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爷,三爷!”
“您醒醒,该起了!”
“……”
贾玩仍在梦中,隐约从那些靡靡之音外,听到了晴雯那丫头的呼唤。
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然从那处荒唐秽乱的情境中挣脱出来!
“呀!”
晴雯一声惊呼,她也没料到自家三爷反应会这样大,竟将她一把扯到了怀里牢牢箍住,叫人动弹不得。
三爷的身子怎么这样烫人?
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小丫头瞬间心慌意乱,可她现在整个人都伏在三爷身上,三爷呼出的那急促而炙热的气息甚至都打到了她的脖颈处。
叫她既觉得痒痒,又止不住害羞起来,一张小脸几乎瞬间就成了熟透的红果。
“三爷,该起了!”
她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语气里已少了许多平时的那股自在率意。
贾玩这才恍然回神,大梦初醒。
原来是梦?
幸好是梦!
不过他怎么会做那样一个梦?
而且梦里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该是琏二嫂子!
等他稍稍平复心神,又嗅到一缕属于少女的清香,这才发现晴雯正温温软软地被他搂在怀里!
昨夜梦中被勾起的欲念本就没能得到释放,好不容易清醒些强压下去,这会儿显然大有复起之势!
贾玩连忙松开晴雯,又装模作样地拢了拢锦被掩饰尴尬道:“什么时辰了?”
晴雯站起身,面上红晕未消,微低着脑袋理了理衣裳,答道:“已是卯时五刻了!”
卯时五刻,大约就是早上六点十五。
无论是国子监这样的学堂书院,还是大顺朝各部的官署衙门,都有点卯的规矩。
也就是从凌晨五点钟开始,到早上七点钟结束。
这个时间段内,学子要到学堂,大小官员也要到职办公。
逾期迟到者,则要按规矩进行惩处。
那些特别用功或热衷于表现自己的人,通常卯时未至便已起床,卯时初便能到堂到岗。
贾玩却实在没有这份毅力。
考虑到如今起床穿衣、洗漱、梳发、用餐等皆较为繁琐很耗时间,又不能真在点卯时迟到,他才给自己定下了卯时四刻起床的规矩。
早上六点钟,比起他从后世带来的习惯,这已经算是相当不容易了。
因着刚才那份旖旎气氛,二人今早的交流要比平时少上几分。
贾玩梳洗完毕,用过早饭后,便出了学舍。
外界薄薄一层积雪未化,现也不再松软,已是冻雪。
鹿皮靴踩在上面,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檐下冰棱挂了得有一尺多长,贾玩打下面路过时总担心它突然断裂,扎中自己的小脑袋。
快步走向诚心堂,今日朔风依旧凛冽,可不知为何,贾玩却觉得自己的身子始终暖洋洋的。
衣服还是前几日的衣服,早餐也是同样普通的粥饼和几样小菜。
真要说与之前有什么不同,那便只能是《白骨观想法》和那团粉色的光晕气团了!
白骨观想法是主修神魂的,昨晚初次修炼后,今日便觉得神清气爽,想来更多还是作用在头脑和感知等方面。
至于这抗寒能力,或许更多的还是与粉色光团有关。
甚至他有种预感,昨晚的那场荒唐幻梦,也与粉色光团脱不了干系!
那个过程的确是香艳难熬了些,但目前来看,似乎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这点总能让他稍稍安心。
卡点进入诚心堂后,在签到簿上留下自己的姓名,又是最末一位。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总是最晚一个到,所以他还没少被部分同窗奚落编排,说什么勋贵子弟就是惫懒。
不过而今半年下来,他虽还是最晚一个进入学堂,但却从未缺席或真正迟到过。
这也算是让诸位同窗对他有所改观的原因之一吧。
贾玩先与几位同窗打过招呼,见于闻道、林鹏等友人正聚在一处聊得火热,不知是聊什么,便好奇地凑过去。
“林兄,于兄,你们这是在聊什么?”
于闻道见他到了,便回一声:“倒也没什么,只是在谈辽西边地一带鞑靼犯境作乱的事。现在朝堂上下,正在热议是战是和呢!”
诚心堂中从来不乏热血报国之士,尤其大伙儿都还年轻,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当即便有人道:“这种事还有什么好商议的?要我说,就是这些年太惯着他们了。朝廷步步忍让,才滋长了他们的狼子野心!如今这些畜生都敢犯我大顺疆土,掳掠边民了!难道还要继续纵容不成!”
持此种态度的大有人在,可冷静之人也有不少,当即劝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朝廷也有难处!这二年,西北大旱、江南洪灾,处处都生祸事,连年赈灾抚恤,国库哪有那么多银钱?”
又有人帮腔:“正是这个理儿!国库空虚,真要调兵,粮草饷银、武器装备,处处都是花销,国库怎能负担得起?”
“是啊是啊!那些鞑靼人,个个都是马上高手,滑溜的不行,很少同我大顺将士正面交锋!他们一旦见势不妙,便会远遁草原。朝廷劳兵伤财,却很难真正打痛他们!”
之前开口的人又接话:“况且,打赢还好说,要是万一大军败了,那可就不是简单折损银两的事了!”
于闻道也道:“没错!正是这个理!一旦战败,让邻国瞧出我大顺如今疲弊之态,只怕高丽、东瀛、甚至南面的暹罗等国,皆会生出异心,妄图趁火打劫,从我朝咬下一块肉来!到时候,四面楚歌,情势就更加艰难了!”
他们都不是那种没有见识的普通学子,有着父祖辈在朝堂的熏陶,眼界自然开阔,对家国大事也有着一定程度的认知。
林鹏学识足够,但就政事而言,他比起于闻道等人还是要明显逊色一筹的,故此并不发表什么意见,只听得认真。
贾玩同样不曾开口,他对这些事的了解,基本也是来自于闻道等一众同窗的日常谈论,实在知之甚少。
不过话题又聊几句,竟扯到了贾家!
“真说起来,我朝面对鞑靼的弱势,还得追溯到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大败!八万边军被打得七零八落,我朝这才元气大伤!”
“是啊!那一战,我也有所耳闻,似乎当时挂帅领军的,就是昔日的荣国公吧?”
此言一出,不少人的目光都移向的贾玩。
倒也不全然是指责或牵累,总归有些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