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帝师府。
书房里,烛光洒在古朴的书桌上,照亮了那本翻开的书卷以及帝师费卫衡专心阅读的身影。
费石清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坐在父亲对面,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安。
“何事?”费卫衡抬头看了儿子一眼,漫不经心地问。
“父亲。”费石青低声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犹豫:“我总觉得咱们府内最近气氛不怎么对劲。”
费卫衡抬头,目光沉静如水,仔细打量着儿子的神情:“怎么了?”
“我也说不清楚。”费石清的声音几乎是喃喃自语:“似乎一切都如常,但又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心里总是不踏实。”
费卫衡微微皱眉,沉吟片刻,缓缓道:“不必担心,末儿最近病了,王上经常出入府中,有暗卫跟随,才让你觉得不安。”
提到暗卫,费石清的心中不禁猛然一震。他想起了女儿忌日那天,自己和妻子在坟前拜祭时,隐约看到树荫中藏着的那个黑衣人。
还有那次,末儿在雨菲阁内找东西,王上把自己和妻子叫去询问的事。
“父亲,”他忧心忡忡,眼中闪烁着不安,压低了声音说:“我清楚看见,忌日那天,有个黑衣人藏在树后,似乎在观察我们。而且王上对末儿的事表现得异常关注,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费卫衡的脸色渐渐凝重,语重心长地提醒道:“如今局势复杂多变,很多事情还不好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你一定要记住,权力的游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任何人都可能成为牺牲品。务必万事小心为上,九峰山那里,以后就别去了。”
“可是……”费石清的声音微微颤抖,但沉吟片刻,还是点头应了:“好。我会跟茹云说的。”
“对了,父亲......”费石青欲言又止。
“说。别吞吞吐吐的。”费卫衡微微蹙眉。
“末儿每日都在喝冉大夫配置的药。可这记忆若恢复了,咱们又该如何应对?”费石青低声问。
“这件事,既然王上安排冉大夫在负责,咱们就别插手也别过问。”费卫衡想了想,缓缓说道,声音低沉若有所思:“咱们只需要静观其变。王上应该有他的考量,依为父看,这记忆恢复恐非易事。”
费石青听了,眼神亮了一下,恍然大悟,继而也似若有所思。
这时,书房的门轻轻被推开,费石清的母亲走了进来,她端着一碗银耳羹,脸色苍白,眼中带着几分忧虑:“最近府中确实有些不安定,我也感觉到了。你们父子俩,可要多加小心。”
“母亲,您怎么过来了?”费石清抬头:“您身体不好,熬银耳羹和送东西这些事,交给婢女办就好,不必亲自动手。”
“我闲着也是闲着,总是躺着会躺出更多毛病来的。”费夫人的目光在父子两人间游移了一下:“再说,你父亲喜欢喝我熬制的银耳羹。娘不知道你也在,不然就多带些过来了。”
“无碍,娘给父亲吃便好。”费石青一笑:“儿子若想吃,自会去小厨房里取。”
“也对,那你便自己去吃吧。”费夫人笑着说:“娘知道你也喜欢。”
“那我去了。”费石清点头,转身离去。
书房的屋顶上,夜色如墨,星光微弱。
一个黑衣人静静地蹲坐在阴影中,目光如鹰,注视着费石清离去的背影。他的脸庞被黑色面罩遮住,只有一双闪烁着寒光的眼睛,透出一丝深邃的思考。
“真是一对有趣的父子。”黑衣人低声自语,声音低沉,仿佛是从幽暗的深渊中传来。显然听见了父子二人刚刚的对话。
随即,黑衣人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心里暗道:“尊贵如帝师府,表面看似风光,却也有着诸多的无奈,比如说’来自王上的旨意‘。“
就在此时,黑衣人的耳边传来微弱的脚步声。他迅速转身,躲入更深的阴影中。透过屋顶的缝隙,他看到另一个黑影悄然靠近。仔细一看,竟然是麦军医。
黑衣人微微皱眉,心中暗想:\"这小子,想干嘛?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和这帝师府的危险?”
“老麦。”黑衣人低声唤道,声音如同夜风般幽幽传来。
麦军医猛然一惊,四下张望,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并未看到黑衣人,只是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逼近。
“谁?”他声音颤抖,心中暗自警觉。
紧接着,黑衣人缓缓走出阴影,麦军医看到一双自己无比熟悉的深邃的眼睛。
“将......\"他的话尚未出口,便被黑衣人一把蒙住嘴巴,然后拉着飞一般的离去。
很快,两人便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万里香”酒楼的密室。
取下面罩,正是韩晏殊和麦军医两人。
“老麦,你去帝师府干什么?”韩晏殊微怒道。
“去找你呀。”麦军医道:“都后半夜了你还未归,怕你出事。”
“你去了出事的机率更高。”韩晏殊白了他一眼,道:“你那几下三脚猫功夫,平日里自保还可以,若对上暗卫可毫无胜算”。
“可是你也不能一个人行动呀,说了要与夜莺配合的,可夜莺却不知道你去了哪里。”麦军医埋怨道。
“我只是去打探消息,又不是有行动。再说,如今帝师府防守甚严,除我之外,还有谁能如我一般轻松避开暗卫耳目,进出自由?”韩晏殊笑道:“我去,难道不是最合适的吗?”
“这倒也是,属下是一时心急,关心则乱。”麦军医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所以,以后你切不可再去。”韩晏殊认真地说:“我身边武功高强的人好找,可医术卓越的人却只有你。我可半点都不想让你出什么意外。”
“是,属下遵命。”麦军医“啪”的一声立正,干脆利落地回答,他那坚定而沉稳的声音,仿佛给韩晏殊吃了一颗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