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献音心里一紧,就在她打算弯下身子自己穿的时候,裴祁湛直接把拖鞋套她脚上了。
“你刚刚手冻到我了。”宋献音的语气有些抱怨。
他怎么也不把手捂热一些再帮她穿。
裴祁湛低低应了一声:“知道了,下去吃饭吧。”
宋献音从小就对别人的态度非常敏感,此时的她敏感地察觉到裴祁湛的纵容。
这跟她预想中的并不一样,她还得好好观察他一段时间,如果她还能活那么久的话。
裴子琅在林翩月家中没发现一分钱,甚至连卡都没有,他气得把首饰盒里的首饰全拿走了。
自从裴祁湛拿到裴氏以后,他妈就只给他拿了两三次钱,他早就花光了。
裴子琅只好拿着满满当当的首饰去了奢饰品回收店。
裴子琅对拿到手的钱并不满意,但他也没有其他的途径拿到钱了。
看着手机上的信息,裴子琅的眉头越皱越紧,那他只能去赌一把了。
反正宋献音肯定会把妈妈弄出来的,等妈妈出来了他再找她要钱吧,妈妈会给他兜底的,他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宋献音探不了监,只能让人带一些生活用品给林翩月。
林翩月在监狱里每天以泪洗面,她后悔了,她不应该那么冲动的,为了一个快死的人,把自己的后半辈子搭进去,这值得吗?
万一以后阿音要从政,她想当公务员,那她的政审可怎么过啊。
警察看着林翩月的样子叹了口气,做什么不好怎么就偏要杀人呢,这下惨了吧,也不知道她会被判多久。
但让她奇怪的是,这个林翩月怎么这么久都还没上过法庭啊,按理说她现在应该被定罪了啊。
空气中的香烟和酒精混杂着,璀璨的水晶吊灯在天花板上闪烁,服务员不停穿梭在人群中。
裴子琅走进赌场,在触碰到门口的旋转门时,他的心脏就开始激烈地跳动。
他看着赌桌上的一叠叠筹码,眼里充满着渴望。
没关系的,试一试而已,他跟那些赌徒不一样,他玩一会儿就离开。
裴子琅小心翼翼地下注,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骰子落下的那一刻。
“就一次……就赢一次”他喃喃道。
周围不断传来老虎机的滚动声,以及筹码的碰撞声,赌徒们的欢呼与咒骂在他耳边回荡。
裴子琅逐渐变得炙热起来,甚至带着些疯狂。
时间一点点过去。
昏暗的路灯照在雪地里,雪花不停飘落下来,地上的雪越堆越厚,逐渐把地上的脚印都覆盖住了。
“呼……呼……”裴子琅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脸色苍白得吓人。
他的手沾满了鲜血,不停发着抖,裴子琅疼得说不出话来。
裴子琅手上拿着一把刀,这是他刚刚在混乱中拿的。
他现在头脑一片空白,他嘴唇哆嗦着,他现在该怎么办,他去哪儿找钱,他们会杀了他的。
妈妈在监狱里,那还有谁……
还有……宋献音!
裴子琅的眼睛突然亮了,对啊,他还有宋献音,他还有姐姐啊,他们身上都流着妈妈的血。
他突然好想她,他好想回到小时候他们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
他颤抖着给宋献音打电话,但无论他打多少个,都只能听见冰冷的机械女声。
裴子琅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他要去找姐姐。
路上的司机看着他这个样子都不敢载他,裴子琅只能踩在雪地里,一步一步走着去找宋献音。
他走到公共电话亭,再次拨通了宋献音的电话。
没过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让他热泪盈眶的声音。
“你好,哪位?”
裴子琅哽咽着,他哭道:“姐姐是我啊,我是子琅,我现在……”
下一秒电话就被挂断了。
裴子琅愣了一会儿,继续给宋献音打着电话,可是无论他怎么打,他都打不通那个电话了。
裴子琅喃喃道:“姐姐肯定是生我的气了,我要去给姐姐道歉……”
在路上的行人看着满身是血的裴子琅吓了一跳,纷纷跑开了。
宋献音此时正缩在裴祁湛怀里,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她刚刚给妈妈打了好久的电话。
她一到冬天全身就发冷,就算开了空调,她的脚也还是要好一会儿才能暖和起来。
裴祁湛的身体就烫多了,宋献音迷迷糊糊想到,难道是因为他小时候练出来的吗。
裴祁湛抓着她的脚放在他的腹肌上,看着缩在自己怀里的宋献音,裴祁湛闭着眼睛蹭了蹭她的头发。
她的手机还在不停亮起,上面不停有陌生号码的短信。
【姐姐,你救救我吧,我现在真的好害怕。】
没过一会儿,屏幕再次亮起。
【姐姐,子琅来找你了。】
裴祁湛看了一眼手机,直接把手机设置成了静音。
外面的雪下得越来越大了,风呼呼地吹着,刮得裴子琅的脸越来越疼。
他强忍着断指的疼痛,一瘸一拐来到了裴祁湛的家。
看着面前的别墅,裴子琅的眼睛亮亮的,姐姐住在这里,把这个别墅卖了,那他就有救了。
他喘着粗气走到门口的保镖那儿:“我姐姐宋献音在里面吧,我是她弟弟,我来找她。”
保镖皱着眉看向他,没说话,他旁边的护卫犬一直冲裴子琅叫着。
裴子琅笑了笑:“你这狗也太不听话了,它怎么朝我叫得那么厉害啊。”
他看向保镖:“让我进去吧。”
保镖冷冷开口:“裴总没说有人会来。”
裴子琅愣了一下,他哈哈大笑道:“裴总是吗,我是裴总的弟弟啊,那快让我进去吧。”
他一不小心没站稳,摔在了雪地里。
看着一动不动的保镖,裴子琅眼里闪过一丝羞辱,现在连一个保镖都敢看不起他了。
他从怀里拿出刀,猛地朝保镖捅去。
瞧不起他的人都必须死!
房间里的壁炉发出浅浅的声音,宋献音听着这个声音越睡越熟,身子慢慢暖和起来,她的呼吸也开始平稳起来了。
裴祁湛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小心翼翼放开宋献音的脚,他刚离开床,宋献音就不满地开始哼唧了。
裴祁湛只好又躺在床上抱着她。
宋献音完全是把他当抱枕了,她还要求她每次转身都要抱住他,这意味着她每转一次身,他就要翻到床的另一边当她的可移动抱枕。
一个晚上下来,他不知道要翻多少次。
门口的保镖吸了吸鼻子,他踹了踹地上的裴子琅:“接下来怎么办?”
旁边的保镖打了个哈欠:“先放着这儿吧。”
刚好他们在这儿无聊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