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负儿真恨不得掀开赵思淙的脑袋瓜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脖子上的东西是摆件吗?
明明还比她大些,还要多吃几年饭,为什么想事情就是离谱!
“我是你小姑姑,我是你长辈,我凭什么要注意言辞,你的妻子要杀你,就凭着这一点,燕家就是谋逆,就可以诛杀,偏偏你非要保!”
不管外面怎么吵闹,到底赵负儿、赵思淙才算是血脉至亲。
她的确是更喜欢和赵思危一道玩,那她也敢指天发誓,没少帮赵思淙擦屁股,就他在处理政事一样,总是不能尽善尽美,每次,每次都她从头到尾替他有顺了一次!
觉得少去显摆的好,到时候赵思淙和燕家不知道怎么想她的心思了呢。
倒是好,真是让赵思淙觉得他自己快要聪明的飞上天了!
“你知不知道你姓什么,你现在还敢用太子身份来威胁我,我告诉你,要不是赵思危心善,想要保你的太子位置,知道你要不是太子只有死了,他,他现在左右都是事,你先消停吧。”
这事儿最难的是谁?
不就是赵思危吗?
谁不知道他把张瞻给赵思淙?
现在倒是好,燕家突然就谋逆了,而且是真的谋逆了,但是外面会信吗?
只会更加相信,是赵思危和张瞻算计的!
赵思淙的伤外面会相信是太子妃干的吗?
怕也是觉得,是赵思危、张瞻联手干的!
加上她也出现了,外面已经认定是在联手逼宫了!
怎么处理就成了要命的事。
赵思淙要保。
赵思淙又想要抱燕家平安。
这叫什么事情。
她也问了赵思危,预备去赵负苍跟前怎么说。
赵思危就来了一句不知道,过去了再说。
那怕是硬抗了。
她知道的仅限于:赵思危要保燕家。
至于赵思淙已什么为交换,就不清楚了,
赵负儿不想再说了,起身要走,手被赵思淙握住。
“赵负儿,我想见见太子妃,你帮我叫她来。”
“你是太子,你是储君,是你国本,谁敢忤逆了你去?”赵负儿要甩开他的手,真是扶不起来的阿斗,本就是个蠢货,还被燕家各种捧杀。
赵思淙捂着心口,“小姑姑,帮帮忙。”
赵负儿咬了咬牙,都这样了,还要见女人?皇室怎么就生出这种情种了?
“滚开。”丢开赵思淙的手。
“赵负儿。”
赵思淙又叫她。
到底走到门口,赵负儿妥协了,“躺下吧,你要死可以,不要死在我面前,等着赵思危来了再死。”
走出门,赵负儿对着婢女吩咐,“一会儿太子妃来了,你就给我站在他们两个旁边,要是太子妃敢捧那蠢货一下,直接给我砍了。”
婢女啊了一声。
赵负儿也窝火,“啊什么,按照我的意思办!赵思淙是个傻的,你们不要给我傻,还有,他们人呢,怎么一个都不来?”
跟上去的婢女镜儿小声说:“钟先生死了,张瞻在处理,九殿下跪在宣政殿外的,眼下是要怎么办?”
赵负儿扶额,钟釉岭死了?这又是在布什么局?这货不是赵思危的祥润吗?罢了罢了,与她关系不大。
“先去让太子妃过来吧。”
镜儿诶了一声。
很快,太子妃燕月兰被搀着入了屋子。
她腹中孩子已经没了,不过被救了回来,偏偏又刺杀了储君,不管燕家以后会如何,她是活不成了。
当然了,要是被刺杀的储君非要保,就是另外一番话了。
燕月兰没气力站着,侍女一松手就栽倒了地上,疼的她呲牙。
一双手伸过来,逼迫她抬起了下巴,目光对视,燕月兰眼底闪着恨意。
赵思淙被那抹恨意惊的愣住。
恨?
为什么?
“太子妃,我对你不薄吧。”赵思淙看边上的婢女,“滚出去,别给我说什么赵负儿让你来监视储君。”
婢女不为所动。
赵思淙冷声,“滚,别让我说第二遍!我要真有事,赵负儿是不能活的!她现在爬都爬不起来,能将我如何了!我要问她些话,太子亲审犯人要你来监视了?能命令我的,就只有陛下!那不然你现在压着我去见陛下!”
婢女吓得只能出去。
清静了。
赵思淙心口疼,有些喘不过气。
燕月兰支撑起身子笑着看他,也搞不懂赵思淙叫他来做什么。
他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赵思淙脸上没有开心,反倒是将消息都按了下来,甚至还冷着声气警告她绝对不能让燕家人知道了。
夫妻今日已是尽头,没什么不能说的。
“太子殿下娶我,不就是为了稳住燕家吗,燕家还没有动手,太子殿下就动手了,说什么,为了我和孩子,没有燕家,就没有我这个太子妃,你给我这个孩子,不也是因为我聪明吗。”
还是是她算计来的。
“太子殿下根本就不喜欢我,只是觉得这个孩子既然来了,还是接受了罢了,你接受的是孩子,而不是我。”
从头至尾,赵思淙就不爱他。
诚然她知道,皇室不会有情爱,都是利益互换,而她成为太子妃是燕家的希望。
赵思淙不爱她,但是对她很好。
可是,人都是贪心的,她想要一点点爱。
没有,一点都没有。
赵思淙愣愣盯着她。
“太子殿下这些年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东宫只有我一个女子,后面你对纪岸芷有意思,不过是想要孙家,那一日你堵上名声去对纪岸芷用强,不就是想用纪岸芷不乐意为准,给孙家一个下马威,这样,即便纪岸芷真的成了侧妃,你也可以压制住她……”
“殿下心中可爱过臣妾,当年,当年若不是臣妾算计您,您怕是都听***的话不会要臣妾了。”
燕月兰眼泪汪汪,“殿下,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让您麾下的谋士去接近的月竹,是臣妾知道了这一切,所以骗太子回去,太子可不可以不要追究燕家了……”
不能因为她让燕家出事了啊。
赵思淙也笑了,“这件事,现在已经不是我可以阻止和左右的,我想保住你,其他的人我本事不够大,别说我了,连着赵思危现在都不敢乱来,你知道牵扯了多少人吗?”
“你们燕家谋逆了,真的谋逆了,燕家是我的外家,我的母亲也姓燕,你们是要我如何?是要倒塌吗,我都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在帮赵思危了,还是说,帮张瞻,我管你们是不是有二心了,我当不当皇帝无所谓,至少你们不能作死啊!”
他是皇子,只要他没有做出什么谋逆大事,就不能废了他!
只要他在位一天,哪怕最后不是他继承大统,燕家人也不会出事的,只要安分守己就不会有事的。
现在……
现在他是真的庆幸,此前在猎场就主动给赵思危求了合作,现在赵思危才回和他一起压着这件事。
“殿下可以的,殿下一定有办法的,舍弃了臣妾就好了,原本您喜欢的就不是臣妾。”
赵思淙见她安静了下来,喘着气,“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护着你,我从你进门就告诉你,你是你自己,不用去管什么燕家人要你做什么,母后要你做什么。”
“不是我不想和你有孩子,而是我不想孩子变成我这个父亲一样,东宫只有你一个女主子,我早些年就说了,我不需要你替我张罗侧妃,你却还是让你妹妹到东宫,那我,我避着。”
“每次我让你不要和燕家往来,你呢,就非说不喜欢你……”
赵思淙看燕月兰不说话了,耳边传来一声闷哼,他立刻叫人,“来人,来人!”
燕月兰咬舌自尽了!
**
宣政殿。
汀兰瞧着里面跪着的赵思危,还是那身铠甲没有换下。
至于昨夜发生了何事,她也大概知道了。
但这些赵思危会有办法,旁边还有个张瞻,轮不到她来多嘴。
她在这里等着,只是在等一个人。
娴妃。
娴妃到底是来了。
跪了大半日了,那可是他的亲儿子,怎么能不心疼的。
汀窈见着娴妃来了,主动走上去。
娴妃身边的宫婢扫了汀窈一眼,“娘娘,瞧着我们主子也应该行礼。”
汀窈没有动作,“娘娘不是被幽禁了吗,为什么还是出来了?”
娴妃是绝对管不住的,更别说谁不知道他在赵负苍心中的地位,她真的要闹着出来,看守又有什么办法呢。
汀窈:“娘娘是在抗旨吗?本来陛下就已经生九殿下的气了,娘娘还要来火上浇油吗?”
“若是你有点用,我会来?怎么就把你给娶回来了,一点用处都没有,要是……”
汀窈看娴妃不敢说了,“要是什么,要是娶的是徐菟菟,那么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她就是要娴妃出来,就是要娴妃抗旨不尊。
赵负苍来处置娴妃是最合适的。
都不需要去查,不,娴妃大概都没将她放在眼中,根本就没想过遮掩。
一查就查到,她安排了人去给徐菟菟身边的婆子送了信,徐菟菟的人去给孙家送了信。
“是你害我祖母。”汀兰笃定。
娴妃要进去,汀窈挡住她,“娘娘现在过去,只会害了九殿下,还是别去了吧。”
“那你能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我一个才失去了祖母的孤女,就在宣政殿门口站着,陛下总是会可怜我,从而放过殿下,现在你一来,我站再久都没用了。”
是真的,就算她现在再悲伤,再难受,也知道,若是让赵思危一直跪在,要是真的出事,她就是灾星、
这两个字落到头上来,比前世那种勾引之言还要命。
所以她就来站在,望赵负苍可怜可怜她。
她现在的依靠只有赵思危这个夫君了。
当然了,她更多的是堵娴妃能来。
若是她一直陪在外面跪着,赵思危大概早就起来了。
所以她就站着,只是告诉所有人,她很可怜。
娴妃的眼线会把这些都告诉她,就会更加着急。
娴妃推开汀窈,“你给我滚,你等着,若是我去了皇陵守着,我就要你跟着我去伺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不是你这个灾星,我儿子哪里会这样!”
汀窈任凭她一推,坐到了地上。
柿柿感觉到了汀窈过来的眼神,立刻叫了起来,“娘娘这是怎么了!摔倒哪里了!”
如意也跟着起嗓子,“娘娘为什么要推我们家娘娘,就因为九殿下不选徐菟菟不和您的意思,所以,所以想要杀了我们娘娘!”
汀窈手掌在地上一蹭,有衣袖做遮掩,细小的动作根本不会有任何人察觉。
“汀窈!”赵思危跑了出来,将人搀起来,瞧着汀窈蹭破的手掌,更是心疼。
汀窈不说话,只是别过头。
“母妃。”赵思危看着娴妃,“你不是应该闭门思过吗!为什么会来这里!把母妃弄回去!”
“九殿下,陛下让您和娴妃娘娘都进去了。”
出来的太监走了过来,对着汀窈拱手,“九皇妃先回宫休息吧,陛下说了,外面的议论都是嫉妒您得了好夫君,陛下还说了,让娘娘可以回去小住几日,等着您祖母下葬了再回来。”
汀窈拱手谢恩,“谢陛下成全。”
太监含笑,“娘娘记住了,您要称陛下为父皇呢。”
汀窈:“谢父皇成全。”
赵思危:“汀窈——”
“和她说什么,进去见你父皇!”娴妃拉着儿子,“走吧,难道要你父皇等着你?”
汀窈揉着脑袋,被语音播报震的步伐加快起来。
柿柿、如意跟上去。
汀窈在转角处停下,撑着墙壁,对着惊蛰吩咐,“你就在这里盯着。”
赵负苍不会真的处置了赵思危,但是会给他一个大教训,这个时候旁边的娴妃就是最好的靶子。
娴妃这个皇陵是去定了。
只是钟釉岭的死……
为什么就死了?
张瞻不会干这种蠢事的?
难不成是被谁灭口了?
疯了?
现在赵负苍的命还抓在钟釉岭的身上呢。
还是说,又是什么钩子剧情被点亮了。
赵负苍还是得死,只有死的剧情加快了,赵思危才能上位快。
汀窈走了进步,突然就蹲下来。
“娘娘不舒服吗?”柿柿开口。
汀窈圈着膝头,“让我蹲一下,就一下。”
怎么突然所有的事情就撞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