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后的迟熠羽直接上了湖边的一棵树上,嘴里灌了一口酒。
“小羽一个人喝闷酒吗?”南晔清的声音从树下传来。
迟熠羽闭着眼睛,举起酒壶又喝了一口:“不是闷酒。”
“不是吗?我还以为是看见死了那么多的人在难过呢?”
“嗤。”迟熠羽嘲讽一笑:“九皇叔觉得我的手干净吗?”
他来了这个世界之后杀过的人都可以堆起来了。
但那又怎样呢?不杀那等着被杀的就是他。
不适应环境,就会被环境淘汰。
若是因为看见刚刚被杀了那么多人就难过的话,那他也太可笑了。
“那小羽是因为什么难过呢?”南晔清索性也上了树站在迟熠羽横躺的那个树枝的枝丫上。
“不是难过。”迟熠羽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是……什么呢?”
他是在可悲自己还是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一个刽子手,那些戏子的招式不像是刺客或者是暗卫。
他们是因为这个计划而亡,其实他与系统拿反派,炮灰的命填剧情没有什么区别。
“那些戏子不是本来的戏子,更不是暗卫或刺客。”
迟熠羽支起脑袋疑惑地看向他:“不是?”
“他们是你那太子皇兄曾经的追随者,也是一些书生。”
南晔清看着迟熠羽嘴角溢出的一些酒,忽略掉喉间那一丝渴意,接着说道:“你太子皇兄当年变革失败,很多读书人焚书悼念。”
“此次计划,是他们自愿入局。”
士为知己者死,无怨亦无悔。迟熠羽拿着酒杯的动作顿了下,他那个未曾谋面过的太子皇兄是个人物。
南晔清看着迟熠羽明显好转了不少的脸色,面上泛起了笑意。
还挺好哄的。
南晔清没在树上待多久,因为宏元帝那边找他了,估计是因为今天戏台子上的事情,搁这怀疑他呢。
而轻鱼听说了今日庆功宴上的事情之后,完全不意外,看吧,就说每次的宴席必定出点事情。
偏偏陛下和几个妃子都可热衷于办宴席了。
不过六殿下怎么还没回来?
轻鱼担心出什么事儿就出去了一趟,结果遇见一个小太监左顾右盼的进了假山。
轻鱼不打算跟过去看,在宫中多事会没命的。
可就当她路过时听到了那人提到六殿下。
她眸光一冷,停住了步伐,凑了过去听。
“舒公子,您说的那壶酒已经被六殿下拿去了。”
小太监的声音传来,他本以为宴席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那壶酒应该送不过去了。
结果没想到六殿下自己拿了过去。
舒格的声音传来:“办的好,这锭金子是你的了。”
小太监才接过去,舒格就把他抓了过来捂住口鼻闷死,扔进了湖中。
轻鱼浑身发冷,没有离去,而是躲了起来,等到舒格走了以后她才离开。
她脚步加快着去找迟熠羽。
都交代了殿下不要喝宴会上的酒,就是不听!
那丑东西居然敢觊觎她家殿下,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殿下呢?”轻鱼找到了小壳子,抓着他就问。
小壳子一脸茫然:“不知道。”他回去的时候宴席都散了。
“怎么了吗?轻鱼姐姐。”小壳子第一次见轻鱼这般着急。
轻鱼来不及和他多说:“你先去找殿下,找到之后把殿下打晕扶回殿中。”
不打晕的话,要是什么烈性药闹出事端,殿下名声就毁了。
小壳子点点头:“好。”
而轻鱼则赶紧去了药房配药。
另外一边的迟熠羽喝空一壶酒之后,脚步踉跄着就打算回昭阳殿。
结果在路上遇到了舒格挡住了他的去路。
“殿下是喝多了吗?我扶您回去吧?”舒格看着迟熠羽脸颊微粉,眼尾泛红的样子就忍不住咽了口水。
眼睛里露出痴迷。
真美啊,一个男人这么美让人真想……
皇子又怎样呢?待会儿不还是要被他剥下皮囊。
迟熠羽虽然有些醉了,但不代表他脾气也醉了。
舒格在他身上和脸上流连打量的眼神让他作呕,直泛恶心。
“本皇子有没有和你说过,管好你的眼睛。”迟熠羽手中的匕首乍现寒光。
舒格却不怕,依然壮着胆子想上前。
迟熠羽凌厉的动作一闪,在舒格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挑断了舒格的手筋。
然后匕首当即就压进了舒格的眼睛中。
一颗圆圆的东西就掉落在了地上。
“啊!我的眼睛!”舒格捂住不断往外流血的眼眶。
迟熠羽当着他的面,在另一只还完好的眼睛注视下,抬起脚踩爆了那颗圆珠。
“管不好,那就挖出来。”
舒格疼的在地上打滚。迟熠羽还要动手杀了他的时候,忽然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
热意腾腾而起,他的眼神冷的快成刀子。
难怪来这堵他呢?
原来是在酒里动了手脚。
“六殿下!”小壳子总算找到人了,他踩走近就看到在地上痛的打滚的舒格,以及他家殿下脚下踩着的东西,吓的缩了一下。
“轻....轻鱼姐姐让奴才把您先带回宫里。”小壳子绕开了舒格走到迟熠羽旁边。
迟熠羽的眼尾愈发红,点了下头,但是他拒绝了小壳子的搀扶,运起轻功很快就回到了昭阳殿。
昭阳殿中的宫人早就接到了轻鱼的吩咐打了一桶冷水放在内殿中。
迟熠羽靠着仅存的理智进了泡进了冷水中,开始用内力把药性逼出来。
这时轻鱼也配好了药赶了回来。
可是就在她要推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药给本王。”
南晔清接到消息赶过去时只看到疼的昏死过去的舒格,他交代让木冬处理后当即就赶来了昭阳殿。
眉眼中闪过怒意。
轻鱼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六殿下是男子,此时由云王进去的确更合适。
她将药递给了南晔清。
他推门而进,内殿中传来重重的呼吸声。
南晔清隔着屏风听到了这声音时,他顿了一下脚步,小羽的声音一直这么好听吗?
迟熠羽靠在桶边做手工,头仰靠着,脖子上青筋分明,眼尾红意仿佛染上了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