖到乔洛的全身。“是刚刚藤蔓碰到了那个人吗？”
“所有人，继续攻击！”
斯沃当机立断，就算殉道者的攻击无效，他们也可以直接碾死乔洛。
“嘣嘣嘣！”
在乔洛身前连续发生了三次爆炸，把一批来犯的敌人全都炸成了碎片。但是后面的白衣人似乎根本不害怕死亡，只是一味地冲向乔洛。
“炸鸡！你魔力用光就不用过来了！”玉子大吼一声，炸鸡的爆炸已经帮他们解决掉很多敌人了，乔洛和玉子也不想让炸鸡趟这趟浑水，如果炸鸡再死，短时间内两次死亡的惩罚就太重了，倒不如直接删号。
“那些殉道者很危险，你不能碰到他们。”乔洛皱眉，“另外那些侍奉者，他们大概像我之前一样恶变了，那些藤蔓都是暴走的木元素，而且不可控。”
“我们一起把殉道者宰了？”
“可以！”
乔洛也不藏着掖着了，干脆直接召唤出藤蔓。斯沃看到这一幕，深吸了一口气。他们教会牺牲了无数人才研究出了半狂乱化的侍奉者，而眼前这个治疗师已经掌握了完全的狂乱化。想到这里，斯沃的杀意变得更加浓重。
“渎神者！”
无数的藤蔓从乔洛的右臂和右肩延伸向生命教会众人，小型魔法轰到藤蔓上能炸出一个空洞，但是瞬间空洞就会重新长好。几个侍奉者爆开自己的身体，只是他们献祭生命召唤出的藤蔓和乔洛的根本没有可比性。数根藤蔓绞缠在一起，几下就分出了胜负。
“冲锋！”
斯沃的巨剑其实并不适合用来切割，不过巨大的力道依然可以对藤蔓造成可观的伤害，只需几下粗壮的藤蔓就会被巨剑砍成几段。但藤蔓的增殖分裂速度太快了，乔洛像是疯了一样催生着藤蔓，好像根本没考虑过魔力的问题。
玉子一反常态地站在乔洛身旁，静静地看着藤蔓。前方的殉道者不要命地触摸藤蔓，即使被藤蔓贯穿也不停止，被他们触摸过的地方很快就变成了灰色，而乔洛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差。
“洛洛？”
“再等等！”
或许过了十几分钟，也可能只有几分钟。场上的藤蔓被清理地只剩下之前的四分之一，乔洛也没有魔力再催生了。只是生命教会那里也损失惨重，能站着的放眼望去只剩十几个人，殉道者已经全部被歼灭，最强的斯沃也被藤蔓绞断了一只胳膊，这样的他没法用出复杂的战技，只能用身体带动巨剑进行攻击。
“看来是你们输了。”玉子把盾牌竖在地面，手轻轻地撑在盾牌上，锋锐的盾面没有任何阻碍地切开了玉子的皮肤，鲜血沿着盾面流了下来，给原本绿色的盾牌上加了一些红色。“我还可以打哦？”
“哼……”斯沃一手撑着巨剑，一边喘着粗气。他后面的教士正在给他的断手施加治疗，伤处重塑的痛苦让他几乎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如果没有别的，就请留下遗言吧。”
斯沃看向玉子，他扔下巨剑，掀开了自己的上衣。他胸口处的皮肤正在不断地隆起，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打算破开斯沃的身体。
乔洛挑起眉毛，他以为斯沃这种等级的人不会接受这样的改造。“你也恶变了？”
“不要用恶变这种低级的词语来描述我们。”斯沃轻蔑地冷笑，他解除限制的时候来自身后的治疗就停止了，现在等待他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为了女神而献身，这是我们最崇高的侍奉！”
“那不还是恶变？或者说……狂乱？”
之前乔洛曾经在塔西格尔见过一个被小队长称为『狂乱者』的人，那个人体内有区别于他本身的生命波动，当时乔洛猜测可能是另一个生物。现在想来，大概就是在体内放置了这样的藤蔓。
比起其他四种基本元素，木元素的恶变反噬最温和，一般来讲，恶变后木元素会在体内催生出藤蔓将整个人都撑爆，但如果能够撑过这个环节，这个生物就能够把这些藤蔓储存在体内。等再次受到刺激后，藤蔓就会被激活，而这时如果再把藤蔓引到身体外，这些藤蔓就会开始无差别攻击周围的生命体。这样的阶段就被称为『狂乱』，而承载着狂乱状态的人则被称为『狂乱者』，教会称其『侍奉者』。
乔洛体内的寄生藤蔓被激发进入恶变状态想要侵占乔洛的整个身体。乔洛自己挺住第一阶段的反噬后，小师姐又帮忙将恶变的藤蔓替换成了乔洛自己生成的藤蔓。简单来讲，现在乔洛哪怕再用完魔力，他的藤蔓也不会反噬，只会因为缺乏魔力和木元素而枯萎，不过藤蔓枯萎后乔洛也会跟着死掉。能够自由控制恶变后的产物，这样的状态就被称作『完美狂乱』。『完美狂乱』的达成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寄生藤蔓、生命力、木元素亲和度、治疗等等，这些因素缺一不可，而乔洛则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成为了这个天选之人。教会研究了几十年都只能勉强掌握『半狂乱化』，而且侍奉者跟耗材一样，用一个就少一个，还得重新培养。
“你很聪明，你也很幸运。不如说，你简直是万中无一。”斯沃遗憾地摇了摇头，“如果你能够进入我们教会，相信教会又能向前走出一大步。可惜你们这些渎神者，永远不会对教会臣服。”
“凭什么说我们是渎神者。明明我们这些治疗师也敬奉生命女神，还有……殓死会也是。”
“果然，那个活死人跟你是认识的。”
“活死人，你是说伊凡先生？”
斯沃不再言语，他用最后的力气把自己的胸口整个刺穿，黑色的藤蔓从伤口处涌向乔洛，那里是木元素最浓郁的地方。
“斯沃先生！！！”
远处传来清脆的女声，斯沃想抬头，但是藤蔓已经把他的脖颈拧断了，如果不是他强悍的身体素质以及生命力，他现在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生命…………女神…………”
乔洛转头看向后方，几百号白衣人有的骑马有的跑步，无一例外都是生命教会的人。
“总算来了。”玉子重新拿起盾牌，站到乔洛身前。
“咻！！”
一支箭矢从乔洛和玉子中间穿过，直接射中了为首的白衣人，锋锐的箭头贯穿了白衣人的身体刺在后面的地上。
“两位大侠！”边境的统领放下弓箭，骑着马小跑到乔洛身边。“我等助您二位共同御敌！”
“多谢！”
“众将士听令！杀！！！”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