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墨凑近百里玄的胸膛,仔细研究那些密密麻麻的符文。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中疑惑更甚。
这些符文与一般的傀儡符完全不同,不仅纹路复杂,还隐隐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仿佛有生命一般。
“奇怪……这些符文怎么会逐渐与他的身体相融?”
姜墨低声喃喃,手指轻轻划过符文的边缘,感受到一股微弱的波动。
她记得那三个魔修曾提到,他们最初看到的符文是符纸形式的,而现在符文却直接刻在了百里玄的胸膛上。
这意味着,这符咒并非一开始就如此,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与百里玄的身体融合。
“可即便是再高阶的符咒,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除非,这符咒的材质有问题。”
姜墨心中暗自推测,但一时之间也无法确定具体原因。
她正陷入沉思,忽然感觉到百里玄的手指玩着她的头发。
姜墨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和百里玄的姿势太过接近,以至于有些暧昧。
她抬头一看,发现百里玄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茫然和依恋。
“别闹。”姜墨拍开他的手。
百里玄似乎有些委屈,但很快又安静下来,只是目光依旧紧紧追随着她。
姜墨收回思绪,继续研究符文。
她意识到,单凭自己琢磨恐怕难以找到破解之法,必须让百里玄暂时清醒,问清楚这些符文的来历和破解之法。
然而,强行让百里玄清醒可能会打草惊蛇,引来南宫璃的注意。但眼下,她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就在姜墨手掌凝聚灵力,准备动手时,百里玄突然在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姜墨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一个小巧的木雕小人。
她仔细端详,发现木雕的眉眼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姜墨有些惊讶。
她想起来了。
之前她冒充婢女给百里玄送饭时,曾看到桌下的木屑。
当时她并未在意,现在才明白,原来那些木屑是百里玄在雕刻这个小木人时留下的。
姜墨握着木雕,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轻轻拨动了一下。
她抬头看向百里玄,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百里玄又从怀中拿出一条发带,小心翼翼地系在木雕的头发上。
姜墨定睛一看,发现那发带竟是她之前在秘境中丢失的那条。
原来,是被百里玄捡去了。
百里玄低声说道:“你比她好看。”
姜墨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脸颊微微发烫。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不敢去看那双桃花眼。
“你为什么要雕我的小像,捡我的发带。”
百里玄却只是疑惑地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在问什么。
姜墨差点忘了此时的百里玄根本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她想了想,将木雕小心地收好。
她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百里玄胸口的符文上,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百里玄,你忍一忍,我试试能不能让你暂时清醒。”姜墨低声说道。
她运转灵力,指尖凝聚出一缕金芒,缓缓探入百里玄的心脉。
金芒与符文接触的瞬间,百里玄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姜墨心中一紧,但手上动作未停。
她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坚持住……”她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随着金芒的深入,百里玄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姜墨,声音沙哑而微弱:“姜墨……”
姜墨听到百里玄的声音,心中一喜,知道他暂时清醒了。
但她清楚,这种清醒可能维持不了多久,必须抓紧时间问出关键信息。
“百里玄,你清醒了?快告诉我,你身上的符文怎么解?为什么这些符文会与你的心脉相融?”
百里玄的脸色却突然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紧紧握住姜墨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她感到疼痛。
姜墨下意识地想抽回手,但看到百里玄痛苦的神情,心中一软,便任由他握着。
“姜墨……”百里玄的声音沙哑而微弱,带着一丝绝望,“不要再救我了……我已经没救了。”
姜墨心中一沉,连忙摇头:“别说傻话!一定有办法的,你快告诉我,这些符文到底是什么?”
百里玄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低声道:“这不是普通的傀儡符……这是南宫璃为了夺舍我,特意绘制的‘蚀心傀儡符’。这是上古魔族的秘术,用的是我的心头血和南宫璃自己的心头血画的,所以才能与我的心脉相融……”
“夺舍?!”姜墨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南宫璃要夺舍你?”
百里玄点了点头,脸色越发苍白:“是……什么大婚,什么魔君病危传召,都是南宫璃的阴谋。”
“我的父亲……魔君早就被她控制起来了。她百年如一日地用秘法吸食我父亲的修为,为的就是将魔族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她太急功近利,之前追杀我时让我逃了,她心中担忧,急着突破,最后走火入魔,渡劫失败……现在她的身体已经无法再突破新境界,而我父亲也被她掏空了。所以,她才想到夺舍我的法子……”
“她弄了个傀儡假冒我父亲,把我骗去主殿,然后趁机控制住我,取了我的心头血去绘制蚀心傀儡符,还把我的手下都骗去囚禁起来。”
姜墨听得心惊肉跳,“那她为什么要搞这场大婚?”
百里玄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冷笑。
“她打着让我大婚冲喜给魔君祈福的名头,其实是为了夺舍的最后一步……当蚀心傀儡符彻底融入我的心脉后,她需要无数人作为阵眼,启动生祭大阵,才能完成夺舍……而那酒席的位置,就是阵眼的位置……”
姜墨心中一凛,回想起刚才在正殿外感受到的那股奇异波动,顿时明白了什么。
“所以,那些参加喜宴的魔修……都是南宫璃准备的祭品?”
百里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悲凉:“是……她已经疯了。为了夺舍我,她不惜牺牲整个魔界无辜的人。”
“而夺舍我后,她会用我的身体和她的傀儡演一出戏,将整个魔族的权利过渡到被夺舍的我身上。”
姜墨握紧拳头,“百里玄,我们得阻止她。”
百里玄的脸色越发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紧紧抓住姜墨的手,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已经晚了……我能感觉到,我的识海……要开始沉睡了,生祭大阵已经成功,不出半个时辰我就不是我了……姜墨,你快走……别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