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信王那边被什么事耽搁住了。”幕僚低声道,“咱们再等上一等,指不定再过半刻钟,信王就会派人来打开宫门了。”
“还等?”燕王双眼赤红,揪着幕僚的衣领骂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现在我们剩下多少人了!”
从青州的带出来整整三万人,到现在只剩下了几千人,而宫门岿然不动,再等下去,他们只会损失更多的人。
燕王愤怒极了,偏偏在此时又找不到好的办法攻入皇城去。
幕僚也是抓住了这一点,继续劝道:“王爷,咱们无论是等、或是不等,都要在这继续攻城的。”
燕王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他冷声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暂时休整!”他一声厉喝,原本在攻城的将士们都停了下来。
幕僚闻言,眼底划过了一道惊慌。
若是在此时停下来,无论是燕王一方还是禁军一方,他们的实力都会极大地保留下来,这与他的目的可不相符。
思及此处,幕僚眼珠子飞快转动着,细思着自己该如何做才能劝服燕王。
正是在这时,皇城内极力扛敌的禁军突然没了动静。
皇城四处一片寂静,寂静到让人心生惶恐。
燕王眯着一双眼睛,朝着几个探子使了个眼色。
这几个探子轻功极好,当即就跃上了附近最高的树木,待看见里面的场景后,他们一个个面露惊讶之色,纷纷赶了过来同燕王汇报:“王爷,城内的禁军都不见了!”
“城门……城门被打开了!”
这时候,燕王又听见其他将士们的惊呼声。
他不可置信的转过身去,赫然瞧见了缓缓打开的城门,还有站在里面的一队人马。
为首之人脸色通红,身上还有着浓厚的血腥气息,他朝着燕王作了一揖:“王爷,属下奉信王之命,前来替您打开宫门。”
燕王愣了愣,半晌才回过神来:“你是说……信王已经将里面的禁军全都处理好了?”
闻言,来人难掩激动的神情:“是二皇子!二皇子心存反意,趁着您攻城之时顺着密道摸了进来,他杀了皇帝,而我家主子匆匆赶到后,立即以擒拿逆贼的名义捉住了二皇子。”
“如今整个皇城,都在主子的控制中了。”来人说到这,朝着燕王行了一个大礼,“现如今就等着王爷您入主太极殿,登基为帝了。”
燕王原本的怀疑,在听得这一番话后烟消云散。
他对信王此人,从未有过忌惮。
一个瘸子,就算能杀了皇帝,掌控皇城,但他身有残疾,就注定了他无法登基为帝。
因此,在燕王看来,信王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投名状。
他哈哈大笑几声,拍了拍通信之人的肩膀:“我登基为帝,必定不会让你家主子吃亏!他将会是大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
话说到这,燕王志得意满的骑着马,走进了皇城。
他身后的几千大军,也随着一同进入了皇城。
只是,所有人刚一进去,宫门便被关上了。
燕王心中咯噔一声,立刻冷眼扫向来报信之人。
谁知这人也在此刻不见了踪影。
糟糕!
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再然后,他便感到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再一低头,一把匕首正穿过他的胸膛。
而手握匕首之人,赫然是他最信任的幕僚。
“你……你竟然背叛我。”燕王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这句话。
幕僚闻言,怜悯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摇了摇头:“王爷,从始至终,我都不曾忠于你,我真正的主子,只有信王一人。”
“信王?”燕王喃喃道,“他双腿残疾,如何**……”
“不对!”燕王浑身一紧,“他没残废!他是装的!”
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解释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燕王终于猜对了,可惜一切都晚了。
幕僚叹了口气:“王爷,我会让你痛快上路的。”
他说完,便毅然拔出了手中的匕首。
而后燕王双眼圆瞪,直直的倒在了地上,他不敢相信,自己信任多年的幕僚竟然是信王的人,他们认识多少年了?二十年了!
难道说,信王从二十年前就开始谋划这一切了?
他的心中有着无数疑惑,可惜再也无法得到解答。
他睁大了一双眼睛,死不瞑目。
幕僚完成了这一切,终于松了口气。
他笑着走向前来报信的人:“王爷在何处?我要见……”
话到了嘴边,却再也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只因一把长剑刺穿了他的胸膛,就如同他刺杀燕王那样,一刺一抽,他便倒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来人。
“你……”不是王爷的人。
面前之人冷笑了一声:“自然不是。”
“我的主子只有一人。”影一生着一张最为普通的脸,他从不在人前展露真容,今日是一个例外。
幕僚见他通身气场的变化,聪明如幕僚,在这短短一瞬间就想明白了。
——这是皇帝设下的一个陷阱!
不论是燕王还是信王,都落入了这个陷阱当中。
他的主子此刻只怕已经是……
幕僚无力地垂下了手,再也没有了气息。
影一带着人来到宫内时,四周就有禁军埋伏了起来,在燕王与幕僚先后离世时,禁军从埋伏的地方冲了出来,燕王带来的军队群龙无首,很快就束手就擒。
……
此时此刻,太极殿内。
信王带着一队人马潜入了太极殿,太极殿有一个狗洞与外界相连,是他的人昼夜不休凿出来的,现在就派上了大用场。
借着这个狗洞,信王成功带着人潜入了太极殿。
他准备挟天子以令诸侯,等到燕王过来,借燕王的手杀了皇帝,他才趁此机会杀了燕王,夺得皇位。
这一切,信王都计划好了。
只是,当他来到太极殿时,心中却是涌现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太极殿空无一人,根本没有皇帝的身影。
“人呢?”他压抑着心中怒火,厉声质问道。
闻言,身后的下属脸色苍白,连连摇头。