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不大，二楼也就一个卧室，三人睡一起多少有点拥挤。
“夏露，要不你先休息吧，我来守夜，你上半夜都没睡，还跑那么远。”
“哥，我和你一起。”
“嗯...好。”林墨点点头，我本以为这个妹控会拒绝然后让林笙好好休息，结果他居然同意了。
这让我有些诧异。
当然我没心情去在意这种事了，我太累了，就算是夜猫子也经不起大半夜这么折腾。
“麻烦你们了，困了的话就叫我起来换班就行，晚安。”
我一躺下，疲惫感和困意就一股脑袭来 很快就睡着了，冥冥之中，我似乎听到了兄妹俩在说着什么。
...
...
我并没有睡多久，醒来后，天才蒙蒙亮，看来有时候太晚睡反而起得早。
林墨倒是靠在墙边睡着了，林笙却还醒着。
这家伙说好守夜结果自己睡着了把活丢给妹妹....
但林墨会做出这种事我不太能相信，并不是说他多有责任感，而是一个会以让妹妹活着而产生执念进谜梦之间的人，会把妹妹丢着守夜自己睡觉。
这不合理。
“露露姐，你醒了？”
“嗯。”我指了指林墨，“他怎么睡了。”
“啊...嗯，哥哥他太累了又不肯睡，我只好把他哄睡了。”
只是这样而已吗？
“那你呢，要去休息下吗？”
“不了，我不困。”
林笙摆摆手，我注意到她的眼眶似乎红红的。
接下来沉默了一段时间，一向活泼的林笙时不时看看林墨，一个字都没蹦出来，我也不擅长聊天，无奈之下只好给自己找点事干。
我想起来陈东宝在交给我对讲机的时候还顺便塞给了我一张纸条。
他说如果我们真能获救，就把这个交给撤离区的负责人。
我将折好的纸条打开，“检讨书”三个字引入眼帘，一下子勾起我的好奇心。
“露露姐，这是什么？”
我将检讨书摊开，往林笙旁边凑了凑。
反正陈东宝也没说不能看。
“鄙人陈东宝，男，24岁，原为特别行动搜救队的一员，特此对于我所被认定为的抗命行为做出以下说明和检讨。
本人所处特别行动小队在到达搜救点当日，便发布了一条极其不合理的命令，内容为‘以媒体形式告知撤离点信息，让民众自行前往，一周后执行撤离。’
据本人认为，病毒爆发突然，感染性强，比起让民众自行避难，拥有良好武装纪律的军队进行城市搜救才是正确选择。
于此，本人进行上报。
却始终未有得到合理答复。
当日晚，本人携带手枪一把，弹夹两个，对讲一部，压缩饼干若干，换上便服溜出撤离点，计划独自去城中救援平民。
本人认可这是抗命行为，但身为军人，保护民众是我们的天职，当它与执行命令冲突的时候，我愿意选择前者。
最后，感谢您的提拔和培育，让我从一名地痞流氓，街头混混，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军人。
如果我还能回来，我甘愿承受任何处罚。
陈东宝于2020年6月2日书。”
“原来...是这样。”林笙嘴巴微张，眼中满是惊讶。
虽然我之前有过猜测，但是远不如直接看到来的有效，这封检讨书解释了很多东西。
一，为什么陈东宝能帮我搞到军用的对讲模块。
二，为什么他身手那么好。
三，徐天手上的那把枪估计也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从陈东宝身上拿来的，拿到之后估计就是他原形毕露的开始。
四，徐天留下陈东宝是因为有恃无恐并有极高的利用价值，而且可以看出徐天实际上是防着陈东宝的。
五，陈东宝为什么要救那些人，还有他的顾虑。
只有一点完全解释不通，这也是我和陈东宝一样疑惑的点。
为什么军队的指令是等幸存者来找，而不是自己出发去救？
我原先以为能力不足，军队自顾不暇 ，但是陈东宝明显提到了有良好武装，而且是这是个特别行动小组，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人，但是看陈东宝在描述中的语气，完全是足以胜任搜救的任务的。
却还要固守一周等平民自己找过来。
他们真不怕来的人全死路上了？
还有，信号还没断掉的时候搜救点压根没排到我们这里，但是看这封检讨书，似乎救援的人老早就来了。
早就到了，但是消息却过了很久才传出来；早就到了，非要等幸存者自己跑过来。
这个决定不像是来救援的反而是来选拔的，这是为什么？
还是说，他们...或者说幕后的那帮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细思极恐。
“露露姐，你说宝哥他是不是英雄。”
“不，我倒觉得他只是个热血刺头青年。”
“那露露姐觉得英雄应该是什么样的？”林笙似乎也没在意的我的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白初？白杨叔叔？”
按照这架势，下一步是不是要“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了”？
“还是露露姐这样的？”
还真是？
“我就算了。”我摇摇头，和其他人比起来，我的想法大概算得上卑劣，要么是完成任务，要么是自保，这点我多少有点自知之明。
我并没有什么要为别人主动牺牲的大义，在我看来那挺蠢的，不过我不妨碍我佩服那些蠢蛋就是了。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英雄，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奇迹。”
毕竟标准千千万，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是别人眼里的英雄的，总之按照自己的路走就对了吧。
“这样吗...”
林笙点点头，若有所思。
“露露姐，你知道，宝哥最后和我们说了什么吗？”
我知道她指得是最后他们愿意和我离开还态度很诚恳的道歉，一定是陈东宝对他们说了什么。
“什么？”
“宝哥他说...别辜负了真正对我们好的人。”
“就这？”
“除了这个之外，还说了露露姐一个人来回踱步纠结着要不要回来再求我们一次的样子。”
这个陈东宝......
“露露姐，你刚刚是不是又笑了一下？”
“没有，光线不好，你看错了。”
我将纸条折好放兜里，看了眼外面已经逐渐大亮的天。
“叫林墨起来吧，我们该出发了，最后一段路，希望没什么意外。”
嗯？
我刚刚是不是立fal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